第四十八章 怀恨在心
尹若雪被如贵妃那一眼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只恨自己此刻不能明着同她作对,否则定要叫那人讨不了好处去。 这时,月常还瘫坐在地上,眼眶通红,一直看着如贵妃离开的方向。口中不停的默念着什么,仔细看来,那柔弱的眉宇间却隐隐现出了一抹狠戾。 尹若雪心中虽然不忍,但是此刻正是借题发挥之时,便刻意的大声说道:“这如贵妃真是太霸道了!这整个后宫,竟然当真没有一个人敢置喙她如此行径。” 上官洛汐也觉得如贵妃此举甚是不妥,她完全无视了在场的所有嫔妃,已经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估计此刻如若皇后娘娘在此,她也敢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在这后宫,她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只手遮天了。 上官洛汐暗中和尹若雪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心照不宣,她款款走上前去,将坐在地上的林月清扶起来,好生宽慰道:“月清meimei,事已至此,meimei也只能放宽心了。这个后宫当中,莫说我等了,就连皇后都尚且要让上如贵妃几分。今日也算你运气不佳,只能自认倒霉了。” 林月清冷笑一声,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惩治不了她。自有可以惩治她的人。这件图纸,是我从宫外贴身带进来的。一直都没有机会拿出来制成成衣。贵妃娘娘如若真心喜爱倒也罢了,毕竟我人微言轻,也不想同她争抢什么。只是,她明明对此毫不在意,却为了彰显她的霸道,硬生生要了去,我必不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说罢,林月清朝上官洛汐和尹若雪二人抚了抚身,独自回宫去了。 见林月清走远,上官洛汐才碰了碰尹若雪的肩:“方才你这般义愤填膺的,想来是故意想把事情闹大?” 尹若雪冷哼一声,看着林月清走远的方向,目光幽深:“知我者洛汐。此事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够直接一状告到陛下面前,或者告到太后面前也可。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想必即便被陛下和太后知道了,也翻不起多少浪花,但如若小事一件接着一件呢?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这般装聋作哑!” 上官洛汐看了尹若雪一眼,心中有些诧异:“自从月璃去世,我就感觉若雪你的性子较之以往大不相同了。暴室过后,我更是发现,你的性子岂止是不同了,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说起暴室,尹若雪眼中就显得越发幽深了:“洛汐,有些事情,只有你切身经历过才能明白;有些地方,只有你去过,方能知道它的可怕之处;我希望……你永远都可以不必经历我曾经经历的这一切。” 林月清离开之后,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半路折返,去了宁妃那里。 宁妃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天气甚好,她让丫鬟在院中放了一个躺椅,此刻正躺在院中午憩,她的婢女站于一旁给她驱赶偶尔来sao扰的蚊虫。 “娘娘。月常在来了。” 宁妃微睁双目,缓缓坐起了身。 林月清同宁妃素来交好,宁妃宫中的丫鬟和门房都不太当她的驾,此刻已经跟着门房进到了内院。 宁妃一眼就看出林月清的脸色不好,叫人拖了把躺椅摆在自己身侧,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奇怪道:“这不早不晚的,你不在寝宫里歇着,跑到本宫这里作甚?” 林月清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方便就此冲着宁妃发作,只得客套道:“娘娘的风寒可好些了?今日制衣坊晾晒貂裘,也不见娘娘过去挑选。” 宁妃将有些下滑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轻笑道:“年年都要定制新衣,年年挑选新衣的时候都要出些幺蛾子。本宫又不少那一件两件的,派发过来的是什么,就穿什么罢。说吧,今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那脸色,好像假装被人抢去了似的。” 林月清知道宁妃素来都是明白人,此刻也不再藏着掖着,将方才在制衣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宁妃说了,越说眼眶就越红,说道最后,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娘娘,这雅贵人仗着有如贵妃的庇佑,给臣妾下药在前,现在又抢臣妾母亲的貂裘,臣妾实在吞不下这口气,还望娘娘给臣妾做主!”
听了这话,宁妃却丝毫也不意外,每年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两样,只不过今年,是发生在自己身边之人身上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也该知道,本宫在陛下那,基本上也说不上什么话了。此事如果捅到皇后那里,想必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如贵妃在后宫嚣张跋扈已久,连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又有何法子呢?” “难道就这么算了?臣妾不甘心。臣妾一忍再忍,她却当臣妾是个软柿子,可劲的捡着捏。这一次臣妾绝对不要再退让了!” 宁妃扬起半个身体,蹙眉道:“你想怎样?” 林月清冷哼一声:“皇后管不了,皇上不想管。那臣妾,就去找太后去!” 宁妃摇了摇头,不是很赞成的说道:“太后年事已高,之前对于如贵妃也是百般宠爱的。哪里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给你出头?本宫劝你,还是咽下这口气,等待机会。嚣张之人,总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嚣张下去吧。” 林月清知道宁妃惯来都喜欢息事宁人,她跟在宁妃身边,也渐渐学会了隔岸观火。但是如今,火已经完全烧到她身上来了,再退让,后面也已经是万丈深渊。林月清咬了咬牙,起身道:“娘娘歇着吧,此事,臣妾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可不要胡来!” 林月清背对着宁妃,咬牙道:“娘娘放心,如若不成,月清也不会将娘娘牵扯进此事的!” 看着林月清倔强的背影,宁妃微微叹了口气:“年轻人,性子总是倔强,等吃的亏多了,自然就知道收敛了。那若嫔岂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