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章 赞者
在贺氏将仪章郡主、明氏等一众人迎进政府之后，卢氏便笑眯眯开口道：“伯夫人，不知道这场及笄礼的加礼赞者都有谁呢？难得见到这么多夫人在这里，老身颇为好奇，诸位想必也是吧？” 明氏和云氏等人都点了点头，就连仪章郡主都看向了贺氏。 显然，卢氏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 这些夫人当中，有明氏、云氏这些隐约知道内情的人，更多的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夫人。——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郑府这场及笄礼中，更多的则是追随明氏等人，或者受人所托。 现在听了裴家老夫人的问话，再看了看仪章郡主的神容，有不少夫人和贺氏一样，还是难以压抑心头的疑惑和好奇。 这场及笄礼，她们此前可没怎么听说，可是明氏、云氏这些国公夫人来了，就连仪章郡主都来了，可见是来给及笄礼的姑娘长脸了。 一个姑娘，怎么会得这些尊贵的夫人如此看重呢？ 这会儿，她们心中也很好奇：这一次加礼赞者会是谁呢？想必会不同寻常吧。 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贺氏心里暗暗叫苦，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压根就没有在乎过郑衡的及笄礼，不，不仅仅是不在乎，而是想借着及笄礼来作践郑衡，所以才请了户部员外郎夫人赵氏这些人作为赞者。 赵氏等人在京兆夫人的圈子中，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基本上没有人会请她们当赞者。 之前贺氏受了裘壤歌等人的撺掇，一心想着给郑衡难堪，才请了这些人，但那是在没有什么人关注郑家及笄礼的情况下，在没有什么人知道的情况下。 现在，郑家这里出现了这么多夫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夫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贺氏哪里敢将这些人说出来？ 莫说现在赵氏等人都出现了意外没有来到，就是她们都来了，贺氏也不敢说她们就是赞者。 偏偏，卢氏当众问出了赞者的问题！ 末了，贺氏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实不相瞒，加礼的赞者出现了意外，突然不能前来了，这会儿，我心中也正愁苦呢……” 此刻，贺氏也算聪明了，知道加礼赞者的事情怎么都逃不过去，干脆直接说了。 她倒有些庆幸了，庆幸赵氏等人出了意外，不然她们真的来作为赞者了，那么永宁伯府一定颜面扫地。 听了这些话语，卢氏仍旧笑眯眯的，继续道：“不能前来……这倒有些巧了，那么府上的及笄礼，这会儿该怎么办呢？加礼赞者，这可是缺少不得的。” 虽则她笑着，但看向贺氏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多友好，几乎可以说是阴寒了。 一想到她那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小五媳妇，竟然要被贺氏这样作践，卢氏心中有戾气横生，连过多遮掩都不曾。 若非裴家来了京兆，若非她知道了加礼赞者的事情，这个及笄礼不定会有多寒酸呢！ 卢氏知道仁厚慈爱的后母少之又少，但是像卢氏这样蠢钝的后母，在权贵圈子中几乎是没有。 卢氏在及笄礼上请的这些赞者，不仅仅是在作践小姑娘，更是在作践永宁伯府！ 毕竟，永宁伯府的姑娘不仅仅是小五未来媳妇一个人，还有其他人，若是别的夫人知道了永宁伯府请的是这样的赞者，会如何看待？以后永宁伯府的姑娘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简单的道理，贺氏这个当家夫人都不懂？ 不太可能吧……卢氏之前就对此有所疑惑，现在听了卢氏的话语，便知道其是受人撺掇了。 按照卢氏的本性，就算贺氏这会儿说出花儿来，也有办法将其打蔫碾成尘。 不过，想到这是个及笄礼，断不能出现什么差错，卢氏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朝明氏等人看了一眼。 唔，小五未来媳妇的及笄礼，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明氏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既然加礼赞者不能前来了，正巧老身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及笄礼了，心中颇为怀念，不如加礼赞者，算老身一个吧？不知伯夫人可答应？” 贺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御史大夫张珩的夫人林氏也紧跟着开口了：“连国公夫人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少不得要叨叨光了，加礼赞者能否也算上我一个呢？” 听了这两个人的话语，贺氏瞳孔微缩，心中惊愕不已。 明氏等夫人的到来，已经足够让她诧异了，但她没有想到，明氏会主动提出当加礼赞者，还说得这么客气谦卑！ 明氏是一等国公府的夫人，张珩夫人林氏虽然不是出身勋贵，却也是朝中三品重臣的夫人！ 现在，她们竟然主动提出要当加礼赞者？！ 更让贺氏几欲昏厥的还在后面，因为，仪章郡主说话了！ 只听得仪章郡主这样说道：“仔细说来，老身也没有参加过几场及笄礼，更没有当过赞者，老身对此十分感兴趣，那么赞者也算上老身一个吧。” “……”仪章郡主此言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还有些年轻的夫人不够沉稳的，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说明氏、林氏等人的话语，让人惊愕不已的话，那么仪章郡主这话语，就……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仪章郡主竟然主动提出要当赞者？这可不仅仅是长脸的问题，而是非常、非常长脸了！ 这个时候，在场的夫人们都对今日及笄礼的主角郑衡起了十二万分的兴趣。 虽说她们到来，本来就对其有强烈的好奇，但现在这种好奇重叠到无以复加了。 永宁伯府的嫡长女……在她们的印象中，只记得这个姑娘在澹苑午宴上出过风头，只记得是一个容貌极美的姑娘，然后呢？ 更多的，她们不知道了。 但是观这些夫人、观仪章郡主的态度，她们所不知道的，必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然，这些夫人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不会主动提出要当加礼赞者！ 重臣夫人、国公夫人、皇家郡主，这样的加礼赞者阵容，这可是荣显至极的表现，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出现过！ 能有这样阵容威势的，这最近的一次，应该还是钱皇后的及笄礼，那时候，还有厉平太后在的…… 如今，小小一个永宁伯府嫡长女，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