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流落成奴
飞凤外城每日依旧受到鸟灵的围攻，人们在惶恐中度日，不知何日是头。 人流中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满脸污垢，行走扶墙，浑身无力。他已经二日没有进食，已经不成人样。 他吃力的走到墙根处蹲下，眼睛紧紧盯着一个小孩手中的食物。口里不停的吞咽口水，干裂的嘴唇皮正在脱落。心里呼唤着：古心煜你们在哪里？我好饿。 实在熬不住的他拼尽最后的体力冲了过去，一把抢过小孩的食物，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被抢小孩反应过来之后，大声哭喊道：“他抢我口粮。……” 四周大人听到之后，都围了过来对他是拳脚相加，似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众人打的越紧，他塞的越急。 “快打死他！……” 周围的人这样嚷着。 此刻已经没人认得出他就是前日打马而过的悉烷火。 悉烷火也不反抗，任凭众人踩骂着。心道：打死总比饿死强，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一伍巡逻甲兵以为有人滋生事端，冲了过来就要绑缚众人。 众人道：“有人抢我们口粮。……” 一个夫长示意手下住手，问道：“多事之秋，谁还敢违法乱纪？” 众人手指趴在地上吞咽食物的悉烷火。夫长一把拧起悉烷火，见是一个满面污垢的流浪汉。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生事。”然后就是一个耳光飞来，幸好有长发隔着，不然非起五个手印。 夫长对他又是一顿拳脚，打的有些累了才吼道：“抓起来。” 两个灵兵立刻将他五花大绑，悉烷火疼痛的表情被散发遮住，这从中露出眼睛望着众人。 灵兵问道：“夫长！将他如何处置。” 夫长道：“昨日城楼被鸟灵打烂，把他押去修筑城楼。” 于是悉烷火就这样被押送到了城楼。夫长一边押着他，一边沿街叫喊：“谁敢犯事，就和他一样的下场！都给我老实点！” 城楼处，有不少石匠在忙着凿石。见他来到，都停下手中的活，奇怪的看着他。谁也不认识他，这些石匠都是本族人氏，唯独他是个例外。 夫长走到监军处说道：“这个人交给你了，给他分配些事做，也给我们省去些麻烦！”然后走了。 监军望着夫长的背影说道：“放心好了。一定好好给松松筋骨。” 监军待夫长走后，就朝悉烷火走来。拔出佩刀，割断绳索，算是松了绑。凶相的说道：“快将这些凿好的条石，运到垮塌处。不得偷懒！快点！还愣着干什么？” 对着悉烷火的屁股就是一脚。 悉烷火只得拖着无力的身躯去搬运条石，哪里还有劲搬动重千斤的条石。双手扣住条石，却纹丝不动。 监军不由他解释，对着后背就抽了一鞭下来。疼的他伸直了腰。监军见他还在磨蹭，手中又是两鞭抽来。 嘴里吼道：“还在偷懒，快搬!手脚麻利点。” 悉烷火哪经得住监军这般抽打，一个趔趄倒在条石中，脸也磕破了。血汩汩的直流，滴到他衣服上，映红了一斑。 监军也不为所软，举起鞭子还要抽打。 旁边的苦力不忍心看下去，忙走过来阻止道：“监军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还怎么干活。再说这一块条石，少说也是千斤重，他一个人哪里搬的动。还是我们一齐动手吧！” 监军看了看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这才放下皮鞭。招呼另外几个苦力道：“你们几个过来，和他一起。要是发现谁偷懒，就是想试试我的皮鞭！我非常乐意满足你们的要求。” 悉烷火忍着饥渴，出着苦力。心中道：古心煜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午时。 监军叫道：“开饭了。” 悉烷火听到后，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安慰。想到：终于可以歇息片刻。运到手中条石后，无力的走道监军面前。监军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他，塞了一个最小的饭团。悉烷火慢吞吞的动作，显示出他不想接。 监军发笑一声道：“你不要，我可扔下城墙。” 悉烷火不情愿的接过，几下就塞进口中，狠狠的咀嚼着，眼中泛起了泪光。从小到大他哪里吃过这些苦头。在皇炎城，父亲是有名的炼丹师。家里虽说不是很富足，但也从不缺衣少食。 要不是自己偷跑道王山脚下去采罕见的消石，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起来干活了！快点！” 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心中道：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父亲！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多多保重。 日子艰难，日月星辰还是在各行其道。 悉烷火也在夜色降临之际，结束了第一天的苦力。 他被带到城墙下的牲棚中，恶臭的气味让他难以呼吸。白天被抽开的皮rou，也开始发疼， 他只能躺在甘草堆上发着呆。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转头一看，是白天阻止监军的苦力，手里还提着用麻布裹着的东西。 苦力走来蹲下道：“我知道这皮鞭打开的rou，会在夜晚让你无法入眠。特意给你送了些草药过来。” 悉烷火只是看着他，感激之情从泛泪的眼中可以看出。 苦力接着说道：“来，我帮你敷上！”说完就扯开他的破衣敷起药来。 悉烷火趴着，忍不住说道：“今日多亏阁下活命之恩！倘若有翻身之日，不敢想忘。” 苦力手上忙活着，摇头一笑。说道：“我看阁下并非我城族之人，为何落入我族苦力中来了。” 悉烷火叹气道：“说来话长，想必是命中由此一劫吧！” 苦力道：“药已敷上。给你带了些粗饭，快吃吧！” 悉烷火转身盯着他，苦力不解道：“怎么啦？” 悉烷火紧紧握住他的手：“阁下与我非亲非故。却这般待我，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接过粗饭，狼吞虎咽起来。 苦力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你早些脱离苦海。” 悉烷火有些好奇道：“我看阁下的体貌，并非一般族民。为何也落入苦力之中？” 苦力道：“实不相瞒。我原是这飞凤城的伏波将军。” 悉烷火吃惊道：“难怪你力气如此大，能一人搬动一块条石。” 苦力接着道：“后来我的主上出了变故，受到牵连，本该杀头。多亏有人暗中相助，将我编入苦力下户，才得以活命。” 悉烷火道：“原来如此。” 苦力问道：“敢问你是哪一族人氏？” 悉烷火道：“在下是皇炎府人。祖上是炼丹的，但我对那不敢兴趣，于是偷跑出。，几经波折后，最后落到如此下场。因为二天没进食，实在是熬不住，便抢了一小孩的食物，被他们撞见后就给绑来了。” 苦力明白道：“原来如此。” 二人聊的相当投机，直到深夜有甲兵催促，苦力方才离开。 这悉烷火因为偷抢食物落入苦力之行，幸好有个来头不小的苦力帮助才不至于太过悲惨。 第二日天才刚亮，悉烷火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强行带到了城墙上，开始了又一天的奴隶生活。不过昨晚的苦力要求监军将悉烷火分配给他，没想到的是监军居然同意了，这让悉烷火在接下来的日子少吃了些苦头。 没错！这苦力也是昔日翼王的手下。因为同翼王一道进城，而被设计拿下。须熬本要将他同翼王一块处死，牧常却说：‘他既无兵权在手，留之无碍。不如将他全家编入苦力下户，也好为新王效力。’ 须熬这才同意免了他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