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章刘永福（二）

    入夜，黄浦江边，有一团篝火冉冉升起，帐篷支了起来，里面躺着的，正是胡府的车夫，胡雪岩披麻戴孝，跪在车夫的对面，一边哭着，一边烧着纸钱。

    深夜，胡雪岩依然跪着。

    “老爷，三更天了，江边潮气大，您回去休息吧，有我在这就行”说话的是胡府的管家，胡峰。

    “恩，让家丁都回去吧。你和我留在这，就行。”胡雪岩吩咐道。

    “是老爷。”胡峰道。

    不多时，胡府的家丁都散了。只留下胡雪岩和胡峰两个。

    “对不住了，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命丧这黄浦江边，是老爷对不住你，你放心，今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全跟着我。我会善待他们。‘刘督师’既然来了，就出来相见吧”最后这句话，胡雪岩大声的喊道。

    “胡大人好魄力，竟然，敢约刘某在此地相见。”黑暗中两个黑袍人漫步而来，走进一看正是早上救过胡雪岩性命的两个人。那个中年的黑袍人，和击退了日本浪人的年轻黑袍人。

    “‘刘督师’真有魄力的人是你吧！黑旗军在我大清的境内，算是和‘长毛贼’一样的待遇，杀无赦，你还敢给本官写信，是想要了本官的性命，之后给你陪葬么？”胡雪岩厉声喝道，黑旗军是太平天国时代，一只地方武装，清军围剿多次，未能将其尽灭，这所谓的‘刘督师’，名叫刘永福，现在，在大清的通缉榜上，排名第六的人物，杀之可赏银千万，封官一县。

    “胡大人刘某确实是走投无路，才来上海想向您求援的。”刘永福道。

    “拿着我大清的钱财，做反清的勾当，胡某要是真的和‘刘督师’合作了，胡某死的时候，会被清庭挫骨扬灰的，我的‘刘督师’”胡雪岩知道刘永福，给自己写信的内容，是想要自己出点钱财，资助黑旗军的军费。

    “胡大人您的信里面，还有一封密信您难道没看么？”这刘永福是军人，军中密信常有，就是信后用糯米和白茶拿水稀释，写在后面，用火一烧便是会看到。这事儿胡雪岩其实也知道，过去和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常有往来，那个时候总是写一封信，然后，密信就在这封信的后面。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实意识，只不过承平日久，胡雪岩早就忘了这茬。

    “还有密信一说？”胡雪岩再次拿出那封信，在火上轻轻一烧，后面果然有一行密字，清楚地写着‘吾弟雪岩，别来无恙，永福乃兄之新将，帮刘，既是为兄分忧。’下面落款写着冯子材上。

    看到这，胡雪岩恍然大悟，这字迹确实是，冯子材的手书。原来刘永福现在是冯子材的手下。

    这冯子材和胡雪岩结实，是因为，那个时候，胡雪岩还是个商人，满天下的挣钱，冯子材跟着满清贵族向荣，还有灭太平天国的名将张国良混，混着混着自己就也混成了一省的提督，不巧，军中发生瘟疫，缺少军饷，冯子材是懂军事名将，甚至说得直白点是少有的点汉族能打的将领，排兵布阵都已经到位了，就在这个档口，军中竟然发生了瘟疫，这可是要了命的事儿，令得冯子材也差点像曾国藩一样，投了金沙江。胡雪岩得知这个消息，便是贩运药材到贵州，看似巧合其实是胡雪岩有意为之，就这样结识了冯子材，两个人，还结为了八拜之交，最重要的是，胡雪岩还慷慨的拿出钱来，借给冯子材把士兵的军饷发了下去。士气大振冯子材手下的将士一举连下十多城。冯子材之名也是威震宇内。

    “胡大人，这是‘冯公’令我转交给您的佩刀。”刘永福拿出了，冯子材贴身的陪刀，递给了胡雪岩，胡雪岩看都没看，就已经确定，这刘永福就是冯子材的人，不会再有假了，这密信可以造假，这佩刀也有可能造假，找两个人会伪造的人，模仿个冯子材的笔迹并不是什么难事，找个铁匠做把假刀，再放水里泡几天造造久，用砂石一打磨，感觉上一定是真的冯子材的佩刀。但是冯子材和胡雪岩交往的时候，曾经告诉过胡雪岩，冯子材最喜欢别人叫自己主公，但是，当着军中将士的面并不敢这么说明自己的真心坏，如果，有一天，有人自称是‘冯公’的人去找你求助，那个人，一定是冯子材的人。早年间，其实冯子材和胡雪岩就已经把，接头的切口给对好了。只不过，刘永福这一折腾并不知道。

    “‘刘督师’受雪岩一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胡雪岩噗通便是跪在了刘永福的跟前。刘永福有些傻了眼，这胡雪岩真不愧为为jian商，这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和自己论生死，谈真假那，这会就大恩无以为报。

    “胡大人，刘某一个武将，哪受得了你这么大的礼快快请起。”刘永福赶紧差扶起胡雪岩来。

    “胡峰看门”胡雪岩喊道，胡雪岩这么说，一般都是要有密谈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是，老爷”管家胡峰，走远了一些。

    “刘兄，我大哥冯子材，最近可好。”胡雪岩是个商人，更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知道，做生意就是和人在做，结交的是人，钱财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下来本来生物常务，走的时候，也一定会干干净净，唯独这人情是自己永远割舍不掉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冯将军，让我给胡大人带好，将军每日早起，校场之上锻炼身体，日射强弓三百只，每日还能吃半只鸡。”这冯子材虽然干瘦，但是饭量不小，每天训练完了能吃半只鸡，当年，胡雪岩也是亲眼所见，给他送去钱财的时候，冯子材真的吃了一只鸡，那个时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可见，冯子材虽然老了些，但是，饭量依旧不减。

    “呵呵，我大哥这人，对了刘兄，我看了你的清单，这么说吧！一来你现在心系朝廷，而且，是我大哥的手下，不管大哥为什么派你找我，雪岩必定鼎力相助，再一个，你救了我胡雪岩的姓名，就是我胡雪岩的救命恩人，这个忙我也一定帮。”胡雪岩说话，向来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都这份上了，冯子材能叫一个曾经的叛将来找自己，借钱借粮，说是借，其实跟要差不多，既然，冯子材这么做，也一定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多谢，胡大人理解，下官在这代表我四千多将士感谢大人。”刘永福抱拳拱手，身旁的黑袍年轻人也是抱拳拱手，两人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