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渊源（2）

    弗兰德斯的国王顿了顿，他抬头看着窗外，似乎想起了那些遥远年代的故事：“那个时候，他们就像是这个夜空上面的最耀眼的星辰，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名字，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万王之王将他们的传说从原本属于他们的史诗中给无情的抹掉了。【】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龙骑士，并且其中一位是一个拥有强大的光明法术庇佑的龙骑士，他甚至强大到能够与雷神领主和远古巨龙之神相抗衡，他的力量也许站到了光明世界的最顶端，在他所到临的任何地方，一切黑暗的事物都无所遁形，因此这个人被誉为太阳骑士。我一直怀疑他是否来自天界，因为有一次我曾经亲眼看到他召唤天使为之作战，不过万王之王从来没有告诉我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他其实是驱逐了来自地狱燃烧军团的领军人，在那些个体力量堪比两翼天使长的恶魔面前，连教皇克莱门特都会显得束手无策。人族虽然有着强大的潜力，可是在这些强横的生物面前，只有那些进入了圣域们的魔导师和剑圣、圣骑士们才有能力与之一战。可是在当时整个神圣联盟之中，拥有圣域力量的总共也没有超过十人。可是就是这个人，他用他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创造了光明联军在诸族之战中的神话。”

    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认为这个人或许和亚瑟有关系的时候，芙蕾雅对于自己父亲的坚持再没有拒绝：“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泰瑞德斯，但是我相信这不过是他随意取的一个名字而已。”

    “那么另外一名骑士呢”

    “芙蕾雅，另外一名骑士的名字是整个光明世界的禁忌，他的名字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是一名死亡骑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米斯特似乎喉结有些发堵，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死亡骑士万王之王不是将所有的不死生物都净化了吗”

    “是的，芙蕾雅，可是这个人是个例外。”

    “为什么，父亲”

    “因为就算是外面洒满世界的阳光，也无法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当光明存在的时候，在另外一面，必定隐藏着黑暗。泰瑞德斯仅仅陪伴了万王之王不到一半的旅程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这个时候，他给万王之王推荐了另外一个同样拥有恐怖力量的助手，他来自亚美尼亚的乌拉诺斯家族，这名骑士放弃了进入天堂的机会，他愿意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万王之王而不怕遭到诸神的迁怒而堕入地狱，但是他请求波修斯放过一直研习黑魔法的乌拉诺斯家族。”

    “万王之王答应了他么”

    “是的，大帝允诺了他的请求，因此这名骑士亲手击碎了自己的墓碑，重新跨上了那头同样来自于传说中的黑暗巨龙的脊背。”

    “您是说他来自冥界”

    “没错，”弗兰德斯的国王向着他的女儿点了点头，“他来自死亡世界，往生的灵魂是无法进入天堂的。

    “他和黑暗领主弗尔泰斯特同属乌拉诺斯家族，芙蕾雅，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家族的伟大，如果这个家族的成员放弃他们那些古怪的癖好而皈依天界诸神的话，光明大神殿绝对会建在亚美尼亚而不是现在的光明岛。”

    “这么说，他们一直以来就是与光明诸神对立的吗”

    听到自己女儿的疑问后，米斯特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才答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应该骗你，乌拉诺斯家族原本只是对研究黑暗魔法和武技方面有些特长，不过当时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悖光明法典的事情。”

    “那为什么后来您亲自去了亚美尼亚，并且在那里驱逐了整个乌拉诺斯家族呢”

    弗兰德斯的国王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准备，他停顿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工夫，才答道：“这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

    “您现在和我说这些事情，难道是想告诉我他曾经是被您当年清洗的乌拉诺斯家族的黑暗后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弗兰德斯的公主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盯着米斯特，一字一字的说道：“可是，父亲，即便他是，也不会动摇我的决定，绝不。”

    “不要激动，芙蕾雅。”米斯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这么猜测的，当年从死亡谷逃出来只有黑暗领主弗尔泰斯特一个人，并且他当时也受了重伤，而且我知道兰斯洛特只有一个儿子，在那场激烈的战争中，他的妻子和儿子也一同殒命。”

    “兰斯洛特”

    “没错，那是他的名字。”

    “您和克莱门特摧毁了亚美尼亚是因为那名死亡骑士的背叛吗”

    “不，芙蕾雅，这件事情和今天晚上我们要谈的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并不介意讲给你听，今天我并不打算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因为早晚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兰斯洛特是一名伟大的骑士，我不会因为他来自死亡世界而给他下一个活该的评语，他的一生或许是一个悲剧，而我本人则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当时已经回归了父神的怀抱，可是在得到了泰瑞德斯的感召后，他被泰瑞德斯用整个乌拉诺斯家族的命运给说服了，虽然这后来被证明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局。他的灵魂又回到了自己身体所栖息的坟墓之中，你并不知道，当我得知一位浑身沐浴着祝福圣光的神圣骑士居然能够召唤死去的灵魂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惊讶，因为这些事情本该是一件亡灵巫师的拿手好戏。不管怎样，最终兰斯洛特又重新拿起了他的长剑。

    “在这名往生的骑士苏醒之后，他立即接替了泰瑞德斯的工作，在太阳骑士离开万王之王之后，这名死亡骑士率领他的亡灵军队东征西讨，他是一名天生的征服者，甚至几乎将整个战斗矮人一族从弗兰德斯西部的高原中抹掉，而这些都是在史书上无法找到的东西。”

    “后来呢”

    “没有后来，芙蕾雅。兰斯洛特和他的那十万恐怖骑士大军在诸族联军彻底胜利后，他们仿佛一夜之间从整个大陆上面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诸族之战后去了哪里，他们消失的是如此的干净彻底，以至于甚至令人觉得这些亡灵们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最终这些事情都成了一个谜。”

    讲到这里，弗兰德斯的国王顿了顿，说道：“当时弗尔泰斯特指责我们背信弃义，也许他说的没有错，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不论他的行为是多么的高尚，他总是会先被贴上一个与黑暗和死亡为伍的标签。当光明诸神被列为人们需要敬仰和信奉的对象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其实早就被决定了。”

    突然，弗兰德斯的公主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她盯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您和我说这么多，难道只是因为亚瑟也同样是一名黑暗法师”

    对于自己女儿的疑问，米斯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芙蕾雅，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如果他仅仅是一名黑暗魔法师的话，我并不介意你和他交往，况且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并不惹人讨厌，而且我也察觉到了他为了你似乎也乐意摒弃那个黑暗魔法师的身份。如此事情仅仅只是到此为止的话，我并不会因此而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我有着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来保证曾经发生在乌拉诺斯人身上的悲剧不会重演在他和你的身上。可是，事情远远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弗兰德斯帝国的国王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了那么一下：“我从这个孩子的身上还察觉到了另外一件令我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的意识之海的深处，我似乎还感觉到了来自泰瑞德斯的气息。”

    芙蕾雅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可是她仍然不甘的问道：“可是这些和亚瑟又有什么关系”

    “芙蕾雅，我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的身上混合了光明与黑暗，而这些并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因此我需要用绝望平原来证实一下我的揣测。”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么，父亲您就将一名年轻的骑士扔进了绝境之中这就是一名伟大的国王做的事情吗，您真是干了一件刽子手的好事”弗兰德斯的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中，回过头去。

    “请您走吧，陛下，我并不想听您继续讲下去了。”

    米斯特默默的站在了自己女儿的身边，外面斑驳的枫叶映得他的脸色一明一暗。终于，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既然这样，芙蕾雅，我想一个清静的去处现在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件不错的选择。你的老师，大祭司安亚，她一直想要再见见你。在伟大的生命女神曾经显示过神迹的生命女神神殿，你或许会远离这些事情的纷扰。你认为呢，芙蕾雅”

    他的女儿平静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面的泪痕似乎已经干涸，她平静的说道：“我明天就离开这里，陛下。”

    米斯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便是弗兰德斯帝国的国王，其实也无法改变一名黑暗法师在这个世界上那早已注定的命运。芙蕾雅，在大竞技场的看台上面，还坐着近十万名弗兰德斯的子民。其实从那个孩子第一次使出黑暗魔法之后，他就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之所以送他去绝望平原，其实正是不想将他在弗兰德斯送上绞架。至少在绝望平原，他还有着一丝的生机。”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孩子，不要忘记，你曾经送给他了一件什么样的东西。”

    “可是他再也无法回到弗兰德斯了，”女儿哽咽着说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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