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牢笼

    夜月魂朝城市中心望去，一座巨大的圆柱状建筑完好无损地屹立在那里。

    “那个，就是你们领主居住的地方吗？”夜月魂转回目光，问带路男人。

    “是的，那里就是领主日常居住的地方。”男人回答。

    那栋建筑让夜月魂想起了“雾霾”地下组织。它看上去远远还够不上王宫的称谓，但却是极大的，远比之前雾霾的基地要巨大几百倍。而位于它右方的试练塔却小上了很多。

    “没想到这座城市也建有试练塔。”舨古在目光跟随夜月魂转向试练塔的时候，这样地说道。

    “不过，现在里面已经是座空塔了。”男人笑着说。

    楚琳揪着眉毛诧异道：“里面都没人了？”

    “你们把那些罪犯都怎么了？”舨古问道。

    男人一笑，道：“领主解放了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一支强力的战斗部队。现在亲卫队里大部分成员都是从试练塔里挑选出来的。”

    夜月魂迈开脚步，不急不慢地向前走，一边道：“说说你们城市的具体人数。战斗人员多少？非战斗人员又是多少？老人多少？小孩跟普通女人又是多少？”

    男人跟在夜月魂的后面，道：“目前城市的总人数大概在50000人左右。战斗人员总数在30000上下，其中灵战士占60%，普通战士占35%，灵魂傀儡师占2%，负责战斗后勤的人员占2%，谋士占1%。剩下的20000人里，老人占5%，普通女人占80%，普通男人占14%，15岁以下小孩占1%。”

    夜月魂沉思了一会，然后无声地点点头：“小孩跟老人对你们而言用处不大，所以你们这里不需要小孩跟老人，把他们杀了还可以当作食物，一举两得。但我不明白，你们后勤需要的空间应该很大，为什么20000多人当中只有14%的男人被留了下来？而且，直接负责战斗后勤的人却只占到了30000战斗人数中的2%？仅比谋士多一倍而已？这是不是太少了些？”

    楚琳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奇迹似的看着jiejie……jiejie难道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的？

    位于队伍最后方的石刀，似懂非懂地朝主人的背影长时间地望着，之后又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挑着肩上的行李。

    舨古的表情没有过大的变化，只是视线专一地放在夜月魂的身上。

    男人回答夜月魂道：“普通男人占人口总数确实少了很多，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领主刚进驻我们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食物缺乏，很多人被饿死。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保持着心中的信念跟执着，抵抗着去吃死去的人。但领主带着他的人攻下了这里后，他便开始宣扬吃人其实也没那么罪恶，于是处于饥饿中的人们便开始尝试去吃死掉的人……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慢且小了下去；“之后，更多人的开始加入了这场‘盛宴’。为了避免自己死去，为了与他人一样公正地活着，人们说服了自己。当死人的尸体被吃完，一些战斗力高的人便把目光放到了没有战斗力或战斗力较低的普通男人身上……于是，普通男人的数量开始急剧地减少。直到食物短缺的问题减缓后，这些普通男人才死里逃生地避免了自己被吃掉的命运。”

    夜月魂好奇地问：“那么为什么被吃掉的是这些男人？而不是女人？”

    男人道：“其实小孩跟男人都成了那些猎食者们的口中餐，只不过被保留下来的只是女人而已。”

    “那么为什么是女人呢？为什么女人可以幸免于难？”夜月魂没有回头，迈动的脚步也没有因为好奇跟疑问而停下。

    男人用类似于激动的表情表达道：“因为那个啊！那个！”

    “哪个？”夜月魂装着一无所知，但心里已经有了隐约可见的答案。

    “我们男人需要的那个！就是那个！”男人脸上类似于激动表情从未停止过。

    “zuoai？”夜月魂停下脚步，也终于赏脸地微微侧脸。

    “……是。”男人用自己圆脸镶刻出洗心革面的媚笑。同时男人心里想道：说是zuoai实在是好听了，实际是单方面的性满足罢了……那些活下来的女人也只是充当了性工具而已。

    “真恶心！”楚琳生气地叫道，“你们就是畜生！该死！”

    男人面对楚琳的指责跟责骂沉默不语。

    舨古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给。

    全神贯注挑行李的石刀也只是很是震惊的抬起脸，之后又像移交责任似的将发言权留给了自己的主人。

    没错，他跟自己说，这确实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个凡人，一个挑行李的凡人，刀光剑影、伸张正义、攻城略地、群雄争霸这些事交给主人跟她的助手们就好。

    夜月魂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她思考着每一个细节，推敲着下一步的计划：首先，得有自己的一座城池，其次，是形成自己的势力，再其次是人才的招笼……人力、武力、资源这些自己都必须具有，财政、商贸、资源这三块地方自己也必须管理好……这样推算下去，一个人是绝对管理不来的。那么人才便是发展的关键了。

    夜月魂将目光转向城市中心那座最高最大的建筑，只停留了一秒，便转回目光对男人道：“你们领主的实力处于什么层次？”

    男人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按照我的猜想，他战斗力应该不亚于一个正常城主的战斗力。”

    夜月魂估算下自己的实力，身后几人不考虑的话，仅凭自己一人的综合战斗力应该就能杀了这个城主。但若真的这样做，也许会连累自己身边的人。也很可能会对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城市造成进一步的毁坏。但最关键的一点是：那就太不好玩了。

    所以，夜月魂决定执行第二个计划。

    “告诉我，怎么混进角斗场，成为角斗的人？”夜月魂说。

    男人惊讶道：“你是说，你要混进角斗场去跟那些反抗领主的人进行搏杀？”

    “是的。”夜月魂道。

    男人想了一会，道：“我有办法。你们跟我来——”男人走向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子。

    夜月魂等人在小巷子里扯碎了自己的衣服，同时在衣服上撒了点灰。

    几分钟后，四个衣着脏乱不整的人无精打采地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只像是巨型鸭子的动物。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角斗场。”男人道。

    夜月魂等人跟在带路男人的身后。瓜瓜身体一摇一摆地尾随。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角斗场的封闭的暗室内。

    暗室与外面仅隔着手腕粗的铁柱，外面光照充足，与里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在铁牢外嘻嘻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偷跑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祝你们旗开得胜。”作出一个胜利在握的手势。

    夜月魂没有搭理，她望着铁牢里的那几个眼睛正瞪着自己的人。

    “那这个动物怎么办？”男人在铁牢外笑容满面地问。那是夜月魂的宠物——瓜瓜。

    瓜瓜朝男人望了一眼。

    “吃了他。”铁牢里一个瞪着眼睛的囚犯说。

    “这么大的东西我可吃不了。”男人笑着回答，显然他把“吃了他”听成了“吃了它”，“况且，我现在已经不吃任何不该吃的东西了。”并对着夜月魂那一动不动背脊，露出讨好的媚笑。

    瓜瓜没有行动。因为它还没听到主人的命令。

    但舨古却动了，他对着那个已经没了用处的男人弹动了小指……

    “啪”地一声，像是西瓜被一根铁锤瞬间砸碎了一样。

    一滩鲜红色的带着轻度粘性的液体从某个直立物体的前端流了出来……

    接着，没了头的男人双腿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地跪了下去，再接着，整个儿地向前栽了下去。

    流淌着红色液体的那端对着暗黑的铁牢笼。带着轻度粘性的液体像是某种东西延伸出去的爪子一样，流进铁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