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香水花瓶（4）
小安本想带着花瓶再多跑几个地方，毕竟它不像别的东西，即使掰开揉碎也不会被人发现。但真要这样，也是很不现实的。她想了想，还是又以光速把花瓶完璧归赵了，这事儿是偷着进行的，不能被汉斯知道，好在自己“身手”还不错，全程没有被人发现。 回到工作室，她依依不舍地把花瓶又放到了架子上，静静看了几秒。半晌才意识到，不知她带花瓶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于是赶紧走到门前，确认暂时没被人发现，才舒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其实也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何况自己本身就有过梦游的症状，即使真被汉斯发现了，他多少也是能理解的，我这不是把花瓶又给抱来了么。再者，就算一个瓶子价值连城，作为生死与共过的朋友，他应该也是舍得送一个留我作纪念的。 当然，她只是这样想想，因为像花瓶这种不易保存的奢侈品，对于小安这种不爱收藏的人来说，拿回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可花瓶作为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甚至有可能会作为证据，要是不拿回去，又怎么继续调查呢？眼下，自己还必须马上回去了，再不然，就要被汉斯发现了。我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就回去，哪怕是天黑之前，这样他问起来，我也好回答。 匆忙之下，小安就想到了手机。 自己没有切割机，而且就算有，也不见得会用。幸好这个时代有手机，只要具备拍照功能，就能记录一切影像资料，小安便把所有的花瓶里里外外包括瓶底都拍了个遍。因为按常理，生产厂家一般都印在瓶子底部。可是这些瓶子却全无这些信息，竟然只是些汉斯家族的logo。 不应该啊，就算是定制，这厂家的信息总应该有啊。何况，汉斯家族财大气粗，做什么事肯定都会选名店或老字号啊。 管他们呢，现在得赶紧先回去了，只要一切顺利，那我就可以踏踏实实研究这些了。 “安！你跑哪儿去了？你对这儿熟么？就一个人乱跑！” 回来后，气喘吁吁的小安看到汉斯正在她的房间等着她。眼里除了不满还有担心。 “呃，我一个人呆着实在闷，我想这可能也是我抽风的原因！”小安傻笑着说。“所以我就去楼下跑了跑步，还买了点零食！”说着，她举起路上特地买来的食物。 “你没事就好，可你知道这样让我多担心么！记得下次不要这样了！”他对她命令道，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哦，对呀，哪里还有下次，我们这就回去了！” “对对！我们这就回去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了！”小安不失时机地附和着。 “那好，既然你没什么事。而且——”汉斯看了一下手表，“嗬，你回来的还挺是时候么！饿了？我不管你。反正我饿了，等你都等了大半天了！我命令你，赶快跟我去吃饭！吃饱了，咱们才能飞回墨西哥，等待他们的审讯！” “好的。遵命！”小安赶紧应承道，便随汉斯去餐厅吃饭了。 吃过饭。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仔细地检查那些记录下花瓶的照片，想来想去，觉得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可自己的那些专家同学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还有谁可以让自己求助，还有谁值得我信赖呢？ 小安托着腮又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两个人选：小洋和迈德。 担心时差不同，她就先给两人发了邮件和信息，不一会儿两人就先后回话了，要求她网络视频。 “小安呀！你这个点钟找我们什么事啊！就算我们能帮你，可你觉得我们这个状态能做好么？”大概是在公司累了一天了，小洋一边张哈流泪一边跟她抱怨。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有急事！否则，我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二位的！”小安赶紧赔不是。 “算了算了，她既然在这个时候找咱们，那就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太好了，迈德还是和以前一样通情达理，知冷知热。小安刚要感叹理解万岁，就听他继续说道： “是？小安？你一定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了，否则，你断不会来找我们的！你这种无情的人是绝不会因为思念朋友就给我们打电话的。这节目，实在太少了！小安呀，不是我说你，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我们，你好意思？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我们不要求你越洋电话，呃，就像这样，给我们偶尔发个邮件，也总是可以的！” 哦，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但你们要知道，我出去这么长时间，不是因为没想着你们，而是即使想你们了，我也没办法跟你们联系呀。 但是这些苦衷又怎么能讲给他们听呢，小安只好再堆出一个笑，不停地给两位赔不是：“是是，都是我不对！但是这些补偿我以后再还给你们，现在麻烦你们再帮我一件事，就算我小安又欠了你们一次！” “咳，说这些干吗，赶紧说正事！”两人催促道。 于是她便将当天拍摄的花瓶照片全都发给了二人，又将此事大致说给了一下。 “小安，我真没想到，你在外边，原来会这么辛苦！算我错怪你了，你别生我气好么？”小洋也是个心软的主，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听说小安出了这样的事，立刻义愤填膺：“我早就说，叫你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随随便便往外跑。现在看到了！不光吃苦，还险些连命都搭上！快回来，外面哪有家好啊！而且还有你的一帮朋友都在等着你！” 小洋言重了，其实哪有那么苦，像我现在整天被汉斯伺候着，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不过，这危险倒确实是一直存在的，而这，也正是我求助两位好友的原因。 “是，等忙完最近这些事，我就回国看看。说实话，在外漂泊这么久，我真是腻了！” “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小洋的话不用说完，也能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估计八成都是太想你、快回来之类的话。所以，还不等她说完，迈德就打断了她，“既然那么想她回来，就赶紧帮她解决了这件事！要不，她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还是迈德果断，小安感激地冲他笑笑。 “唉，可惜这些只是图片，我们又不能亲自触摸到这些花瓶，而且像你说的，这些瓶子还有香味，我们也不能闻到，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啊！”两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同志们，你们就知足，就这，还是我用生死时速拼来的呢！我难道不希望多掌握一些证据？我是想过，要不就把那些瓶底切下带回来？可是不行，要是被汉斯发现就坏了。不过，我把那些花瓶的大小、厚度、长宽高等也都记录了下来，甚至就连每款的香味也记下来了，就在发给你们的邮件里，你们可以查看一下。我不奢望你们现在就回复我，因为这也不可能，我是想，能否发动你们的亲友，帮忙一起找找看，没准所有的线索就全部都被拽出来了！” 听她这样说，两人赶快又查看了一下邮件，发现果然如小安说的那样，便回复让她不要着急，他们会尽快帮她把这件事查清的。 不一会儿，迈德又出现在镜头前，只是一脸的紧张： “你先确认一下，你现在没有被那个汉斯监视么？咱们所有的通信，都不会被他截到么？” 这个，哎呀，我还真不能确定。我也正是因此才联系的你们呀。 小安心里也很没把握，她觉得对于汉斯，自己还是太不了解。有时候明明就是很简单一个人，一个长不大的只懂玩儿香水的孩子，但有时候又是那么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粗浅地用好坏来定义他。 虽然，直到现在，关于他的坏，也还没有实质的东西能够证明，更不能确定，他要害的就是自己。因为他如果想害自己，随时都可以下手，何必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呢？ 汉斯应该是她目前认识的人当中，让人最难懂的一位了。 “这些，我暂时不能保证，我只能祈祷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我目前确实还没发现什么监控设备之类的东西，至于他会不会找人截收我们的邮件，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安坦言。“算了，还是说说，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了！” “哦，我把这些情况都跟我那些朋友汇报了一下，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认为，那些骨质瓷应该含有人类骨灰的成分，这也正好说明了，瓶子只有汉斯家族的logo而没有厂家的信息。估计，八成只是他用于私人收藏的。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他家就一定出过什么命案。像你说的，那些年轻父母，可能真的只是你做的梦而已。当然，我不是质疑你的话，我也是不希望有些悲剧真的发生过，而且，让你每天伴在一个杀人惯犯的身边，我也不放心啊！” 迈德说的其实跟自己的猜测也很吻合，这一点让那些扑朔迷离稍微淡了些。而且最重要的，是迈德那颗心，作为朋友，始终没有远离自己，不管相隔多远、多久，也总为自己温暖着。人生中，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哪怕曾经不那么纯粹，应该也够了。 关掉电脑，小安长舒了一口气，预感今晚可能是这段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