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信仰,欲望(六)
就在楚少龙的办公室里,还有一间密室。 从楼体之外看去,怎么也是看不出来那间房间里,居然还能有个密室的存在。 别说,密室还不小,足有六十平米了。 楚少龙走入密室。 密室很阴沉。 摆设极其简单。 一看这屋子,便知道是灵堂了。 香炉上,烟雾缭绕。 供桌上,摆着的果盘里的蔬果,都是新鲜的。这密室只有楚少龙一个人有钥匙,知道机关在哪,只有楚少龙一个人能进来,是的,显然那些蔬果贡品都是楚少龙每日亲手换置的。 现在,楚少龙正在换置贡品,换置完了之后,楚少龙点燃三根香,躬身祭拜了一番,插在香炉里,便就跪坐在了那供桌前的蒲垫上。 供桌的供台上,摆挂着两幅照片,一张是黑白的,一张是彩色的。 那黑白照片里的人像,是楚少龙的祖父,也便是楚少龙父亲的父亲的照片。 楚少龙的祖父:楚申尧。 那张彩色的照片,便是楚少龙父亲的了:楚春阳。 随手,楚少龙拿过旁边的一本书,那书,已然是陈旧极了。 而那本书,也只有楚少龙一个人在翻阅,可见,楚少龙要看了多少回了。 那本书,不是什么世界名著,也不是什么家谱,那是楚少龙的父亲楚春阳,在最后弥留的两年里,在癌症晚期呆在病床上写出来的。 那是一本回忆录。 其中,不只是记述了楚春阳自己一生的事情,更是大量记录了他父亲楚申尧的一生。 而这本书,大多,便都是楚春阳对自己父亲楚申尧的回忆记录。 楚申尧在楚春阳的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伟大。而,又是无比惋惜的可怜。但是,究根结底,那都是楚春阳对父亲楚申尧的爱和怀念。 虽然出世的时候,祖父楚申尧已然都不在了。楚少龙更是没有活着见过祖父的面。没有聆听过祖父的话,没有在祖父的怀里呆过一秒钟,没有被祖父亲昵过一次,但是,楚少龙就是说不出来的敬爱他的祖父。无比敬爱,深入骨髓! 而,当楚少龙每每翻开那本祖父传记式的书时,恍然眼前,便走出来了他的祖父和父亲。 此番,楚少龙再次打开那本书…… 那本书,满满的都是手写文字,是的,那是楚少龙的父亲楚春阳自己用笔写出来的,洋洋洒洒几十万字,都是小楷字体,无一不工整。 突然! 楚少龙抬起头来,看向那供台上摆挂着的照片……只见,他的祖父楚申尧和父亲楚春阳,居然便就从那照片上走了下来…… 父亲楚春阳恭敬地站在祖父楚申尧的身后侧,侍立着。祖父楚申尧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很是有着一代宗师的风范! “祖父?爸爸!”楚少龙连忙站了起来。 “孙儿,你果然是长大了。一表人才!不愧是我楚家之后!”楚申尧赞不绝口。 “是不是又在看我写的那本书呢?”楚春阳问道。 “是的,儿子拜读呢。家传祖训,儿子一刻也不敢忘记了。这次回来,我就是来报家仇父恨的!”楚少龙道。 “报仇?你有这个决心吗?”楚申尧问道。 楚少龙:“爷爷,您放心,我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不成功则成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楚申尧却竟然意外的叹了口气…… “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在客观潜意识强制性忘却……好吧。我不会再选择退缩和躲避了。一切,都是天意如此。我不可强求,他,也要接受。” “爷爷?”楚少龙不懂了。 而,只见楚申尧把手一挥,同时,他和楚春阳退向一旁,面前的那供桌的供台,倒是成了电影屏幕。 楚少龙看过去……眼前一片浮华的朦胧…… 时间,一下子开始逆转起来。 楚少龙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了一个陌生的时代。那是五十多年前。 那是半个世纪以前了…… 那时,现年五十三岁的法晋的大女儿王亚美都还没有出世。 那时的法晋,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 那时的王华彰,正值血气方刚的二十岁! 而当时,楚少龙的祖父楚申尧,只比王华彰大一岁。 也就是那一年,王华彰二十一岁的那一年,他认识了法晋和楚少龙的祖父楚申尧。
那一年…… 广播里播放的歌曲,是要比还要早的歌曲,那时,学习雷锋好榜样的这首歌,还没有出来。 而正是这一年,雷锋同志离去了。 那一年的国内: ****确吉坚赞和应慈被推举为名誉会长,喜饶嘉措为会长。 周恩来总理做政府工作报告。报告中强调指出:要继续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加强国内各民族的团结。 苏联又制造了伊犁暴乱事件。 彭大将军上万言书申冤…… 那一年的国际形势是: 教皇若望二十三世革除卡斯特罗的教籍。 法国政府被迫同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签订承认阿尔及利亚自决和独立的权利。 第七届世界杯足球赛在智利闭幕。共有16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队参加了决赛阶段的比赛。 阿尔及利亚正式宣布独立。 周星驰出生。 总之,那一年是貌似平静的一年。 …… 那一年的冬季里。 “咯吱,咯吱……”两双草鞋,四只脚,踏在雪地上,留下很是明显的一条路径。 四围,都是空旷旷的,再毫无其他的人、兽、鸟之踪影。 秋冬来时,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贴,且与周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 此时走来的两人,却似乎并不那么愉快着。 两个大男孩,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搀扶着另一个,另一个额头早已沁出汗水来了,眉头紧蹙,咬紧着牙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两个年轻人,被搀扶着的那人,形容伟岸而挺拔,虽然他好像很虚弱的样子,脸色刷白,身体鞠楼着,眉头紧蹙而又一步一大喘气,却还是遮掩不了他的美男子形容。 或许,实在是旁边的那人给陪衬的吧。 旁边的那年轻人,便形容十分的不可直言了。甚至是用猥琐来形容,也是不过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