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探险征程
这时，月悬苍穹，照耀得山乡亮如白昼。一个黑影只一闪，即刻没入村外暗黑无际的原始森林之中。 艾薇见闷神突然拔足向村外狂奔而去，心里又惊又怕，大声呼喊着就要随后追赶。然而她却被身旁的泰泽和泰威死命拦住。 “不可以，这个时候，村外到处都是噬人的怪物，离开大院，一个人到原始森林里去找人，实在是太危险啦！”泰泽大声提醒她。 “别拦着我，正因如此，我才必须把他找回来。”艾薇挣扎着急欲随后追过去。 “蜃醉不会有危险，他的杀怪本领足够对付那些凶悍的怪物，倒是你去了，反而给他添乱。”泰泽见艾薇执意要去找寻，遂一语惊醒梦中人。 “更何况，你在旷野和原始森林里，未必找得到他，刚刚我看他倏乎间消失踪影，有可能他是回到巫痴别苑啦！” 泰泽虽然是他们刚刚结识的巫师，但他对闷神似乎很了解。最末的一句话，令艾薇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随即愣在那里。 眼前的暗夜，黑色天幕笼罩的四野格外静寂。一轮明月金灿灿高悬在半空中，照耀着四周围无一片云彩，只将淡淡光华铺洒在大地上。 参差不齐的树木的暗影都在这月色中酝酿着诡异的思绪。祭祀者吹奏出的口簧琴声在这深夜里异常激越响亮。 此时，白日的酷热散尽，夜的温凉显得更加轻盈，竟把这器乐声传送到很远的地方。 夜半时分，院落的晒谷平台上，白日里阳光的曝晒，使得平台表面干燥暖热。艾薇平躺在上面，身子底下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感觉既平坦又舒适。 然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身旁不远处，杨蝶和鲁媚已经睡熟，杨蝶的身上还盖着路彪的外衣。 这夜晚露天的睡眠方式，让无眠的艾薇能够彻夜仰望星空。此时，明月恰挂在穹顶，四周点缀着颗颗寒星，夜的天空何其辽阔高远。 艾薇虽然神经大条，但她在新游戏里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竟然出乎意料跑丢同伴，听任闷神一个人在村外游荡。 或者独自回到巫痴别苑，一如既往僵直静坐在房间窗边的床沿上，无人在身旁照顾。 这让艾薇一颗善良柔软的心，感到格外愧疚，她在内心深深的自我谴责之后，泪珠立即从眼角沿脸的两侧滑落。嘴里随即品尝到一丝苦涩咸咸的味道。 她仰望夜空，心中思来想去，闷神失忆，失去全部巫术和灵力，体内瘴毒难以祛除，一切的一切究竟拜何人所赐。艾薇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她又猛醒地想到，闷神如此惧怕听到萨满师吹奏出的口簧琴声，这琴声的振动频率，必然恰好和某种声音的振频相似，难道他先前曾经被一种很渣烂、威力巨大的声音击伤。 他拼命逃遁，看情形肯定不会再返回野村。在自己没有获准离开游戏之前，她只能不离不弃，紧紧跟随身边这群到矿洞杀怪，找寻金矿脉的人们，危困不安地等待游戏结束的那一刻。 天将破晓时，艾薇太乏太累，迷糊着睡去。然而很快，白日刺目的阳光又将她唤醒。 泰泽和泰威走上来向她问候早安，又劝慰她几句。然后，众人草草收拾一番，就由老村长引领着，向丹林江岸边进发。 “怎么，还没到吗？”杨蝶行不多久，顿感昨日的杀怪强化训练，让她在清晨醒来时，感到周身十分地酸痛乏累，此刻自然走得很不耐烦。 “很快就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沿着河流走，大河的尽头就是丹林江。“泰泽以向导的口吻安慰她。 “他怎么知道前面有条大河，我听不见水声啊！”鲁媚讶异地问道。 “可能他是闻到的，昨晚上他跟我说，他以前来过这里。上个月，他还和义父李班主一起探过几个矿洞。”周青浦半是谐趣，半是认真地说道。 “第一条规定：制定一个计划，不要随便改变。”老村长听到有人提到矿洞，忽而严厉地提醒众人。 “那么，第二条呢？”泰泽顽皮地反问道。 “不许离队。”老村长沉下脸，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 “关掉灯的瞬间，你会感觉四周很暗，其实下面本来就是一片黑暗。”泰泽凭借以往经历和回忆，模仿老村长的口吻说道。 “你有可能脱水，可能失去方向感。” “对、对、对！”泰威随声附和着。 “还有幽闭恐惧症。”泰泽越说越来劲，众人闻听都若有所思。 “恐慌，妄想症，幻视、视听障碍。”他的话语转为轻声咕哝，如梦似幻一般在人们耳畔萦绕回荡。 须臾，众人果然来到一条大河边。艾薇认出河边那块巨大的卧牛石，正是闷神坐过，也给她带来无限惊喜的地方。 当时，她甚至怀疑，卧牛石就是闷神在巫痴别苑房间里，僵直静坐的那张大床。 然而此刻，河边卧牛石上空荡荡的，并没有闷神的身影。艾薇彻底失望了。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扯！他不会再回来啦！”想到这里，艾薇转身随众人继续向江边走去。 人们的身影转而背对着那块卧牛石，一行人越走越远。这期间，艾薇曾经无意中回望卧牛石上，似乎看见闷神顷长矫健的身形，衣袂飘飘地静坐在巨石上，正对着她，微微扯起嘴角上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又是我的幻觉，他肯定不会再回来啦！多么冰冷无情的男人！”艾薇因失落而愤恨，忽而咽喉处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哽在那里剧烈作痛。 “喂，就算是我来得晚一些，你们也应该等一等我吧！”闷神突然用敲击瓷器般动听的声音，对着众人的背影大声喊道。 “是巫域教官，他终于赶上我们啦！”泰泽和泰威欢呼雀跃起来。 众人随即返回到卧牛石近旁，将闷神围在中间。闷神就像一滴水，霎时间融入欢乐的人群。只有艾薇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笑，还是应该哭一场。 不久，众人来到丹林江边。但见脚下的山路一经走到尽头，眼前就现出一片汪洋大水。平坦的江岸边，荒凉的野渡口见不到一艘渡船。 老村长抬头看看太阳，见它恰在头顶，就吩咐小伙子们四处寻些干柴枝，堆放在江边空阔的沙滩上点燃，掏出随身带来的干饼在火上烘烤。 年轻人各自从身后背负的包裹里取出冷食物，放在火上翻烤，然后果腹充饥。 闷神拒绝接受所有热心人递送过来的，烘热烤熟的食物和新鲜诱人的水果。他狼吞虎咽地吃下艾薇放在他手中的热乎乎的中式自制热狗。 “闷神，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事情突然发生了，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究竟是因为什么，夜里你又去了哪里？”艾薇趁众人不注意，悄悄问道。 “我去看看，这个时候江岸边有没有渡船。”此刻，一张热乎乎的中式自制热狗，已经悉数落入闷神肚中，他拍落手上的饼渣，好似刻意回避艾薇的问话，站起身准备拔脚走开。 “等一等，都坐下，我来部署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安排。”老村长沉下脸，严肃的目光环视围坐在火堆旁的年轻人。 “既然巫域教官已经及时归队，那就和同伴艾薇一起，陪同泰泽和泰威，攀爬到位于古高丽城石崖半山腰的秘洞里去探险，其他人赶到石崖下距离秘洞不远处的矿洞入口前等候。”老村长的部署很明确，但也很新鲜。 众人想不到这里还有古高丽城石崖下秘洞探险的事情，一时间众说纷纭。饱餐一顿，熄灭火堆，滚滚灰烟腾空而起，引来一艘挂机渡船。 众人大喜，急唤过来登上渡船。那挂机渡船随即冲出围堵在江边的乱浮阵，在清脆的马达声中行驶在丹林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