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咸鱼翻生

    杨毅焦急地在船舷上眺望着南京，不知道救命粮安全送达没有？不知道井上和雅子能否顺利说服朝香宮尽快恢复南京的秩序？……

    终于，出发的车队在残阳的余晖中缓缓开来，给冷酷的南京带来了一丝暖意。心情急迫，杨毅顾不得什么礼仪，超越众人，疾步迎上车队。

    井上的车刚停稳，杨毅就马上给井上开了车门，有些难掩焦急道：“将军，事情是否顺利？”

    井上却有些不对题，盯着杨毅看了一阵，才道：“雅子真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可要好好把握。……”

    杨毅有些莫名，难道事情顺利与否还由雅子的好坏来决定了？不禁有些揪心道：“难道陆军胆子真那么大？陛下的事情也敢拦阻？”

    井上摆摆手，否认道：“那道不至于，邦有常宪，政府的话可以不顾，陛下的话还没人敢不听。今天要不是有雅子，本将军可就尴尬了。”

    “怎么，陆军的人还敢为难将军？”

    “他们？敢么？是亲王。亲王见面就指责我，陆军的人还在饿肚子，我们海军却把粮食送别人，到底海军还是不是陛下的部队？到了南京不先去拜会本地最高指挥官，却越过此地最高指挥官去见外国人，怪不得海军的人都敢挟持长官，还说什么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气得我半响没说得出话来，差点跟亲王争辩起来。幸亏雅子及时插话，也只有雅子能在此时能跟亲王说得上话，让亲王听明情况和原由，亲王才平复了情绪，才有了事情和缓的解决。后来想想我都为自己差点冒出的冲动而后怕，要知道，没有陛下明确的旨意，亲王就代表着代表陛下，如果和亲王争辩起来，在陛下那，原本我们还能请求情有可原，马上就变罪无可恕了。”

    “对不起，给将军添麻烦了。”这不是关键，结果才是揪心的。杨毅马上接着问道：“亲王答应恢复南京的秩序了吗？”

    “算得上是吧。亲王答应做好善后工作，维护好帝国的国际形象。至于恢复南京的秩序，亲王说南京还有残余抵抗分子，如果陆军有余粮就进行甄别，总之帝国勇士们为国征战流血流汗，不能让他们饿肚子也不能受什么委屈。亲王说的是眼前的现实，我们没法超越，只要南京的戾气不要扩散出去就好。”问题解决，井上一脸轻松，南京人的血影响不了井上的心情。

    杨毅却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块巨石坠着——巨痛，这意味着南京的国人还得流血，还得在地狱里继续挣扎，唯一可安慰的是自己的努力已经看到了希望，特别是此次日本与美国的谈判相信能给此事加不少柴火，南京以及沦陷区的国人至少能活下来，今日民族生死存亡的抗争或许不能让所有人都像前线战士那样生死相搏，但必须争取更多的人贡献力量。中国已经失去了最富饶的地利，再失去上面的人和，还拿什么资本去跟强敌抗争？

    井上现在满脑子都是跟美国人谈判，“方案准备好了吗？我们需要尽快上报大本营。”

    “准备好了，只是其中太多需要根据情况调整，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不知道还能否参与进来。”

    “当然要参加，山本将军说了，与美国人的事你都要参与进来，通过上海的事，我也认为你必须参加，还有你惹下这档子麻烦，只要你表现好，就是你咸鱼翻生的最好机会。井田君，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好好回报关心你的人。”井上鼓励完，又接着道：“只不过这次出席参加的时候你不能再穿着我们海军的军服了。到了上海，你就去置办几身体面的衣服，海军给你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