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厮
一声虎啸响彻夜空，打破了山头的沉寂。 “钱师爷，这里面是什么人？这般诡异。”单海奇全神戒备，低声问道。 “一个儒士修行者，但是没想到功力这般厉害。”钱师爷也大为感叹地说道。 “钱师爷，还要不要进去？”单海奇再次问道。 “进去，那个赵新明很可能在里面。”钱师爷略一犹豫，还是点点头。 就在这时，猛虎、夜狼、山熊“下了课”，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一行人如临大敌，“哗哗哗”的抽出了军刀，死死盯着这些猛兽。奇怪的是这些猛兽淡淡地扫了一眼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钱师爷，这是怎么回事？”单海奇看着猛虎的背影，诧异地问道。 “单大人，这些猛兽常年累月听院子的儒士‘读书讲学’，戾气早已去了十之八九，已经不比寻常的野兽了。” “给这些深山猛兽‘读书讲学’？”单海奇一时间哪里接受得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赵新明开口说道：“吴先生，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吴子玉看着赵新明，笑着说道，“赵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找你的！” “什么？”赵新明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吴子玉解释道：“听脚步声，外面一共来了十多个人。刚才我又听到了他们抽刀的声音，声音很齐，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所以我推测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赵新明略一思索，连忙说道：“吴先生，多谢你这两天的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在下实在不便与他们见面，就此告辞，还望先生允许。” 吴子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先生无需担心，你是我的客人，我自当保你平安。先生想不想与他们见上一面？” 赵新明苦笑一声道：“一会打起来，只怕先生这几间茅舍也要搭进去。” 吴子玉笑着说道：“只要先生相见，在下可以安排一下，只是要委屈一下先生了。” 赵新明一听，也有点意动，想了会还是答应了下来：“在下听凭先生安排。” “好说，小五。”吴子玉指着赵新明，笑着吩咐道：“外面有人要找先生麻烦，你带先生去装扮一下，也好见面。” 赵新明顿时反应过来，跟着小五从侧门走了出去。 小五看着赵新明，提议道：“赵先生，先生身边一直缺个小厮，如果先生不介意，就扮作小厮如何？” “那就麻烦小五了。”赵新明并不在乎身份怎样，立刻答应了下来。 赵新明与小五年龄相仿，身材也差不多，小五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赵新明直接换在了身上，接下来，小五又给赵新明重新梳了一个发型，并在脸上涂了些东西。 一切收拾妥当，赵新明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不是亲近之人，决然认不出来，心中颇为满意。 待到两人走回大厅，大厅里已经多了十多个人。赵新明扫了一眼，只见单海奇和一个书生装扮的人分坐在吴子玉的两边，其余十多个劲装大汉分站在两人身后。 “单大人、钱师爷，这两位便是我的书童和小厮了。”吴子玉指着两人，笑着说道，“你们还不见过两位大人？” “见过单大人、钱师爷。”两人连忙行礼，赵新明也乘机看了看两人。 看到两人行过礼，吴子玉指了指身旁道：“你们两个都过来吧。” 听到招呼，两人连忙走了过去。赵新明刚一站定，就发现那个钱师爷正盯着自己，赵新明也不慌张，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吴子玉看了看两人，笑着问道：“两位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吴子玉语气柔和，温文尔雅，让人顿生好感。单大人听到问话，连忙说道：“吴先生客气了，在下追击朝廷要犯，路过此地，打扰了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单大人可成追到了？”吴子玉追问道。 单海奇正要说话，钱师爷突然请求道：“吴先生，请恕在下冒昧，在下看你这位小厮有点面熟，不知能否问他几句话？” 吴子玉微微一笑，转身对赵新明道，“钱师爷有话问你，你去吧。”赵新明无奈，只得走了过去，心中暗自警惕。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钱师爷仔细看了看赵新明，缓缓问道。 声音入耳，如丝如绵，赵新明只觉得脑袋一沉，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了吴子玉的声音：“单大人，能否给在下说说那个朝廷要犯的事？” 声音传来，赵新明脑中一震，顿时清醒过来，暗道一声侥幸，大声回道：“在下王子明，乃是先生的小厮。” 钱师爷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吴子玉，很是不满，缓了一口气，再次问道：“原来是王小兄弟，不知小兄弟家乡在哪？”钱师爷说得很慢，赵新明听在耳朵里，顿觉全身发软，两只眼皮打架，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赵新明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说道：“青……州。”就在此时，只听到吴子玉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赵新明浑身一颤，惊醒过来，看着钱师爷缓缓说道：“青州，小人自幼父母双亡，乞讨为生，幸得吴先生收留，这才活到现在。” 两次问话，两次被打断，钱师爷知道问不下去了，只得作罢，随即问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草草收场。 “吴先生，这位小兄弟有几分像我一位故人，因此多问了几句，还望先生莫怪。”钱师爷说道这里，语气一沉，“我那故人因故去世，留下一子托我照顾，我一直四处寻找，可惜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原来如此，钱师爷不必担忧，你那故人之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吴子玉也不问真假，出言劝慰道。 “多谢吴先生了。”钱师爷站起身来，欠身说道，“吴先生，今夜多有打扰，还望先生海涵。在下也不打扰先生休息了，这就告辞。”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任凭单大人如何叫喊，也是无济于事。眼看钱师爷不管不顾地走了，单大人无奈之下，只得起身说道：“吴先生，钱师爷此番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莫怪。在下这就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请罪。” 说完带着一行人匆匆走了出去。出了小院没多久，单海奇远远地看见钱师爷站在路边，连忙跑了过去。 “钱师爷，你这是为何？”单海奇颇为不满的问道。 “单大人，难道你没发现什么问题吗？”钱师爷反问道。 单海奇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师爷有话不妨直说。” 钱师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人，那个小厮很可能就是赵新明啊。” “那个小厮？我看不像啊。”单海奇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要不我把他们三个都抓来？” “千万不要。那个吴子玉甚是厉害，我们斗不过他的。”钱师爷连忙阻止道。 “师爷，那你说怎么办？”单海奇连忙问道。 “刚才我看了，这个山头一共有四条下山的路，当务之急就是守住这四个路口，不要让那赵新明给跑了，等到人手足够再捉他也不迟。”钱师爷指了指四条路，开口说道。 “好，就照师爷说的办。”说完，单海奇转身看了一圈劲装大汉，两两一组，很快就分配了人手。 赵新明对此一无所知，看到单海奇带人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对吴子玉也是敬佩之极，兴奋地说道：“吴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压得那个钱师爷毫无办法。” 吴子玉看着赵新明，突然说道：“那个钱师爷已经认出你了。” 听到这话，赵新明愣了一下，略一沉思，就想明白了。赵新明也是个果断之人，当即起身对着吴子玉拜了一拜，开口说道：“吴先生，这两天多有打扰，在下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吴子玉坦然受了这一拜，并不挽留。赵新明站起身来，径直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