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孙坚的无奈
阎圃、郭嘉见夜幕深沉,正欲起身告辞,不料方悦急匆匆进帐,说道:“主公,长沙太守孙坚携子求见。” “无忌怎么还未休息?”秦帆又见阎圃、郭嘉哈欠连连,有些过意不去,催促道:“都下去歇息吧!” 方悦强打精神,答道:“二位先生先去休息,末将今日当值,务须明日辰时方可歇息。” 阎圃苦笑道:“也不差这一时!” “有酒则通宵达旦又何妨!”郭嘉赶紧又抱起酒壶豪饮一番。 方悦见此赶紧又转身去请孙坚进帐。 “黄忠在哪里?快来与我较量一番!”方悦出帐不久,就打营外冲进来一名英武不凡的少年。 秦帆正欲出言呵斥,帐外又进来三人。 当先一人自然是满脸无奈和歉意的方悦。 身后一人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不要问,定然是孙坚。身旁一人,方颐大口,碧眼紫髯,约莫七八岁,想必是“碧眼儿”孙权。 孙坚客气的拱手说道:“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携子,策,权,见过梁州牧!” “文台有心。”秦帆也不出言请坐,也不吩咐添酒,只是淡淡答道。 孙坚好似有话难言,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孙权眼睛骨碌一转,上前说道:“小侄拜见叔父。尝闻叔父事迹,权甚为追慕。今次叔父首义讨董,定可领袖诸侯,建立不世之功!” 秦帆静待孙权说完,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历史上孙坚勇烈,孙策豪迈,而这孙权厚黑。若是自己不熟知历史,又经曹cao劝说,怕是真的被孙权这小屁孩说动,去争夺这盟主之位,让袁术这家伙渔翁得利了。 秦帆懒得再浪费口舌,直接问道:“可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之请?”见孙坚三人惊愕非常,不待他们答话,干脆了当的说道:“一万石粮草,五百匹战马。我便力主袁术为盟军副盟主。” “为何不举荐盟主?”孙策心直口快问道。 “策儿!”孙坚着急喝止。见己方心思已被全盘洞悉,也不再扭捏,开口说道:“秦州牧乃讨董会盟首义之人,坚受袁大人支托,特请明日众议支持。” “袁家嫡子只会空手套白狼么?”秦帆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孙坚,继续说道:“文台也是一郡太守,朝廷敕封的乌程侯,名望、官爵也不低这袁术几分,何以替他跑腿传话?” “可有酒rou?”孙坚苦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秦帆。 秦帆微微额首,方悦赶紧招呼士兵又送上“梁州醇”“梁州八样”。 孙坚不待兵士为他斟酒,拎起酒坛就开始往嘴里猛灌,直喝得酒坛空荡荡才叹口气,继续说道:“我孙氏世代在吴地作官。坚初任盐渎县丞,后又改任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孙氏一族也算是吴地豪强,竟丝毫不抵世家豪门一言。袁术乃袁家嫡子,袁家门生故吏众多,尤其在冀州、青州、豫州、扬州等州郡威望甚高。坚为长沙太守,也得仰仗袁家鼻息,看世家脸色……” “父亲何必如此,将这些大族连根拔起了事!”孙策满不在乎的插话道,“若敢不从我孙氏,就让他见识下我手中银枪的厉害……” “这袁术既然想做这盟主,又不肯亲自登门,连累文台兄深夜带幼子来演这场戏!”秦帆慢悠悠的说道,“这些世家豪门其实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这些‘草根’!” “草根?”孙坚细细品味秦帆的话语,又问道:“曾闻秦州牧早前出身山寨?” 秦帆明白孙坚指的是赵奎的安民寨,也不说破,轻声说道:“既是同为世家倾轧,你我两家更该多多亲近。帆表字为民,斗胆互称表字可好?‘文台兄’?” “甚好!甚好!为民贤弟……”孙坚显得非常高兴,又招呼孙策、孙权上前行礼。 孙策见秦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要称呼“叔父”,显得十分抗拒扭捏。 到是孙权朝着秦帆便磕了一个响头,朗声说道:“小侄孙权拜见叔父!”秦帆正想夸赞“碧眼儿”机灵懂事,不防他转口又说道:“叔父,侄儿诚邀叔父吴地一游。孙氏一族长辈甚多,尽皆豪爽嗜酒,还盼叔父早日成行。” 尼玛,想坑我的梁州醇。 “呃……叔……父,叔父!”孙策竟然也开口叫上了,小声说道:“策……久寻趁手兵器不得,只盼望有把好剑。” 孙权小儿,我看见是你偷偷教孙策的,还想坑我腰间的青云剑。 只是此刻已然骑虎难下,秦帆只得眼神暗示阎圃、郭嘉两人。 阎圃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郭嘉则一边大方的给孙坚三人斟满酒杯,一边似有所指的说道:“如此美酒,岂可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秦帆会意,取下青云剑,将其郑重的交到孙策手中:“此剑伴我颇有时日,今日便赠予伯符。望善待之!” 孙策喜难自禁,一把接过宝剑,一会儿拔出端详,又一下子插回,自顾自的把玩着,止不住的赞叹“好剑!好剑!” 秦帆又对孙坚、孙权二人说道:“此次出征,小弟仅带来一百来坛‘梁州醇’,这些时日也用去不少。我先送文台兄三十坛‘梁州醇’,聊表小弟心意。存于梁州的‘梁州醇’,却不知如何送往吴地。其中细节还得两位军师费心。” 孙坚赶紧朝着阎圃、郭嘉二人施了一礼,请教道:“族中长辈甚爱美酒,叮嘱坚务必多多买回。坚也知‘梁州醇’酿制不易,破费钱粮,愿意银钱购买,还望先生允准。” 见郭嘉仍自顾自的喝酒,阎圃只好出言答话:“路上关卡众多,更有劫匪肆虐,圃以为唯有水路,经江水(即长江)顺流直下,几日便到长沙。” 见孙坚额首似是赞同,阎圃继续说道:“如此计算则需要三十艘大船方可保证每月供给不断!” “三十艘?这么多……”孙坚有些吃惊,小声建议道:“我长沙也不富裕,三十艘大船难以负担。可否提供……工匠、式样等器物,由……梁州打造……我支付一笔钱粮……” “这样啊?嘶……”阎圃显得十分为难。 郭嘉却接话说道:“既是两家友好,何必小家子气!” 阎圃见此,只好答应道:“好吧……五百名工匠,并其家眷送往汉中。一应图纸、式样、工具等器物并上好舢板、木材,还有……三十万石粮草……‘梁州醇’等以市价六成卖与长沙!” 孙坚略一盘算,赶紧说道:“就依先生!” 秦帆又说道:“我明日再举荐袁术为盟军副盟主,也不叫文台兄为难!” 孙坚大喜,再拜道:“为民高义,孙氏定报此德!天色甚晚,我父子三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秦帆站起身来,说道:“文台兄,慢走,恕不远送!” 三人高高兴兴的出帐离去。 秦帆这才说出心中的疑问:“子茂、奉孝,为何主张交好孙坚?” 还是阎圃先一步答道:“嘿嘿,主公有所不知。这孙氏在吴地甚有威望,我梁州出产正好借孙氏之手贩卖扬州等地。若是孙氏果能称霸一方,既可牵制曹cao等诸侯,也可联合瓜分荆州。” “可若是孙氏借此坐大……”秦帆还是有些不放心。 “届时主公携荆、益、梁三州,水路并进,孙氏传檄可定!”郭嘉自信慢慢的说道,见秦帆仍有疑虑,又提醒道:“主公,既有襄阳、巴东等郡,又得工匠大船,宜早练水军……南船北马……” 对啊!历史书孙权对荆州念念不忘的原因不正是如此嘛。江东之地全赖长江天险,若失荆襄,则门户打开,敌方可水路并进长驱直入。
秦帆心中大定,赶紧招呼几人快去歇息。 第二日,酸枣,会盟大厅。 十八路诸侯相互之间寒暄客套几句后,就不约而同的说道了正题上,议立盟主。 “我推举曹cao,曹孟德,曹孟德深明韬略,可为盟主!”当下济北相鲍信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与在场之人都很是熟悉,在他心里,曹cao是最有力能的人,他也只看得上曹cao。 曹cao闻言,连忙挥手拒绝道:“不可!不可!曹某能力不足,不堪此任!” “我推举袁绍,袁本初,袁氏四世三公,袁本初乃天下豪杰之人,定能带领我们诛杀董卓。”乔瑁也站了出来,他本人就是袁氏的门生故吏。 秦帆看着他们一个个站了出来,其中还有人推举袁术的,也有人推举刘岱的,反正一时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秦帆也不掺和,静看他们如此。 “为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时候,陈留太守张邈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帆,便上前询问起来。众人也将目光投向秦帆,作为讨董盟军的发起人,他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要的。 秦帆起身,笑了笑,上前说道:“我觉得,非袁本初不可!” 袁绍闻言,当下也是信内一震,向秦帆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秦帆也是微微点头。 “袁本初才干之人,当年董卓入京,朝廷数千官员,只有袁本初一人敢对董卓拔剑相对,这份胆识、气魄,谁人可比,所以,此番盟军举事,袁本初为盟主,是当之无愧的事情。” “对!非袁本初不可!”曹cao当下也是赞成了秦帆的意见。 众人这才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闻言,心中大喜,起身慷慨说道:“好!袁某不才,就接下这份重担。” 当夜,秦帆前往拜见袁绍,袁绍得知秦帆前来,当下也是亲自出账相迎。 “为民来也,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袁某也能准备一番,为民大名,我也是久闻在心了。” “袁盟主客气了!冒昧前来,叨扰了!”秦帆当下也是客气了几句。 两人入了内帐,袁绍便开口说道:“为民,今天白天多谢了!” 秦帆笑了笑,道:“本初兄,实不相瞒,今番天下诸侯,帆所仰慕者,唯有本初兄尔,其余之人,皆碌碌无为之辈。” 秦帆此话一出,袁绍当下也是五内沸腾,饮了一樽酒水,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道:“他日若成大事,定不负为民今日扶助之情。” “本初兄,如今盟军人多势众,更需要诸侯同心协力。小弟以为,还是要给袁术一些甜头,这样才能尽快剿除董卓啊!我的意思是,不如将袁术封为副盟主,让他尽心竭力。” “好!就依为民所言行事!”袁绍思虑之后,当下也是心中咬牙说道,虽然他不想,但是分析之后,觉得秦帆所说十分有理,所以才会点头。 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拜盟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众人歃血盟誓,歃血已罢,下坛聚将。袁绍升帐而坐,言道:“今日既立盟主,应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皆拜道:“惟命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