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方家姐弟
看着张福贵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雪心里感慨颇多。 她抬眼望向天边,想来自己这身子已经年过十六,按这里的习惯确实该找个人家了,不怪娘这么着急。 其实仔细想来,不管柳成竹还是张福贵,他们都有他们的长处,他们对自己都很有心,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在一起都不失为好的选择,可她不知为何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她不想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 可不这样又能怎样了?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每每想到此处,那张英俊无比却冷若冰霜的脸就会冒出来,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小雪双手捂着脸,感觉脸颊到耳根都在发烫,其实,关于他的一切自己从未忘记过,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那个人一直藏在她心底深处,不知不觉的对他还抱着几分幻想。 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她确实忘不掉,何况她总是自我安慰,那么优秀俊美的男人,是个女人就会动心,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啊! “小雪jiejie?”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把小雪拉回神来,她转眼一看,见方四妹牵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四妹,来了?” 方四妹脸上泛红,低头小声道:“小雪jiejie,听说你们家来了位先生要办学堂,还不要束脩,是……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们来报名的吗?” 方四妹偷瞧小雪一眼,扭扭捏捏的从怀里掏出两朵手制绸布头花儿,声如蚊呐道: “小雪jiejie,我……我家没钱,也没粮食,我……我只会做头花儿,这个可以做束脩吗?” 小雪知道他家状况,何况这小meimei一向崇拜自己,怎能让她失望? 小雪接过头花儿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当然可以了!四妹、方小七,你们姐弟俩是第一个来我家学堂报名的,作为奖励,以后每天中午你们都可以在我家吃饭,好不好?” 方四妹连连摆手:“不不,jiejie,我不上学,我就是送弟弟来上学的。” 小雪眨眨眼:“你不想念书识字?” 方四妹顿了顿,红着脸望着小雪:“那……jiejie识字吗?” “当然,识字了才会算账,才能学到很多东西,以后还能走南闯北不被人欺负。” 方小七高兴的直蹦跶:“我要上学我要上学,jiejie,你家的饭管饱吗?” 小雪揉揉方小七脑袋:“当然,不仅管饱,还天天有rou吃,保准把我们小七养得白白胖胖的像小猪一样。” 方小七更加高兴了,拉着方四妹一阵摇晃:“姐,我要念书,我要吃rou,我要吃个饱。” 小雪带着姐弟二人进院子,给他们抓了些干果点心,帮他们登记报名,顺便让方小七去见见柳成竹,让柳成竹考校考校他,看看这孩子有没有念书的天分。 等待的空隙,陆陆续续有村里的妇人带着孩子来报名,顺便送了些米粮鸡鸭蛋菜什么的作束脩,不论多少小雪都一一记录在案,顺便帮他们报了名登了记。 方四妹是个勤快有眼水的姑娘,见小雪忙的时候,主动帮忙跑前跑后端茶烧水招呼村里的婶婶大娘们,她认识的人比自己多,称呼起来也方便,省去小雪不少事儿。 如此忙活半天时间,来报名的就有将近二十人之多,村民送的东西也堆成了小山。 都快傍晚了,该做晚饭了,娘和胖妞怎么还不回来? 小雪整理下东西,去厨房生火,刷锅下米,顺便留方四妹姐弟吃饭,方四妹红着脸连连推辞,方小七却赖着不走,就惦记着小雪那句顿顿有rou的话,非要吃了rou才走。 四妹没办法,只能留下,勤快的帮小雪看火摘菜。 眼看天色都暗下来了,娘和胖妞还没回来,小雪有些着急了,他们干嘛去了?别是在镇上惹事儿了吧? 她回头道:“四妹,你看着火,我去村头看看我娘回来没。” 四妹答应道:“好,小雪姐,麻烦您顺便帮我看看我娘回来没?要是看见她跟她说一声我们很快就回去。” “行,我看见你娘叫她也来吃饭就是了,你帮我做饭就好,其他的别管。”
小雪整整衣裳走向院门口,柳成竹追上来要陪她去,二人一起进入村子,先去方四娘家看看,大家大门紧闭,邻居也说没见方大娘回家,二人继续往村口去。 小雪站在村口的桥头张望,眼看天色一点儿一点儿暗下来,小雪有些站不住了,想往镇上寻去,却闻前方有哒哒哒的蹄子声和咕噜咕噜的车轮声。 “小雪,你听,白大娘应该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前面转角出来一辆驴车,胖妞就坐在车夫身边。 小雪见之快步迎上去:“胖妞,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干嘛去了?” 胖妞直接跳下马车,咚咚咚跑过来:“快!快去找方四妹和方小七。” “啊?找他们干啥?” “哎呀,说来话长,快去叫人吧!” 胖妞着急的催促,好像真的有要事,小雪心下犹豫,柳成竹道:“我去,小雪,你们慢慢回来就是。” 柳成竹转身快步往村里去,小雪追问:“胖妞,到底怎么回事啊?” 胖妞回头看一眼驴车,见老娘白氏也掀开帘子冒出个头来,冲着胖妞喊:“嗨,你这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四妹和小七来啊,方大嫂她快挺不住了!” 胖妞讷讷道:“柳书生去了。” “他脚程慢,又不知道情况,胖妞,你去,跑快点儿,前面太颠簸,我们就在村头等他们,快呀快呀!”白氏着急得大声催促,胖妞只得丢下小雪快步往村里跑去。 小雪听白氏声音颤抖焦急,喊完就立刻缩回驴车里去,她心觉有异,赶紧拦下驴车,自个儿也爬上去,掀开帘子一看,里面的情形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白日还好好的方大娘此时全身是血的躺在车里,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已被鲜血浸透大半,脸色白如蜡纸,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不知是否还有呼吸? “娘,这……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