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王之王（3）

    虽然万王之王的这些话看起来像是在数落着弗兰德斯的国王，可是亚瑟却听得出，波修斯这会儿使用的却更像是一位年长的父亲在谈论自己那有些骄纵的小儿子一样的口气，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骄傲。不过引起年轻人注意的却并不是这些，这是万王之王在提到了亚瑟的家族之后，又一次无意间提到了他的父亲，这使得年轻人忍不住立即就要向着大帝提出自己心中的那些疑问。可是这次令他极为惊讶的是，他看到高台上面万王之王的身影突然动了起来。波修斯从他那宽大的披风下面伸出一只手，向着空中轻轻一按，示意亚瑟暂时不要说话。

    “不要着急，我的孩子，我们在谈论到你的父亲之前，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讲。让我先说说其它的事情吧，我认为这比起直接讲起你的父亲来，你可能过会儿对整件事情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认知和判断。对于方才的举动，你完全不必感到惊讶，它仅仅只是从你的意识之海里面完成的，而我本身其实却没有做出任何丝毫的动作。

    “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在你此时的意识之海中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幻象，可是我已经说过，这么做通常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我认为刚才我完全有必要那么做，这样或许会使你对我有一些更为具体的印象，而不只是一副冷冰冰的衣架。

    “让我们继续谈一谈泰瑞德斯吧，这位伟大的骑士做到了他向我承诺的一切，他在与艾西斯大战中所体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不仅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恶魔王，并且还将之成功的封印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认为他是一名来自于天界神明的原因。可是即便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泰瑞德斯也无法在永久封印大恶魔遗留在那个世界上的灵魂这件事情上面做出任何的承诺和保证。击败艾西斯似乎是他来到那个世界上面的唯一目的，他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很快就重新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存在会在史书之中变得如此神秘的原因。”

    在波修斯说完这些之后，亚瑟的心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非常想知道这位在大帝口中所讲的来自于天界骑士的真实样子，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出来的时候，万王之王就已经知晓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曲长发，戴着一副白金色的权冠，在额前还镶嵌着一枚湛蓝的宝石。他的身躯犹如坚固的大理石，面孔仿佛雕琢出来的象牙般精致和莹润，而他的眼睛，则如同鸽子般的明亮。在他的身上，透露着一种最极致的优雅，还有一种淡淡的不容亵渎的威严。我甚至有时候会想，他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界天使长的化身，可是这实在是一个过于疯狂的想法而令我自己都难以接受，可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取代他在我心中的样子。”

    当泰瑞德斯的影子还没有从年轻人脑子里面消失的时候，万王之王就已经开始谈论开了他的另外一名同样伟大的骑士，只不过这次他在谈论这位骑士的时候再没有向亚瑟仔细的叙说他的相貌。因为，亚瑟早已经在各种场合看到过这位声名赫赫的国王。

    他就是昔日在万王之王麾下被称作“风雷骑士”的米斯特。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注定就是天才，无论他出生在多么贫穷和难堪的角落。可是他的成长，他的惹人注目，都会像是天上那些耀眼的星辰一样，光芒万丈。

    弗兰德斯帝国的国王就是这群人中间的一个，而且或许是其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

    他在被波修斯发现的时候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到过。可是他只是在万王之王的身边呆了仅仅不到三年的光景，他就已经能够持剑纵横四海。他与表现较为温和的克莱门特不同，米斯特一直恪守的一句话，那就是“尊严只会体现在勇者的剑锋之上”。

    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时候，他就缔造了残酷的“红夜的降临”。他自从横空出现，便犹如夏日当空中的那一轮炽热的骄阳，而且至今都没有见到有任何丝毫堕落的迹象。

    在以人族为主导的诸族联军纵横诸大陆的年代里面，米斯特和他坐下有“炎蹄”之称的黄金巨龙卡尔努斯甚至都已经成为了当时那个时代的象征。当时的他正是黄金般的年龄，也是黄金般的骑士。与克莱门特在魔法世界上的造诣无人可比一样，他是人们所公认的无可争议的万王之王时代的第一骑士。当那些在酒馆里面传唱着昔日光辉事迹的吟游诗人们每当说出一次万王之王的时候，他们必定会接着说出弗兰德斯帝国国王的名字。

    他的盛名几乎掩盖住了其他所有骑士的光辉，在与诸神大战有关的所有重要的战役之中，都会出现那个驾驭着黄金巨龙在天上翱翔的骑士的身影。他的名字不仅仅令当时那些所有充满了激情的年轻人感到莫名的激动和向往，而且还令几乎所有的年轻女孩儿梦牵魂萦。

    “在所有的人里面，只有米斯特的剑技和斗气出自于我的传授，因此，我也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甚至连我这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凯瑟琳，都交给了他。事实上，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所做的一切，都令他成为了我这一生之中最大的骄傲。”

    这个时候的波修斯像全世界所有的父亲一样，忍不住想将他那个最出色的儿子介绍给所有他所认识的人们。大帝此刻的语气里面全然是骄傲和慈祥的语气，这个时候沉浸在回忆中的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父亲和国王。

    波修斯谈论了米斯特好久，最后他向着年轻人问道：“我的孩子，你在那个世界可有见过他吗”

    亚瑟显然对此感到难以理解：“尊敬的陛下，这些东西都藏在我的脑子里面，您难道没有读出我意识之海中的一切吗坦白的讲，这令我感到十分惊讶。”

    “不，我的孩子，你看起来对此有些误会。没错，我能够轻易的读出你意识之海中的所有东西，如果我愿意的话。可是，我并不会这么做，这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对我的客人的一种最起码的尊重。至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是因为你的意识之海突然变化的太快了，你的那些强烈的意识波动甚至能够不由自主的溢出到这个世界里面，这才是我为什么能够立即能够了解到你刚才所想的那些事情的原因。”

    万王之王的这番话不禁使得年轻人无形之中对于这位已经成为传奇的大帝又增添了一份不错的好感，他现在非常乐意回答波修斯所提出的任何问题。

    “是的，尊敬的陛下，我曾经去过一趟弗兰德斯，而且，我在那里的战斗学院还呆过一段时间。如果说见到米斯特本人也算是比较幸运的话，那么我不得不说我在弗兰德斯收获了不少的东西。”

    “噢，我的孩子，你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看起来米斯特似乎并没有给你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这倒是很符合他那种霸道而又有些不讲道理的性格，这个孩子做起任何事情来一直都是如此的傲慢”

    接下来波修斯和亚瑟突然转变了一下各自的角色，这次变成了年轻人一直不停的在说，而大帝则在不停的发问。看得出来，万王之王很想知道自己麾下从前的那些人的现状，即便是老总管哈瓦那，波修斯也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多问了那么几句。

    当亚瑟说完老总管现在的样子之后，大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说道：“他老的似乎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得多。”不过令年轻人有些惊讶的是，波修斯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提与哈瓦那有关的任何事情了。

    最后大帝终于问起了他自己的儿子，索尼娅城的大公爵多利亚克。当亚瑟告诉他大公爵不幸在回索尼娅的途中遭遇飓风而沉没在安格尼斯大海中的时候，波修斯终于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年轻人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奥利克斯曾经留给他的那个戒指。在这个时候，亚瑟看起来已经无法完成野蛮人战士的嘱托，于是他将那个黑色的戒指拿了出来并放在了石桌的上面。在他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万王之王一直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自始至终，他都未曾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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