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此情彼情终得清(一)
经过近三天的救援和清理,忽必烈才将断肠谷的残局收拾完毕,随后便携着大军往邓州而去。 来到邓州大本营后,忽必烈这才算安心了一阵,随后,他很快便想起了未被救走的那些外族高手,他随同发思巴和刘秉忠来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准备会会这帮外族高手。 牢房皆由坚铁所筑,南罗星等六人双手双脚被铁链缚住,六人皆静坐地上,双目紧闭,即使忽必烈到来,六人仍旧不以为意。 忽必烈并未对这些人的神态感到一丝愠怒,而是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诸位都身怀绝技,武功卓绝,今日落得这般境地,心中自是难平。”说完望了望六人,试图找到六人中的突破口,因为,他很清楚,攻克了六人的心理平衡点,将这群高手收服为自己所用,对于今后的王图霸业定是助益颇多,抛去长远打算不说,就是他们身上的秘密也足够吸引自己去追问探索了。 然,六人对于忽必烈所言却是始终不以为意,或许他们还未准备好如何应对眼前这位蒙古贵族,或者说,这位未来真正的蒙古可汗。 而忽必烈也很清楚,面对这样的高手,动用私刑逼迫毫无助益,只有找到他们身上的弱点,而且是致命弱点,那才有希望撬开他们严实的心。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聚贤阁做事?”忽必烈问道, 六人依旧爱搭不理,忽必烈便淡定地转身离去。 路上,发思巴询问忽必烈道:“大汗,您准备如何收服这帮外族高手?” 问及此处,不难看出,发思巴已经看穿了忽必烈的心思和用意,也似乎心中有了大抵的主意。 忽必烈很快便嗅出了这一问背后的深意,“愿闻国师高见!”他虚心请益道, 发思巴只提示道:“我想,或许和林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忽必烈心底沉思一番,顿悟国师所言深意,“国师高见,现如今邓州事务大定,本汗也该是时候率军进驻和林了。”言说之际,他深邃的眼望向高远的天际,那正是和林所在的方向。 话说,宗正和溪洁及土元尊者三人一路寻觅仙婕下落,终得线索。 恰在仙婕与黄本草谈说之际,一声马鸣打破了宁静,正是宗正和溪洁等人,他们跟随乌逸出现在仙倢面前。 仙婕首先见到的自然是心爱的正哥哥,不禁心下大为激动,强撑着站起喊道:“正哥哥,正哥哥” 宗正闻音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仙婕,仙婕欣慰地倚在宗正肩上,眼里噙着泪水问道:“正哥哥,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仙儿了呢?” 宗正则苦笑道:“傻仙儿,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远在一旁的溪洁看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心下泛起丝丝醋意还有那么一丝微苦。 土元尊者自然看出了溪洁的心事,于是轻声咳嗽了两声,溪洁也知道土元尊者的意思。 宗正听到土元尊者的咳嗽声后便松脱仙婕向着众人说道:“仙儿,我来给你引荐一下。” 说着便拉着仙倢来到溪洁面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我的师姐,她叫溪洁,这次在聚贤阁,就是师姐救了你我性命。” 仙婕这才注意到原来正哥哥身边还跟着一位美女,定睛一看,不禁心底微怔,从眼前女子的脸庞,仙倢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明,但是,她总觉着眼前这位女子曾经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虽然在梦中只是短瞬间的一瞥,然而,当重新看到面前女子的刹那,梦境的那道幻影又仿若眼前。 这种震颤让仙婕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宗正不得不推了推仙婕,仙婕被宗正的轻推唤回了心神,这才意识到在恩人面前的失礼,随即便谢道:“溪洁师姐,你的大恩,我和正哥哥无以为报。” 溪洁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她早就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仙婕就是自己的亲妹子,眉宇间,溪洁能够辨认出她儿时的轮廓,只是,此时境地,溪洁真的无心相认,却也只是客气地眨眼问道:“师弟唤你仙儿,不知你的本名是什么?” 在恩人面前,自然无需遮掩,仙婕坦然回复道:“小女子复姓司徒,双名仙婕。” 话语间,宗正倒左右互换地看着溪洁和仙婕二人,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些什么,其实,不难看出,当仙婕和溪洁两人站在一起时,那种相似性的对比真的是不得不让一外人去怀疑她们是否是姐妹关系。 宗正复又仔细地看着仙婕,心下好奇道:“她的眉眼,轮廓怎会与师姐如此相像。” 仙婕见宗正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便问道:“正哥哥,你怎么了?” 宗正想要说出心中疑惑,却是自知初次见面,如此追问,总是不妥,便含蓄回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师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说着便望向溪洁, 溪洁只是淡淡一笑回应,并未过多言语。 随即,宗正便又拉着仙倢来到土元尊者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土元前辈。” 仙婕回想起当日聚贤阁大战的情形,很快便记起了这位老年少童模样的怪人,礼貌地向土元尊者点头行礼。 土元尊者亦回了一个礼。 宗正自然也注意到了仙婕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便问仙婕道:“这位是?” 仙婕走近黄本草,介绍道:“这位是黄本草,黄大夫,这一次就是他救了我,若不是黄大夫,只怕仙儿这回真的凶多吉少。” 宗正听此赶紧向黄本草跪谢道:“多谢黄大夫相救仙儿之恩。” 黄本草一脸平淡回道:“作为医者,救人性命本是应尽之责,无需如此客气,何况,仙婕姑娘她福大命大,公子请起。”说着便伸出两手摸索着要扶起宗正。 宗正大为疑惑,望向仙婕,仙婕则低声解释道:“黄大夫他,他眼睛瞎了” 宗正赶忙起身,挥动双手晃于黄本草呆滞的双目之前,终确定眼前这位善良的年轻大夫真的瞎了,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含可惜与愤懑,“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好人都偏偏受到了上天的惩罚,饱受磨难。”
抱怨之际,宗正也很快注意到仙婕脸色忽而变得苍白,一点血丝都看不到,好似身体无限孱弱,伸手拉住仙婕的手,却是冰寒至极,不免急切询问黄本草道:“黄大夫,仙儿脸色苍白,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 黄本草回道:“仙婕姑娘受了阴寒之伤,要想恢复,恐尚需好些时日。” 宗正随即转身便抱起仙婕,口中说道:“仙儿,我们到里屋去,我为你运功疗伤。” “不,正哥哥”仙婕用力挣扎着, 黄本草亦即刻伸手拦住道:“不可,你若为她运功疗伤只会害了她。” 宗正不明,疑问道:“这是为何?” 黄本草解释道:“强行运功疗伤只会加重对仙儿姑娘肺腑的伤害。” 话至此处,土元尊者亦上前对宗正说道:“这位黄大夫说的没错,仙婕姑娘乃是中了水元掌,中掌之人不仅肺腑受损,还会周身寒气游走,若是强行运功疗伤,反会害了她本人,宗正,还是让黄大夫慢慢治疗仙儿姑娘吧!” 仙婕躺在宗正怀里柔弱地说道:“正哥哥,还是放下我,让黄大夫慢慢用药调理我的身子吧!” 宗正满是柔情地望着怀中仙婕,一种不甘心却又无奈自责的心绪涌上心头,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仙婕,他很自责,很惶恐,他没有想到仙儿竟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或许,还有更大的损伤他还不知道。 土元尊者很快便注意到了黄本草,出于谨慎,随即追问黄本草道:“黄大夫,你既然知道运功疗伤之弊,你可是习武之人?” 黄本草听出了土元尊者的戒心,却也毫不遮掩,而是坦然回道:“实不相瞒,自幼随家父习得一点武功。” 土元尊者挥起手掌,地上一颗石子便朝黄本草而去,黄本草耳朵极灵,伸出手掌便轻松接住飞来的石子,他用力握紧,随即松开手掌,那颗坚石转眼便被捏成粉末。 宗正和仙婕皆心下大惊,二人从未想过,如此瞎了眼睛斯文淳朴的大夫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而于溪洁和土元尊者而言,从一进门便已经感受到了黄本草的内力修为,故而,毫无惊讶之神色。 正待土元尊者意欲追问之际,仙婕忽地胸口一阵疼痛,呕出鲜血,晕厥过去。 事态紧急,宗正自然急切仙婕的性命,随即请求黄本草道:“黄大夫,救救仙儿。” 黄本草随即趴伏在地,摸索着贴住仙婕的手脉,“快,准备好柴火烧水,越快越好。” 宗正虽略懂医术,却也自知不及眼前这位大夫,看着仙婕奄奄一息,不敢耽搁,随即抱着仙婕放到床铺上,即刻准备柴火。 黄本草则习惯性地从袖中取出一包布袱,展开后取出银针,依着仙婕身体xue位,摸索着扎入几处关键xue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