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风雨欲来 陆婉儿失踪
“顾淑妃吗”南意欢脑海中想起那个一贯温婉娴静的低调女子,虽然她也不过三十余岁,容貌娇美,但衣饰打扮上从不张扬,待人也甚是和气。。s。“她有没有帮你跟你父皇说些什么”“没有。”越君行默然。“没有”在接到越君行肯定的目光后,南意欢心中微觉苍凉。果然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就连那样温柔娴淑的顾淑妃,在看到幼年丧母孤苦的越君行被皇帝冷落时,竟然也无一丝关爱。不过,从不在皇帝面前多言,永远随着他的心意而为,也许便是她能一直荣宠不衰,存活至今的保身之道吧。说到这里,越君行似也有些感伤,他不动,也不再言。片刻后再抬首时,他已神色如常地温和笑道“其实那时,我心中对父皇是有些怨恨的,恨他对我的冷淡,恨他对我漠然。可后来他在得知我身体不适后,却又不停地派太医来给我医治,名贵药材流水般地送进太子府。”“前几年我的病愈发严重,便干脆闭府不出,朝中也渐渐响起了很多要废太子的呼声,我原本也以为父皇定然会同意的,可是他却没有”“其实那个时候我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并不强,若父皇真要废了我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当我知道他痛斥了那些朝臣们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一丝欣喜的。”“我想,也许他只是太爱母后了,每次看见我时便会忆起母后,所以才会那般冷落我,不愿见我。之后大哥也又对我下了几次手,但那时我的武功已足以自保,风寂他们四人也都可独挡一面,所以他次次都没得逞。”“你对越君离还是太过仁慈”沈星辰低叹一声,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松开地重复着。越君行闻声抬起头来,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勉强笑道“对他,也不是没有恨过,只是那些年我身体越来越差,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再加上当时我以为意欢已经”“所以我便想着,只要他不再犯我,那我也不必对他如何”他中间有句话没有说完,但南意欢知道,他想说的是,当时他听到了自己和秦陌的婚信,定然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幸福。而他,命不久矣,所以才会觉得生既无望,又何必去计较太多。他终究,还是太善良“可是。”越君行看着南意欢的目光柔柔。“谁让我又遇见了你他以前伤我之事我都可以无所谓,但是,伤了你便是不行他为了坐上我的位置,不惜与南秦一起合谋害的你国破家亡,还在南山害的你我差点天人永隔,那么,我便不会饶他”“好。”南意欢眼眶通红,眸中泪意莹然。不顾沈星辰在场,越君行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南意欢眼角的那一滴泪花,温声道“以前我对太子之位不在意,对皇位不在意,是因为我觉得我命不久已,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可如今不同,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的身体,而且我答应过要帮你报仇,那么,以前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我会统统一样样拿回来。”“不管那人是谁,只要她曾经伤过你,那么,我便不会放过他”“无论他是谁”这句话,他说的冷冷清清,可南意欢听在耳里却觉得犹如徜徉在漫天旭日暖阳中。“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身上的毒来的蹊跷吗这次从风族回来后,我又将这些年的情形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我想,也时候找出这个人,将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还给他了。”端坐一旁静听的沈星辰举杯的手微晃,原本如静川的面容上也闪着点点波澜,他开口道“我说呢,怎么你这次在西延行事那般张扬,完全不似你的风格”越君行笑道“若不做出点什么,又怎能快速逼出那些暗中之人呢只有他们感觉到危机,才会动手,而他动手了,我才有反攻的机会”“好。”南意欢长眉飞扬,笑如华光流岚。“这条路上,不管你失了谁,你都会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南意欢说的坚定那一瞬,女子面上虽有泪意,却愈发妖娆青艳绝丽越君行渐渐看的有些痴了,他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她的脸颊,俊眸深沉道“意欢,虽然这张脸很美,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我要我的妻子再也不用自己,眼中怒意一闪而过,他压着心中被斥责而不满的情绪,道“那个五行宫也真是没用,收了那么多银子,派出那么多人,居然都杀不死一个病鬼。”“哼~”云牧之冷笑道“我早就说过,那些江湖门派一个个将自己夸的天花乱坠,其实根本就是草包废物,一个个地根本成不了事”“我倒觉得,更可气的是父皇不知和宁驰那厮说了什么,本以为父皇是派他去只是监视三弟而已,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那样拼命地护着他”“还有那个明明已经走了,却又突然冒出来的东祁王爷,横插一脚,否则,我们早就得手了。”“好了。”云牧之见他还在念着以前那些不成的事,冷声截断他的话道“宁驰护他,那就是皇上在护着他。他终归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护着他的性命,那也是应当的。”“我真是不明白父皇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所有人瞧着都觉得他不喜欢三弟,也明知道他身体那么弱根本不堪做什么太子,可却就是不愿改立太子”“难道真是因为父皇至今还忘不了那个死了十多年的女人所以即使他心里也觉得三弟病弱不堪为太子,也还依旧要把皇位传给他”越君离越说越气愤,手掌用力地在桌上猛拍了一下,震得桌上茶具摇摇晃晃叮当作响。“你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擅离职守,偷偷回京吗”云牧之气急道。“对了,你这次回京有人知道吗”“没有,最近三郡没事,我称病在府,说了不准人打扰,带着两个人连夜快马回来的,没人知晓。”“那就好。”云牧之听完声音略松了些。“可我。我真是不甘心舅舅”越君离压低着声音,眸中也已燃起怒火,恨恨道“我也替母妃不值,好端端的皇后之位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山野女子抢了,连带着害的我的太子之位也没了除了他是那个女人生的以外,我哪点不如他论武功论谋略,我哪点输过他”云牧之眸色一沉,冷声道“因为什么因为你母妃姓云因为你身上流着我们云氏的血所以他才宁愿将太子的位置一直让他占着,也不给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明白吗”“我当然明白,可是那又如何”越君离硬声道。“你明白就行,既然回来了,就别说那些以前没成的事,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办吧”云牧之漆黑如夜的眸子半眯起,道“皇上的心思倒不难猜,不过是不想让云府继续势大而已。这些年,他为了掣肘我,压制云府,暗地里费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事。虽然我没能让你坐上太子的位置,但是他也没从我们这捞到多少好处。”“舅舅,你说三弟这次去相池找那个神医,他的病是不是其实已经被治好了只是故意那样说来蒙骗我们”越君行语气中有些怀疑。云牧之沉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次在西延,他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行事张扬而高调,像是完全没了顾忌,一点也不像他以前那恭谨小心的样子。”“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赶了回来”沉默了一会后,云牧之又道“这次秦帝也去西延了,你有没有问过他,你三弟这次在西延时有没有什么异样”越君离摇头道“我问过他了,他说的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云牧之见从这条路上寻不到什么线索,皱眉又想了想后,方道“这样吧,你在京中终归不安全,等会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回华池吧,其他的事交给我。”“不管你三弟的病是真好还是假好,也不管皇上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现在情势都不比以前,我们也不能再等了。”“舅舅,你都打算好了”越君离惊喜道。云牧之看着他,半响才冷冷道“当然,我是你舅舅,自然会一心为你筹谋。”“嘿嘿”越君离干笑两声。云牧之瞪他一眼,眉目肃然道“三日前,舅舅已经备好了折子,由着几位老臣们递了上去,这次,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依旧还是和以前一样留中不发,但我听说他私下让安天派人提前去见了宁驰,另外还加派人手去了乐安打探那拓修的死因,想来,他也是对你三弟起了疑心了”“当真”越君离面上又是一喜,“若父皇当真如此的话,那便是对三弟也心生不满了。”“可惜的就是,这次有关发生在乐安的,你三弟怒杀拓修的一切都是传言,而西延燕惊鸿那里却一直没有官方文书过来,也没有想要替乌孙王做主,向北越讨回公道的意思。”说到这里,云牧之眉头皱的更紧,心也不自觉沉了几分,这次西延的态度才是最让他觉得奇怪和不安之处。这些时日里,起先传入京城的消息是说越君行抵达乐安当日,游蛮烧掠乐安城,乌孙二王子拓修在率军抵御时被游蛮所杀。可随后,又有一个传言愈演愈烈,那就是说其实是拓修觊觎北越太子妃沈星染美色,假意勾结城中游蛮,施计掳走太子妃,却被越太子及时发觉。越太子为了美人,一怒之下,令人斩杀了拓修极其下属数百人。于是,这些时日,虽然南意欢和越君行的銮驾未进京,玉倾全城却已在沸腾地议论着此事。唯一奇怪的,便是这些都只是传闻,西延燕惊鸿并没有公开对此事给过任何回应。云牧之眸色沉沉,不停地在心中一遍遍地梳捋着最近的一切,却仍寻不出头绪来。越君离见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出声问道“这样有问题吗”云牧之敛回心神,面色郁郁地捋著胡须,冷冷道“世事无绝对,不管西延态度如何,这次是个机会纵然弹劾他不成至少可以再探一探他的虚实,也可看看皇上的态度。”“好”越君离略微松了一些眉头,从小到大,从来心思老练的云相就是他的智囊和依仗。所以,虽然有些时候他对云相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不满,但大事上向来都是由他掌舵的。“还是那句话,京中的事自有我帮你筹谋,你赶紧滚回华池去,好好将那个地方守着。”“如今冷天凌又被皇上调去戍守西北,你可别让两郡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岔子,否则,我们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云牧之没好气地道。越君离摸摸鼻翼,垂着往门外走去,嘴上还低喃道“两郡能出什么事”“快走吧。”话落,云牧之又冲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越君离喊道“还有,我听说你上次在宫里对着东祁那个公主不规不矩,你敛着点。”“我没有”越君离摸着门栅的手僵住。云牧之见他还在强辩,厉声道“你别不承认,你也看见他对那个女人的维护了,所以,我警告你,别去惹她,等你做了皇上,女人多的是,别现在为了一个她,丢了你的大业。”这语气听着虽然不舒服,但越君离也终究不是昏庸之人。皇图大业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他还分的清楚。于是他心神一凛,正色道“是,我知道了,舅舅。”说完,拉开门,径直奔入了他惯常在丞相府里休憩的地方去了。。这寂静的一夜中,注定还有些人未眠。巍峨的宫殿中,一个身穿统领官服的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大敞的殿门前。“宁统领,请吧,陛下正等着你呢。”“谢公公。”宁驰正了正衣装,深吸口气,大步迈进了殿内。殿门缓缓阖上,掩住一室的不予人知。。天边一缕金黄破开晨曦。因着今日越君行要进宫去觐见宗帝,所以俩人晨时就醒来,风妩候在门外,给俩人打来热水洗漱。风寂一早也候在门外,看见俩人起来,递来两封书信,越君行接过拆开,看完一笑,然后又递给南意欢。南意欢接过看了几眼,笑道“来的正好。”这时,风妩端来早膳,伺候俩人用膳,风寂见状便退了下去。风寂刚走,突然风痕又匆匆出现在门外。越君行看见他,开口唤他进来,一般若非重要之事,风痕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俩人二人世界的。南意欢在看见风痕面上凝重神色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有不详的预感。果然,风痕听到传唤,大步跨进房门,眼神先是扫了南意欢一眼,随后禀道“主子,南秦陆婉儿不见了,还有,一直被软禁在、永阳的陆述天也不见了。”“什么不见了”南意欢登时就站起身来。由于起身过急,还连带着打翻了手边guntang的稀粥,手背上登时红了一片。越君行眸光一暗,快速抬起她的手看了看,内力流转帮她运功活血,头也不回地吩咐夜竹去取冰块。南意欢随意扫了一眼后,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冷声问道“怎么回事人怎么没的”风痕心虚地往男主子方向看了看,虽说这事本于他无关,但他生怕最近这个变得超级宠妻的男人会因此来迁恨自己。好在某人只一心扑在帮爱妻舒缓烫伤上,还没顾上搭理他。所以风痕舒了口气,诺诺道“属下按照主子吩咐,传令给了南秦的凛卫统领,命他即日带人在琅城沿路拦截陆婉儿,可等到他们在靠近永阳附近追上时,只发现护送她的一队羽林军的尸体,而陆婉儿不知所踪。”“于是他们加紧赶到了永阳,想去探下陆述天的情况,没想到,陆府老宅大门早已被官府团团围住,听旁边的人说,像是陆述天也在府里时凭空消失了。”“凭空消失”“是,传回的消息说,陆府旧宅中没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陆述天所住的屋中门锁也完好无损,所有人都以为陆述天是在屋里睡觉,结果第二日一早,看守的禁卫们见里面没动静,才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却是有人从城外挖了一条地道,将他从地道中接走了。”“可恨”南意欢双目冰冷,愤然道。她本来想着能藉此机会将陆婉儿掳来,一血心中之辱,却没想到竟然会被她半路逃跑。风妩急忙取了冰块从门外跑进来,越君行接过,用帕子裹好,拉过南意欢烫伤的手替她细细敷上。“嗤。”冰块的寒侵入体,南意欢的手禁不住往后缩了缩。------题外话------第三卷写了15万多字了,情节差不多发展了本卷的一半,解决了风族和西延的事,后面会转入北越的内斗。后面会陆续揭露风皇后当年的旧事等大家前面不太明白的事情,当然也有很多秦陌和欢欢的对手戏。今天这章是铺垫,明天会是一章君君在朝堂上和众臣对峙的戏很精彩的哦~请千万表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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