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事情原来是这样
“你下不去手？！你下不去手，那就等着咱们一块儿玩完！” 声嘶力竭的吼声从水塘边传来，夜色中的草地，在秋风凛冽的吹拂下，抖个不停。 “我……”陈翰元白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在那个身材明显比他小了一号的人面前，却畏畏缩缩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我这……他……他毕竟是我弟弟……”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来，面目颇为狰狞，“你心里有他这个弟弟，他眼中，何时有过你这个兄长？！没看到么？他陈翰功除了息事宁人，推推诿诿，还会干什么？！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和那些陈家人一样，都只是他用来保住权势的工具，是他手里可有可无的牵线木偶而已！” “不是的！”陈翰元涨红了脸，高声反驳。 “呵，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陈翰元的反常，并没有引起那人的同情，反倒遭到了他又一轮的嘲讽，“我告诉你，陈翰元，你现在已经不可能回头了！要么，配合我，干掉陈翰功，你来做这个族长。要么……哼哼，就到水塘底下，跟陈子辉那个小崽子作伴去吧！” “你……是你干的……”陈翰元不可抑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水塘边泥土湿滑，他一个趔趄，险些掉了下去。幸而那人出手拉了他一把，才总算是堪堪稳住了脚步。 “别那么紧张么。”那人阴森森的笑了，清冷的夜色中，格外吓人，“说起来，我这套家伙事儿，还是你给我弄来的呢！三天，就三天，陈翰功离开绣湖，不过三天的时间。陈翰元，好好想想，你都做过什么？ 陈家人挑衅在先，你却拉偏架，致使矛盾激化。双方一天之内数次械斗，虽然未有人因此丧命，但受伤之人，可谓是不计其数。若不是陈永庆觉得错在陈家，又熟知陈翰功素来和稀泥的性格，怕他怪罪，而刻意压制。再加上我从旁佐助，你怕是没有那么好收场吧？ 还有陈子辉的死。若不是你用那么短的时间，就给我找齐了这套工具。他也许，还能多活上几天。哦，对了，还要谢谢你拖住了陈翰邦和陈翰卿那两个小鬼，若是他们在，恐怕我还要多费一番周折呢！” “你……都是你，都是你算计好的！”想起自重阳节至今的一幕一幕，陈翰元双目鲜红，似要滴下血来。 “不，不是我。是你！是你害了他们！”那人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了带着nongnong蛊惑意味的笑容，看上去格外残忍，“陈翰元，你是长房长孙，族长理应是你的才对。你不甘心，你想抢回属于你的东西。所以，你才会跟我合作。”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陈翰元抱着头蹲了下来，痛苦地将脸埋在膝上，声音里满满的哭腔，“不可能……是你骗我的……不是我害他们，我不想的……” “你不想？！”那人冲上前，一把揪住陈翰元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你不想，可你已经做了。陈翰功不会放过你，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够送你上刑场了！陈翰元，醒醒吧，你没有退路了！” “谁说，他没有退路了？” 不远处的草丛中猛地一抖，陈翰功在刘世贵的搀扶下慢慢站直了身子。 随着这一声突兀的声音，水塘边的两人登时愣住。 四周大片的杂草之中，一个又一个的身影闪现出来。几乎是转瞬间的事情，因天色已晚而黑下来的天色，被数十个火把应得一片火红。 “陈翰功？！” 那人看清了火光中央的人，而陈翰功也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曹况无疑！ 刹那间的巨变，让曹况愣在了当场。和他一同愣住的，自然还有被他揪住衣领的陈翰元。 此时的陈翰元，可谓是面如死灰。 他深知自己做得那些事情，到底有多么的荒唐。一线而已的恶念，被曹况这个魔鬼引诱着，不停地放大，再放大。最终，酿成了如此的恶果。 如若不是良知犹在，让他在按照曹况的吩咐，将陈翰功偷偷出门的消息，告诉他之后，就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辗转难眠，忍不住出来寻找。怕是连他的亲弟弟，都要死在他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手中。 “曹况，现在束手就擒，老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下职后，被刘八两从家中喊来的吴启墨，此时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儿。话语间，也不觉蒙上了一股子nongnong的火药味儿。 “哼，束手就擒？”曹况冷哼一声，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即，手上一紧，猛地向陈翰元撞去。 “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翰功也不禁愣住了。 水塘边的两人，一起跌在地上，顺着水塘的土坡，飞速向下翻滚。 “哗啦啦——”一阵水声溅起，求生本能的促使下，被曹况死死攥住了衣领，难以呼吸的陈翰元在水中奋力的挣扎。 “还……还愣着！救人呐！”短暂的惊愕后，陈翰功回过神儿来，冲着愣在原地的捕快们喊道。 吴启墨闻声，赶忙亲自带人下塘去救人。 陈翰功任由刘世贵扶着，缓缓走向水塘边。每往前走一步，刘世贵心中就不禁抽搐一下。看着陈翰功那阴晴不定的面色，只觉得胆战心惊。 上一次水下的经历，让陈翰功的心肺功能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虽说有裘神医细心诊治，再加上毓秀的三餐照料，但陈翰功的病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好转。尤其是夜间，尤为严重，刘世贵每晚眼珠都不敢错一错的盯着他，生怕出事。 别说现在病情还没有痊愈，就算是将来痊愈之后，按照裘神医的嘱咐，他也再不能下这样冰凉的塘水了。 刘世贵是真的害怕，他情急之下，会自己跳下去救人。 不过，好在吴启墨的手下都是些壮小伙子。一群人对付两个人，还算是顺利。两个被呛得够呛的家伙，相继被拖出了水塘。 陈翰功微松了一口气，摆摆手，把半斤八两叫了过来，吩咐道：“把他们两个都抬到陈家大院去，找裘神医，来给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