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池话
老实说呢，罗杰这次是有点冤枉的： 原著里三位未来的gunbuster驾驶员候补在澡堂里互相坦诚相见的时候，窗外会出现一队rx-7作拉练状排队围观她们。偷窥者是谁其实很好找出来，跑的了人跑不了机体，但罗杰感到好奇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 理论上讲，这些在各自国家都是王牌的top部队成员，当然有给自己的机体任意更换涂装的权利。不过大致上大家都还保存着些许的底线，一般来说既要凸显个人风格，又不能忘记国家培养之类。所以如果仔细看的话，单单从外表上就能大致估算驾驶员的国籍。可罗杰虽然对本任务位面的原著并不怎么了解，但他却在无意中一直记下了某个奇怪的细节-—— 偷窥小分队的最后一台机体，涂装内容明显跟国家看不出多少关系，倒是有个标准的阿迪达斯标志…… 莫非在这个位面的地球宇宙军的序列里，阿迪达斯也能单独算作国家势力了么？ 正是因为对这点感到很好奇，所以罗杰才拦住了事发时间附近准备外出进行日常宇宙训练的这个小分队，想打听一下谁的机体涂装这么有广告性，或者阿迪公司到底花了多少钱签的他之类。 至于偷窥女生洗澡这罪行本身么，好歹罗杰也是个男人，虽然他对自己学生的裸体并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想干涉top部队成员们的私人兴趣。而且过几个月这些孩子里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继续活着，没法过手瘾的前提下，起码让他们过过眼瘾罢。 结果呢，某人想要问的东西还没得到答案，荣格就比预计中更早地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前者的行为在同样熟知剧情的后者眼里，自然就变了一个意味。 “好啊教官！正经事一件不见你做，这种歪门邪道毫不相干的方面你倒有长进了，是不是还打算把这些家伙每台机体上的摄像记录整合起来，最后出个3d版啊？！” 甚至在罗杰还来不及回头确认荣格表情的时候，前超深渊的吼声便已经在心灵链接里响了起来，而且还是dg故意放大过的。 某人并不傻，他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整件事情一定是dg在背后煽风点火。但他同样也清楚，自己刚刚在其他方面表现得极为辜负荣格的期待，所以想必就算是对方明知自己冤枉，还是会故意借题发挥一把。所以他在心灵链接里的回应也同样十分光棍，“……还用得到这些小鬼拍？dg那里高清版有的是！” 没错，就算自己死定了，也绝对不能让另外一个肇事者好过。 可惜的是，这种拙劣的挑拨定然不可能发挥什么作用，dg的存在对于当初的普莉西亚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更不要说在这个任务位面里双方已经更进一步互相加深了解过的荣格了。只不过在一堆完全不知道若干时间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热血小男生们面前，荣格不可能因为尚未造成的事实而做些什么，所以也就只能暂时放过罗杰而已。 “dg那边，同样也有很多你自己的出浴镜头吧？”在心灵链接里，荣格的声线明显拐向了飘忽不定的方向。 但这个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尽管罗杰并不认为自己这种魔鬼教官会有什么拥簇，但谁让空间站里的环境相对封闭呢？ 他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个初次与宇宙怪兽那边交手后负伤退役的铁血教官形象。放在今后正式开战时期，恐怕满大街上都少不了，但唯独在如今绝大多数地球人连敌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的情况下，尤其是top部队的精英们对rx-7系列了解越多，驾驶员们便越对罗杰的“英雄身份来之不易”有更加深入的体验。 就算天野霞可能不像原著里一样已经芳心暗许吧，但谁知道有没有其他女性驾驶员会像原著荣格那样仅仅是远远看过几眼，挨过几句训之后便大发花痴呢？ 毕竟在罗杰的初始位面里，经常有高中或者大学的女性新生，很容易便迷恋上来给她们进行开学军训的普通战士。 或者就算这些全都没有，裸体丑态泄露到学生们手里的话，他这个教官的职位估计也就当到头了。到时候谁还会听一个曾经在自己眼前光溜溜的家伙的训斥？ 好罢，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解除掉任何不利于轮回者之间团结协作的误会之类，罗杰只得在荣格绕过他们几米远之后，故意清了清嗓子，大声下达了临时增加的拉练坐标与时间限定之类。 而前超深渊基本上一听就知道，教官并没有给那些整天精力无处发泄的小男生们留下多少空余时间，而且按刚才罗杰给出的一系列坐标来看，无论怎样顺路，女澡堂窗边的景色都距离他们足够几公里开外…… 算你识相！ 荣格冷哼一声，照例没有回头地直奔浴室方向而去。 罗杰这边则暗地里终于松下了那一口气，然后在小鬼们的唉声叹气之中，继续追问到底是谁在开阿迪达斯这种无聊的问题。 …… 在轮回者们尚未接触到的某个既定地点里，高屋典子果然在给jiejie大人讲述自己的过去。 或者说，是自己那位曾经身为宇宙舰队提督父亲的过去。 那是一个向来因为工作繁忙而缺少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但却唯独要在每年典子生日一定要抽出时间与自己女儿共度的好父亲。 是的，虽然并不能算称职，但在各种意义上都足以被定义为好人的父亲。 或许是看得出天野霞对这个话题有些心不在焉，典子在略微伤感了几分钟后，果断善解人意地将话题转回到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上来。 比如那一场，由于她的尖叫而莫名其妙中断的决斗。 在位面女主角的眼里，她的无能才是导致jiejie大人同那个苏联天才不分胜负的关键原因。所以尽管她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不甘，但却依旧如往常般称赞着自己的才能，忏悔着不该因为自己而连累到jiejie大人等等。 在天野霞的耳中，这些笨拙的安慰式台词反倒是更加刺耳一些。因为除了两位轮回者之外，只有她自己清楚，先前那场所谓看起来打成平手的决斗，实际上自己在很多方面都输了不止一筹。 而且最可恨的是，明明从直觉里能体验到对方的不同凡响，但在整个决斗的过程中，那个叫荣格的家伙居然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超越一般人的身体素质或者驾驶技巧来。 是的，一点都没有。 甚至比之前故意败给典子的柏原——自己那位同级从来没有真正否认过放水之类——还要装得像个正常人。 但是，自从开始交手的那一刻开始，天野霞便清楚地知道，对面的敌人绝对是一头怪物。 远远超过柏原，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甚至有些接近教官层次的可怕怪物。 等等，为什么在上面的判断标准里，会有太田教官存在的？ 而且就算是有他也好，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将教官也划分到了人类之外呢？ 相比起来，那个被关在玻璃仪器中的宇宙怪兽，反倒不算什么了。尽管那东西单单从尺寸而论，就有自己驾驶的rx-7数倍之多。 天野霞其实很清楚，当时在场的三人里，除了高屋典子是因为回忆起牺牲的父亲才导致心态失衡的话，其他两人，或者说所有人其实都对那个宇宙怪兽没什么畏惧之类的感觉。当然不是因为那标本是死的，而是以一个top部队的自信来看，那种级别的怪物应该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这大概同样是所谓“直觉”的一种吧？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如果这样的教官，这样的怪物级天才也曾经败给过宇宙怪兽，或者必须集结无数人的力量一起，才能出发去同宇宙怪兽抗衡的话，那么一直隐藏在宇宙深处的真正敌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自己这种充其量只不过是“足够优秀”的人类，真的能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么？ …… jiejie大人想问题想得有些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实际上对高屋典子那边已经造成了些许误会。不过身为仰慕者的典子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如果jiejie大人连这个问题也不想讨论的话，那自己当然只有悄悄闭嘴，免得聒噪了。 所以位面女主角自然而然地从浴池中站起身来，走向淋浴的方向。 识趣一点，留给jiejie大人足够的单独沉思空间罢。反正值得jiejie大人去出神思考的事情，一定是比自己无聊的唠叨要重要得多的。 轻手拧开龙头，往木盆中注入温水的同时，高屋典子并没有觉得如何失落之类。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起，或者说最起码从柏原学姐那一战时起，高屋典子便很是明确了自己的定位—— 虽然不明白教官看好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典子其实也很清楚，就算经历了如何严格的训练与自我约束之类，平时真实实力远远不及柏原学姐的自己可能压根不够与jiejie大人搭档。 但这也无所谓，自己真的可以逐渐变强的，而且几乎是每分每秒，典子都没有放弃追赶前方那个遥远的目标。 就好像之前jiejie大人和荣格无意中将自己远远抛在后面，但只要她们略有停顿，典子这边便会努力追上去一般。 不管这个追赶的经历有多么困难，不管在过程中会出现怎样的，莫名其妙的阻碍之类，如今的高屋典子都会勇敢地迎上去，将其一一解决掉。 不止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柏原学姐，为了纪美子，为了更多连来到宇宙的机会都没有的冲绳女高同学。 即使是一直都在输也好，最起码也要彻彻底底尽过全力。 …… “dg反馈回来的心理波动好像不太妙啊。” 明明已经走到了浴室之中，甚至已经卸下衣物的荣格在更衣室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再度打开了心灵链接。 原本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内不会成为通话对象的罗杰有点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dg为什么连心灵感应能力都向你开放了，或者在它的调制之下，是不是其实你自己已经具备了这种感知之类，但你不觉得三个小女生的澡堂闲话里不该有我参与么？” “废话，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让我发起那场剧情战斗的缘故。”听起来是十足的推卸责任，但荣格的理直气壮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 尽管暗自依旧悄声嘀咕了一些什么，但某人还是相当不甘心地承认了下来。“你是想说，天野霞和高屋典子都被你之前的表现打击到了信心么？” “我早就说过了，像天野霞那种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的，一旦发现她与我之间的差距远到难以衡量，必定会给她的自信甚至性格或者人格方面造成重大打击，这也是为什么我并不想选在现在同她交手的原因。” “你真的有说过么？……好罢这不是重点，而且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产生畏惧了，原本看到宇宙怪兽标本后情绪低落的，不应该是高屋典子么？” “这正是我要找你来谈的另外一个原因！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高屋典子依然是兴致盎然，好像完全没有加深什么心灵创伤之类。而且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觉得她对自己父亲的怀念纯粹是放在了幸福回忆那一栏里，悲伤痛苦之类负面情绪的成分越来越淡呢？” “因为百合移情……” “好罢，我居然傻到想要来问你，的确是我错了。” “喂喂，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 之后不管罗杰怎么在心灵链接里低姿态认错之类，荣格那边还是“重重地”关闭了双方通话。 再然后，通过dg那边间接传送过来的现场资料，罗杰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学生果然还是抱定了“牺牲小我”的念头，摆出原著中苏联傻大姐的派头，光明正大地走进浴室，用自己的大大咧咧来充当两位位面女主角的心灵缓冲。 至于她这番做作的实际效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从高屋典子的眼神来看，似乎效果还不算差。 但如果折换到天野霞那里，之前已经认定的怪物突然表现得像个毫无心机的天然呆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好像只能越发引起她的疑心而已。 说不得荣格又要为了补救这个方面，浸泡在浴池之中的同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在宇宙战中的经历来。 当然不是对人演习，而是那些可以对外公布，或者说可以给未来gunbuster驾驶员们传达的某些对宇宙怪兽战的细节。 反正目前为止人类对宇宙怪兽的了解，还单纯停留在兵队级，和炮击型两种。 炮击类的没办法，只能看护罩和躲闪的运气。前者至少在rx系列机体上是体现不出来的，所以荣格故意用了个“说也没有用”的态度将其一笔带过。“吹嘘”的重点当然就放在了兵队级这边。 “这种宇宙怪兽的大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标本只不过是中等体型……” 前超深渊并没有多少说书的才能，不过由于素材本身经过dg与她的双重筛选，还算是引人入胜，所以两位位面女主角听得也算是入神。 然后不知不觉间，高屋典子对宇宙怪兽残存的痛恨，以及天野霞对未知事物的迷茫畏惧之类，都逐渐在尚算生动的讲解之中被逐渐淡化了。 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荣格一边继续在dg的提示下小范围转换话题加信口开河，一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喂，教官，这本来应该是你负责的部分好呗？不能因为我是智力侧轮回者，就把思想工作相关全都丢给我好不好？！” ————————————————————————————————————————这里依然是过渡章节的分割线———————————————————————————————————————— 由于现在胳膊还不成，所以这段时间即使是每天三五千，想必内容也会令人昏昏欲睡吧？ 没办法，如果换成万字章节的话，这部分可能在两三天内很快就可以跳过去，毕竟我想不太会有人想看脑补的各人物心理历程之类。但这是我的个人习惯，而且如果在所谓的战斗场面浪费太多时间的话，似乎更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