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鬼母
这个阴兵其实挺想报恩的,毕竟我救了他一命,于是他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搔着头发,嘿嘿一笑:“刚才那个在河底托住我的女鬼是什么身份?能告知吗?” 阴兵脸色大变,摆摆手:“这件事我不能说。” “哎,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女鬼也算救了小鸭一命,我们只是想问问她的身份,方便以后报恩,我们开始有恩必报的!”半山推搡了阴兵一把,“你就说嚒,我们发誓不外泄。” 阴兵这才哆嗦着说:“那女鬼你们惹不起的……” 这女鬼的来历很大,她本身就是鬼王,被圣婴派的人抓来养在忘川河底,上头的打算把她养成鬼母,这地府提前运行也是圣婴大人做出来的考虑,目的就是为了让地府充满冤魂,这些冤魂当然不是送去投胎,而是留下当做仆役,一部分就投到河底喂鬼。 再追问下去,阴兵什么也不肯说了,只好放了他。 我心里头虽然纳闷,但是前方还在激战呢,就都不说话,纷纷把视线转移到战场。 这些个阴兵逐渐熟悉了灰蝶的攻势来路,也有些上手,斗起来便也不再是落于下风,转而变得分庭抗礼起来。 转瞬灰蝶死伤大半,洞xue深处竟又有大团灰云飘出,只只蝴蝶头尾相连、缀成一片,竟是源源不断、层层不绝。 杀死一片却又来了更多,虽然那些阴兵已然抓住杀蝶之法,仍旧难免生出一些绝望心思来。法力道行终有尽时,倘若丹田中灵力枯竭,恐怕这里,便是埋骨之所了! 众阴兵如今都堕入了五彩幻蝶瓮中,可这蝴蝶分明并非凶残绝杀之物,为何都露出这般悍不畏死之态? 这天下聪明人总是不少,与灰蝶周旋许久后,也各自有些思索。 一个阴兵头头之前被幻蝶算计,很不甘心,在杀了一阵灰蝶后,反倒是冷静下来,便又恢复了心思通明的状态。 这些个灰蝶再如何多如飘絮,却也不过都是子蝶。然而子蝶满布一洞,母蝶又去了哪里? 五彩幻蝶中头领到底只是母蝶,若能将其杀之,子蝶不攻自破。既然子蝶都盘旋于洞中,进来时又不曾遇着他物,那么母蝶的所在,必然是…… 偷偷旋身再度杀空了一片蝴蝶,纵身就往洞xue深处掠去! “无常大人要去做什么?”这个被我救下的阴兵立时惊问道。 我灵机一动,跟着叫道:“想是寻到破绽了,我们快随之而去,一定能破这困局!” 逮住空当,便往洞xue深处随无常背影而去。那些个灰蝶竟也是跟着我们,顿时浩浩荡荡那一群阴兵、一片蝴蝶,都往里头去了。 五彩幻蝶看来确是在守着洞中之物,如今不再与旁的阴兵恋战,不多时便走空了。 其余阴兵侥幸逃脱,自然也蹂身跟上。 这洞里石道极长,且曲曲直直,十分狭窄。而越是往里头行去,地面上便落下了越多蝶尸,亦有道道法术痕迹。 两边更有许多枯骨堆积,想来是从前为五彩幻蝶所害之人遗留,我见到这些,心里便有些恻隐。可怜了这些道士,多年寻求升仙之道,却遭厄运,而死于非命。 也不知道这个假地府是怎么选址的,偏偏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不多时,路途渐宽,豁然开朗。然而视线之前灰蝶弥补,铺天盖地,很不寻常。众阴兵集结一堂,仍与灰蝶战个不休。 这洞xue比之外面那处还要大上几分,只是内里热气滚滚,蒸得人头晕目眩,几欲发昏。 那些子蝶也像是讨到了什么便宜,气势大涨,撕咬起来格外卖力。 而洞xue格局也颇不平常,外头些犹如一个大肚儿的瓶子,山壁石xue尽皆都是圆弧之状,边边角角贴上无数蝶影。而里头些却有一个石台,很是广大,石台上更有一个石坛,坛中有土,土上长了一株植物,植物通体碧绿,如玉剔透,湛然有光。 而那植株上结了一枚果子,足有拳头大小,沉甸甸的要压弯了茎干。这果子上更有一种凛冽火气传来,带着沁人热香,真烫得人要给烧化了!
即便我距离植株如此遥远,也能感觉到其上传来的浓郁灵力,为火属,品相极佳,看其形态,显然正要成熟。 我认得这东西,此物名叫“火炎果”,有提纯灵力之效。 何谓提纯? 这世上人如恒河沙数,数之不绝,而其中有慧根者,百不存一。而生得慧根之人,即是有缘人,可以修道术,但是道法有高低之分,灵力高低就决定了所习道术的高低。 不过这玩意不仅可以用来提纯,还可以用来区风湿,效果绝对是顶级的。 这玩意拿出去卖给富豪能赚不少钱! 然而既是天地生成的异果,自然也有灵物保护。这赤炎果长在五彩幻蝶的巢xue里,也该是五彩幻蝶所有。 五彩幻蝶乃是鬼兽,能做幻境,但本身属性却仍然属火。而它身上落下的鳞粉有腐蚀的作用,但带上的也是热毒。 若是母蝶吃下这赤炎果,固然没有什么提纯灵根的效果,可却能法力大涨。 母蝶的翅膀展开足有五六尺长,触角能伸缩,翅膀锋利有毒,尾上有毒钩。但平时很温顺,全靠子蝶保护。 可现在这一只母蝶,却显得很是狂躁。 那两条长长的触须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上下摆动,划出道道声响,犹如长鞭破空,声势凌人。而它身后尾钩却朝上弯起,尖端乌黑,两片翅膀扇动时更传来甜香阵阵,显然毒性惊人。 这母蝶悬空浮在石台前方,将整个赤炎果掩蔽在后,两只复眼一瞬不瞬,带着腥冷的杀意,直视洞中的阴兵还有我们三人! 阴兵头头无常也不曾小看这只母蝶,他手擎长剑,剑尖有尺许长的白光吞吐,正是鬼气凝形之兆。 忽然间,母蝶尾钩骤然翘起,突然拉伸,便如同一条甩鞭,挟着厉风倒往无常顶门刺来!如若突入,必然是脑浆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