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仙侠小说 - 元域镇妖师在线阅读 - 第七百二十七章 遗芳终末(上)

第七百二十七章 遗芳终末(上)

    似乎是下午,懒洋洋的气息,虽然被海洋的腥咸味道冲散了,但是却依旧十分祥和。

    然后桌子上的那一道余晖却击溃了除幽幽的这个遐想,原来这已经是傍晚了。

    这有点儿梦幻,除幽幽醒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尽管她人醒了,可是她的脑子还没有运转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无力的身体促使她向桌子上趴下去,这个时候,除幽幽的目光扫到了对面空荡荡的凳子,她仿佛能看到阳光在那里停顿了一下,凝聚成点点的光芒,又忽而飞散的样子。忽然之间,她觉得不对劲,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里是应该有一个人的。她愣了一下,想起来那里真的应该有人,然后她又想起来那个人应该是凤长鸣,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然后什么都想起来了。

    冲入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凤长鸣又把我给甩掉了。

    这一次,除幽幽没有再抓狂地跳起来,然后像丢了魂儿一样四处寻找凤长鸣。这一次,她心里空落落地,说哀大莫于心死,这也不为过。凤长鸣总是这样丢她一个人,她稍不留神就会被甩掉。

    她又不能一直精神饱满,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但凤长鸣却不是,他只要逮到机会,就会甩开自己,毫不犹豫地,彻彻底底地,无情无义地。

    除幽幽想着,一个人又默默地枕到了手臂上,深情落寞地将脸看向窗外刺目晕黄的余晖。

    然而,却是一愣。

    在余晖的冲刷之中,她看见窗户半开着。秋天早已经深入人心了,因而冷风送过来,带着浅浅的凉意,这凉意冲进屋子里,便向四面八方散了过去,而那个人就泰然地坐在这布满凉意的地方,灰黑色的衣襟与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相得益彰;那时候的他闲闲地捏着一个素白色的杯子,贴在了下唇上,他的头微微扬了起来,喉咙配合地蠕动着。

    除幽幽能够想象,辛辣的酒水在他的嘴里翻滚着,然后被压入喉咙,像燃烧的刀子一般,一路流进胃里。<>

    这个角度,那个男人真的极有魅力,不怪她会喜欢上他。

    她很庆幸,这一次,他没有抛弃自己。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凤长鸣的身上,因而并没有注意到他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一个衣着干净利索,眉目明朗,笑容里满是愉快的男人。

    除幽幽缓缓地站了起来,长时间地坐着,这个时候她的脚还有些麻,因此她几乎只能指挥其中一只脚,而另一只脚就只好在后面拖着。

    凤长鸣对面的男人斜斜地瞄了除幽幽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她醒了。”说完停了片刻,又小声嘟囔道:“挺好的姑娘,可是却是个跛子。”

    凤长鸣淡淡道:“她腿很好。”

    这功夫,除幽幽已经挪到了凤长鸣的身边,乐滋滋地笑着道:“你还没走呀,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呢。”

    凤长鸣没说话,也没有看她,倒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可是除幽幽并不觉得尴尬,依旧很开心地笑着。倒是凤长鸣对面的男人开了口,不满的语气道:“什么意思?他总丢下你一个人吗?”那男人说着,闲闲地看着除幽幽,可是口吻却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除幽幽的心情大好,因而也没有放在心上,如实回答道:“嗯,也还好了,我跟得上,不怕的。”

    “那也不能丢下女孩子吧!”那男人替除幽幽撑腰,没好气地看着凤长鸣,说:“你这小子,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

    凤长鸣漫不经心地为自己辩解道:“你别听她瞎掰,我和她不熟。<>”

    那男人却一脸地不屑,道:“你这话也就逗逗小孩子还行,我你可是瞒不住,除非你忘记我是什么人了。”

    说完,那男人看向除幽幽,一脸微笑地道:“你好啊,除幽幽姑娘,我叫朱文定,是木婴族人,这小子以前和我有过一点儿交情。”

    从这句话里面,除幽幽得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

    一是这个男人和蔼友善,她对他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升;二是他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件看似很普通的一件小事,但对于除幽幽来讲却比捡了金子还开心。

    这个叫朱文定的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是凤长鸣告诉他的。试问凤长鸣已经开始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自己了,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凤长鸣已经对她有所改观了吗?如果是先前那样,凤长鸣见到自己就浑身不舒服,根本不可能会向朋友介绍自己的嘛!

    除幽幽想的很美好,甚至觉得自己与凤长鸣的关系已经到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程度,只要她再加一把劲儿,就能彻底叫凤长鸣对自己改观。届时,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在凤长鸣身边而再也不用担心他厌烦并抛弃自己了!

    除幽幽越想越开心,忍不住要欢呼雀跃了。

    凤长鸣却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对朱文定淡淡地开口说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有些年头了吧?”朱文定捏着衣领向外拽了一下,似乎胸前的什么东西扎到他了。“没有仔细数过,反正过一天,算一天。”

    朱文定看向沉沉的夕阳,目光索然,道:“反正不打算回盖茵林了,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呢?”

    “我见过俞恪衷了。”凤长鸣说,“两年前吧?”

    说到这件事,凤长鸣的记忆就被扯出好远,他不得不想起何怜月,因而深情有些落寞。<>

    朱文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长鸣:“那家伙啊,他在干什么?”

    “守墓。”凤长鸣说。

    朱文定一凜,了然地一点头,垂着眼睛淡淡道:“尘馨的?”

    凤长鸣没有回答,但是朱文定的脸色却凝重起来,道:“这家伙,该真是固执呢!”

    固执,这个词是不是适用在所有专情的人身上呢?

    “尘馨啊,我好久没有回去看她了。”朱文定道。

    “说俞恪衷固执的,你不也是?”凤长鸣忽然开口说,将朱文定好好的缅怀情绪给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