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没有结束的结束

    时间国庆日下午六点五十几分

    地点白鹭园福音台

    此时的教堂与往日有些不同，一个人都没有——哦，不，还有一个人，就是教堂的牧师，约翰。他正站在临水福音台上看着远处的湖心岛。突然，从水里爬上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丹尼尔。约翰连忙上前去扶住丹尼尔，将他一直扶到教堂里。

    “计划失败了？”约翰问道。

    “不完全是，出了点问题，不过资料都已经上传到总部服务器了。”丹尼尔奄奄一息道。

    “这就好。另外你说的那个极客，我已经派人去他所在的地方了，接下来能够按照计划继续进行了。”约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医疗箱，一边对丹尼尔说道。

    “非常好。那个秦风，我怀疑和‘0’计划有关，他的生命力之顽强，我从没见过！”丹尼尔说道。

    “零计划，你确定？这个计划早在十多年前就停手了，因为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而且也没有志愿者愿意来做实验了。”约翰撕开丹尼尔的衣服帮他擦拭伤口准备取出弹头。

    “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这个计划最后的试验地在香港和深圳那边，你这边就不要暴露了。接下来，我要往香港那边去。医院的那个人，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然后让他一起去香港，我需要他来把香港这潭水搅混了。”丹尼尔咬着牙说道。

    “没问题。不过，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毕竟你的身体恢复速度可比不上基因改造过的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基因改造过的话。”约翰用镊子取出弹头眼神犀利地说着。

    ......

    时间现在

    秦风提供给小明的居住地点，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在秦风看来。不过当他赶到小明的居住地点的时候，事实告诉了他是错误的。小明躺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有几台电脑，秦风走到小明身旁，用手指按在小明的颈部，发现还有脉搏，然后又翻开小明的眼皮查看眼球——只是晕过去了。最后秦风仔细查看了房间的角落，发现很干净，这说明来的人很专业，把所有痕迹都处理掉了。

    “他怎么了？”苏晓菲问道，下意识以为小明死了。

    “被人注射了药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估计醒来也不会记得被什么人注射了，照这个情况看来，应该是黑云那些人干的了。”秦风说着，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等到电脑开了机，秦风才发现电脑里的所有文件都被删除了，就连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清除的一干二净。

    “糟糕，证据全没了！”秦风骂道。

    “什么没了？”苏晓菲问道。

    “失踪那些天，我跟踪了很多政府部门的人，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线索，搜集到了很多证据，这些都表明丹尼尔的恐怖袭击计划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与他相关的人员名单也被我整理了出来，从电话记录到银行卡不明收入的来路，这些都会成为后面定罪的证据。包括之前找到的李冉会所的一些不雅的视频文件，这些东西我都发给小明整理保存了。我真是太天真了，没想到丹尼尔还有这一手，他一定还没死，怪不得他还那么自信满满，原来他真的还有计划。对了，小明的手机呢？”

    “什么手机？这里没有看到任何手机啊。”苏晓菲四处看着询问道。

    “和我以前给你看的，一模一样的手机。”秦风也一边翻着，一边对苏晓菲说道。

    两个人把屋子里上上下下又找了几遍，甚至连垃圾桶都翻出来找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一部手机，哪怕是小明平时用的普通手机都没有。秦风靠着墙，狠狠锤了墙面几拳。

    “大意了，大意了。”秦风自言自语道。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也能救了这么多人，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苏晓菲安慰道。

    “不，不是救了这么多人。没了证据，李冉那些人不能定罪，虽然能随便找些理由判他个几年十几年，但是这些罪名远不足以和‘叛国罪’相提并论的。再者，丹尼尔拿了手机想要干什么，他肯定有其他的计划，怪不得他当时根本不在乎我破坏了了他在学校的事情，我还是失算了。”

    “不管怎样，先把小明送到医院吧。你别把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问题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苏晓菲安慰着说。

    秦风点了点了头，拨打了120。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看着小明进了手术室，秦风和苏晓菲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就在等待的时候，胡雪明打来了电话，询问了秦风关于小明的事情，胡雪明表示马上就和苏北辰来医院看望小明。没用多久，医生就出来了，对秦风表示病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药物对大脑神经可能会有影响，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什么意外，病人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将小明转移到普通病房，没想到在走道上遇到了带着特警来医院的老周和孙静。

    老周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巧能在医院碰到秦风。

    “真巧啊，你在这儿做什么？不会是为了石勇那个罪犯吧？”老周指了指楼上的位置问秦风道。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送他来医院的。你说那个光头，他怎么了？”秦风好奇地问道。

    “他今天拆线，身上的伤应该没有大问题了，所以我们来将他逮捕。”孙静补充道。

    “哦，这样啊。那个光头有些凶狠，你们小心点，可别再出事了。”秦风好心提醒老周他们说道。

    “放心，我这老骨头是怕了。这些天有特警看着他，这不，又带了一队特警过来，就怕出事。我可是看过他档案了，小子可真够胆，十几岁就出来逃亡了。啧啧，行，不唠嗑了，我们先走了啊。”老周说完，拍了拍秦风肩膀。

    孙静趁着所有人都快走的时候忽然小声地、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秦风道：“喂，恐怖袭击的时候，是不是你救了所有人？”

    秦风一愣，看着孙静有些扭捏，心里迫切想知道却又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微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那么多武装分子的。我就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让上面派人过来解决了。”

    “哦，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孙静说完笑着跟上了前面的特警。

    苏晓菲看着女警奇怪的样子凑到秦风身旁，狐疑地说道：“这女警，还挺漂亮的。”

    “哦，她啊，就是那个老周的帮手。我进派出所喝茶的时候，她泡的茶。”秦风看着天花板立即解释道。

    苏晓菲笑而不语。

    小明的病房，是间普通病房，病房里还有两名病人，一男一女。男病人虽穿着病号服，却坐在女病人床旁给女病人削着苹果。男人脸上有着笑容，手中的水果刀也很小心地削着苹果，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原本还算饱满的苹果竟被削得只剩下不多了。女人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男人的头。

    “你看，多好的一个苹果，被你削成这样。”女人嘴上说着男人，手却接过男人削好的苹果慢慢地、幸福地吃了起来。

    男人傻笑着，“知道，知道。以前都是你帮我削好苹果，要不是这次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对我这么重要。”

    女人咬着苹果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将苹果放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男人。

    “包小强，你告诉我，你当时没有那么做？我那天对你发脾气，之前一段时间也总凶你，还无理取闹。”女人问。

    男人伸出手理着女人的发丝。

    “我爱你啊，我从来不觉得后悔啊，不然当初我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地去追你？这一段时间，公司效益不错，但是总要加班，你总是无理取闹，确实我当时是烦透了。可是，每次当我准备按下去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如果这么做了，我活下去了，你走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以为工作能带给我财富，能给我们明天，可是我忽视了你。你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要我多陪陪你，而我为了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明天，一直忽视了你的感受。我记得我没钱的时候，曾经给你买了一个地摊香奈儿包，你却像是真的收到了香奈儿包一样开心。

    错的不是你，是我。我从没有像那样的反省过我自己，我在那一段时间里好好地把我整个人生都回忆了一遍，才发现我自己是个多么自私、愚蠢和狭隘的人。所以，我才是该死的那个人。”包小强傻笑着看着自己的女人说道。

    “傻瓜。本来我想和你趁着假期出去玩，结果你还要加班，我真的不在乎你要赚多少钱，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吵完架我也很愧疚。你一个人为了家这么辛苦，我还这么任性。成年之后，我们却还像小孩子一样经常会做错事情，但是为了面子却又经常不肯承认，也总是伤害彼此。小强，对不起。”

    “没关系的，丽丽。这次我和老板请假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出去旅行。我们还要一起生个孩子，一起到老，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把我们的故事讲给我们的孙子听，好不好？”小强摇摇头对凯丽说道。

    “嗯。”沈凯丽眼里泛着泪花点头道。

    ......

    苏晓菲忽然小声问秦风道：“如果是你和我被放置在他们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会等待别人的救援么？”

    “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的。”秦风认真地看着苏晓菲。

    苏晓菲震惊地看着秦风。

    “因为，我了解丹尼尔，他给每个人的遥控器——其实是控制自己炸弹的遥控器。”秦风看着震惊地苏晓菲补充道。

    秦风的手抓紧苏晓菲的手，让她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以后，不要问这种问题了。我已经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不想再失去你了。”秦风说道。

    苏晓菲点点头。

    ......

    秦风和苏晓菲坐在小明病床旁，看着这对年轻夫妻的场景。苏晓菲有些动容，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她爱着秦风，却也不想让爱成为他的负担，尤其是他现在还以事业为重。秦风看着还在沉睡的小明，心里有些不安，他对苏晓菲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走出了病房，往楼上老周那里走去了。

    到了楼上，特警们正在走道警戒，老周和孙静正在和看守的两名特警交谈，然后特警打开了门，老周和孙静走了进去。秦风在楼梯口看着，等待着老周从病房里出来。没多久，老周就出来了，但是情况有些不对，老周火急火燎地打着电话。秦风走上去，老周见是秦风走了过来，和电话里的人匆匆交代完挂了电话。

    “怎么了？”秦风问，眼睛看向病房方向。

    “人不见了。”老周说着，带着秦风往病房里走。

    两个人走进病房，孙静正在和两名特警搜索现场。

    “我能看看么？”秦风问道。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但不是石勇，他穿着病号服被绑在了病床上了，嘴巴被胶带封着。老周招呼了一句，两名特警走了出去，只剩下孙静站到了老周身旁。秦风开始仔细地观察着病房内的一切，不时趴在地上，看向角落或是闻着味道。整个病房内很干净，东西摆放也很整齐，没有任何打斗或者移动的痕迹。查看了窗户，也没有脚印或者工具遗留的痕迹。

    “有什么发现么？”老周问道。

    秦风走到被捆在病床上的人的旁边，撕开了胶带，然后按了一下医生面部一下，人突然就惊醒了。

    “放我，放我下来，我是医生啊，我是医生！”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喊道。

    秦风解开束缚手脚的皮带，医生起身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老周和孙静，看到他们都是警服模样的人后，用手扶着额头，显然还有些意识不清。

    “怎么回事？”秦风问道。

    “我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本来要给病人检查一下就准备下班了。因为听说过上次的事情，我比较害怕这间病房的病人，就叫了个男护士陪我过来检查。进来之前都很正常，我正准备给他打镇静剂好让他早点睡觉的时候，突然脑袋后面就被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不记得了。”医生扶着额头说道。

    秦风不说话，皱着眉头。老周对着门外的特警说了几句话，两名特警扶着医生下楼看医生去了。

    “喂，你知道什么么？”孙静忽然问在沉思的秦风道。

    老周也看着秦风，等待着听取秦风的意见。

    “接下来，这些事情，我来接管了，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事件，不能对你们公开了，后面我会给你们交代的。最近苏城都在戒严，辛苦你们了，一定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秦风说道。

    “这就不告诉我们了，亏我们还这么帮你？”孙静嘟着嘴小声说道。

    “你这孩子，他的职权可比我们大得多呢，别看跟你差不多大。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撂摊子了，也省得我头疼了。对了，上次星宇那小子丢枪事情，他被处分了，不知道你？”老周话里有为杨星宇求情的成分，秦风自然听得出来。

    说起来，“丢枪”这件事直接导致了秦风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秦风心里对于杨星宇的态度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肯定是要那小子吃点苦头的。

    “让他再吃点苦头，以后就会低调做人了。这段时间过去，苏城领导班子会洗牌的，到时候兴许他就能再回队。”秦风若有若无地回答。

    老周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孙静离开了。

    “丹尼尔，丹尼尔，你还想干什么呢？”秦风自言自语道。

    ......

    小明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秦风坐在病床旁看着杂志。

    “你醒了？”秦风头也不抬地问道。

    “有人拿了我的手机。”

    “我知道。”

    “他们想通过破解我手机的代码，反向黑进国安的防火墙，进入军队网络。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新型的无人轰炸机的资料。”

    秦风一惊，看着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