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转折

    即使战争近在眼前，惠州重工业基地的工厂也没有停止生产，为了最大限度的隐藏钢铁基地的秘密，钢铁基地在得到日军登陆地点的准确消息后就暂停运转，减少与外界的人员往来。因此所有的生产任务都压在了新建工厂上面，钢铁基地离战场太近了，吕梁不能冒险。

    除了钢铁基地暂停运转、战场附近的建设陷入停顿，广东其他地区并没有因为战争停止建设的步伐，反而因为战争使建设速度加快。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十多万士兵需要大量的物资，除军工厂和汽车制造厂等重工业企业，其余物资全部来自民间工厂。来自军方的订单让那些工厂不断扩大生产规模、招收新的工人。来自海底的矿车、物资和金银让广东以违背经济规律的方式跨越式的发展。

    重工业企业也在不断扩大、成熟，但吕梁并不想在现阶段就为军队装备坦克、飞机、装甲车等，究其原因，技术工人不足只是客观的、可以解决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些装备一旦被外界知晓，就会进行仿制，如果得到了实物，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就将吕梁的优势磨平。

    不能低估西方列强的智商和工业能力，二十世纪初正处于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那些改变战争方式的兵器现在没有出现并不是生产不出，而是理念的问题。在吕梁没有把握拥有比列强更强大的生产能力之前，他不会贸然生产那些武器。就算是现在陆军的火炮、单兵装备，也很有可能被西方得到并进行仿制。吕梁的打算就是，他的军队必须拥有对敌方的装备代差优势。

    另外那些装备需要士兵拥有更高层次的文化素质，起码要有小学水平。所以说战争从来就是以整个国家的实力为后盾，从现在来说，高素质人才是吕梁最大的短板，而这，恰恰需要时间。不可能每一架飞机、每一辆卡车、每一艘战舰都让基因人士兵来cao作，如果全部用来生产基因人，海底采矿车采集的资源也用来生产基因人，钢铁基地每天可以制造一百人，这样的速度根本供不上需求，更别说钢铁基地还有其他生产任务。

    清溪战场上，遭受超过两万发各口径炮弹洗礼的小镇外，振国军已经撤离，剩下的将交给当地行政部门组织民兵和青壮进行清理，新的小镇开始立项，马上就会开工建设，在此之前小镇的居民只能在帐篷中短暂停留。

    至此，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已经到来，日军目前只有三个师团登陆，第四师团被全歼后，其兵力已经不足以控制虎门周边广大的区域。根据情报，第二批登陆部队已经从横滨港起运，预计在4月18日抵达。这段时间正是最佳时机，总参果断下令，击中优势兵力，再次吃掉日军一部，争取达到促使日军撤兵的目的。

    4月15日，第四师团离开后其余日军也没闲着，黑木为祯与西宽二郎等人商量后决定击中第一军全部火炮，并在虎门地区只留一个步兵旅团，在樟木再次组织两个步兵旅团的兵力，试图打开缺口。

    上午九点，樟木战场上黑木为祯亲临一线，三个师团一百七十六门大炮分八个炮兵阵地安置，光是这些火炮的安放和炮弹的搬运就耗费了两个多小时。众高层军官被如此壮观的景象刺激的浑身发抖，省吃俭用、国力贫弱，陆军什么时候使用过如此大规模的炮击！如果让他们知道此时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第四师团已经全军覆没，恐怕能抖得发羊癫疯。

    日军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被第一师察觉，炮兵阵地上的探测气球上的观察员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将日军炮兵的方位都记录下来。一百多门火炮，即使是十九世纪水平的火炮也足以引起重视，第一师只有九十门可以用于炮战的火炮，虽然占据绝对质量优势，但数量的差距也不容忽视。

    问题是樟木阵地上并不仅仅是第一师，清溪战斗结束后总参立刻制定作战计划，位于广州的第一军第三师迅速向樟木地区机动。从接到命令到抵达樟木，第三师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处于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发的他们，通过便利的公路网络和卡车，迅速抵达樟木，并做好了出击准备。

    两个师的火炮数量达到了二百六十门，其中可以用来炮战（除迫击炮）的数量为一百八十六门。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数字堆砌，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所以，还是让真实的战斗说话。

    炮战在上午九点十分开始，近五百门火炮响彻大地，爆炸声、轰鸣声让这里的动物生育率下降到最低，直到两年后才恢复正常。从一开始振国军炮兵就牢牢压制了日军火炮，双方的损失都在上升，不过振国军炮兵阵地上落下的炮弹很少，他们本来就在观音山这个制高点上，占据了地理优势，再加上火炮的射程远、威力大，很容易就占据了优势。日军火炮的炮弹落在观音山的四周，大部分都为观音山砍伐事业做贡献，小口径的野炮根本威胁不到振国军的炮兵阵地。

    日军中数量最多的恰恰是小口径野战快炮，射速不低，但没有多大作用。黑木为祯也通过望远镜看出来虚实，自己军队的火炮阵地上损失惨重，不断有炮弹殉爆，要不是火炮之间的距离较远，损失更大。反观观音山那边，火力密度根本没有减弱，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当然是越来越好，振国军炮兵的熟练度不断增加，损失很小也让他们放下了心中的紧张感，在炮兵指挥的引导下，他们装填开火的速度不断加快，整座山面向战场正面方向的火炮震耳欲聋。

    “黑木大将，我们的火炮明显不如振国军，继续和他们的炮兵对战只能增加无谓的损失，我建议将炮口对准敌军铁丝网等工事，只要步兵突破敌军阵地，观音山上的火炮就再无作用。”西宽二郎经过一天多的战斗，终于承认了自身火炮方面的不足，即使集中整个第一军的炮兵也无法对抗敌军火炮，既然如此，就集中兵力攻破其主阵地。

    日军火炮炮口转移，全部对准樟木主阵地，经过近二十分钟的炮战，又有四十多门火炮被毁，剩下的一百三十多门仍旧对樟木阵地造成巨大的损伤。

    “快，进入防炮洞，都进去，三连，留下两个观察哨！其余人全部进去！”阵地上的喊声在爆炸声中显得如此微弱，新兵们经验不足的一面暴露无遗，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炮击不知所措，死伤不断增加。

    “老董，别管那挺重机枪了，快往洞里跑！姜茂盛，拉着副排长！”乐非拉着一名新兵在战壕里东倒西歪，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规模的炮击，好在很快反应过来，组织士兵往防炮洞里转移。经过几分钟的混乱，大部分士兵都进入防炮洞，乐非清点一下，自己的排有三人受伤，两人死亡，这已经是开展以来最大的伤亡！

    呆在防炮洞里不到十分钟，还没有从失去战友的悲痛中走出来，外面传来消息——日军步兵攻过来了！

    “检查装备，跟我出去和小鬼子拼命啊！”一名连长站起来高声喊道，乐非拉着一名有些萎缩的新兵跟着众人往外走。“进入阵地！机枪手，架起来，检查武器弹药！”乐非安排着排里的士兵。

    重机枪已经被炸成一堆零件，董大山骂了一句，好在另外一挺没事。阵地上的炮击仍在继续，不过比刚才弱了些，观音山上的炮兵兄弟也在拼命压制日军炮火。顶着炮弹士兵们简单收拾一下狼狈的阵地，日军步兵已经压到了最后一层铁丝网跟前。

    炮击使铁丝网的阻拦作用减小到最低，日军步兵通过的速度加快，最后一层铁丝网也没有给振国军士兵太大的帮助，一些日本步兵冲过铁丝网的阻拦，哇哇叫着冲过来。

    “哒哒哒哒！”机枪及时开火，放置在碉堡中的重机枪没有受到炮击的波及，也相继开火，步枪、冲锋枪、手榴弹、迫击炮，多层次的火力立刻发挥作用，几十米外的日军攻势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