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丢枪

    “你说的杨星宇，我认识，是我们队里的警员，也是所长的侄子。”老周听闻秦风询问两个警察的信息时忽然说道。

    “就是那个‘宇哥’？”秦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就是那个一堆狐朋狗友的‘宇哥’，早跟他说不要乱结交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是不听。仗着自己亲戚有点权势就耀武扬威的。有些欠扁。”孙静很生气地说。

    “有什么过节么？”秦风小声靠近老周耳旁问。

    “小静这么好一孩子，警队那好多都是单身汉啊，你知道不？大家都想追她呗，这个小宇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总是一副公子哥、不爱我能爱谁的样子。不过人没坏到那个程度。我说，小秦啊，他是不是犯了大案子了？”老周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我就是做个调查。”秦风微笑着说。

    …

    此刻的小明，正在秦风原来的租的屋子里放置东西。要问他怎么找到的？其实很简单，秦风手机只要开机，小明就有记录，根据定位记录自然就知道了。至于开门什么的，对于小明这种技术宅来说简直和喝汤一样简单。

    因为起得早，早饭也没吃好，而且不会做饭，小明直接叫了外卖。此刻他正盯着电脑看着其他各种记录，吃着饭呢。

    手机提示音响起，小明瞥了一眼，是秦风的消息：在次卧室，有上次任务的记录，另屋吊顶处全息记录分析一下，看能否确认画面中人的脸。

    小明连忙将饭碗放到一旁，搬过一张凳子在客厅顶部摸到了一个小东西，然后拿到电脑旁开始进行数据传输。数据传输完毕，小明有些瘦削的手指如同谈钢琴一般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电脑屏幕上各种窗口弹出，关闭，数据飞快地处理着。

    没多久，小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让我们看看你是谁？”小明自言自语道。

    然后敲击了“enter”键。

    电脑屏幕上开始渐渐显示出一张黑白的人脸，小明截取图片，加密发送给了秦风。

    ……

    从老周那里听闻这个宇哥平时不怎么上班，经常和一堆朋友在外面玩耍，还好警队里每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有，老周便打了电话让杨星宇到派出所说是有任务。一听到是老周的声音，杨星宇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等到秦风到了派出所，和老周孙静等人进了审讯室，秦风让老周又打了个电话给杨星宇，说是有个人要审讯，警队人手不够，让他来审。

    老周很好奇为什么秦风要这么做，三个人便坐在审讯室等着最后一个人的到来。

    忽然，审讯室的门开了，杨星宇一脸兴奋的样子大声问道：“周队，谁啊，要审讯谁？”然后四处看着。

    “我啊，就是我。”秦风坐在门旁的椅子上缓缓说道，顺手关上了门。

    宇哥顿时一惊，连忙往旁边的周队和孙静那边靠去。

    “周、周队，就是他，就是他三番五次打我，他这是袭警！那个，小静，快抓他，我知道你最正义了，就是他，他可坏了…”

    秦风拉过椅子放到杨星宇身后，然后压着杨星宇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

    “说吧，昨晚上干嘛去了？”秦风问道。

    “喂，我说，你什么意思，怎么是你审讯我？周队，什么情况啊？”杨星宇看着秦风有些心虚，然后看着周队向他求救道。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隐瞒。”老周冷酷地说道。

    “我…我…”杨星宇看了孙静一眼，然后眼神有些闪烁，知道自己也隐瞒不住，便继续说：“我昨晚去做大保健了。”

    “流氓。”孙静小声地鄙夷道。

    “哪里？几点到几点？说吧，最近上面正在扫黄，我这是在帮你，要是你隐瞒，就拿你开刀，就算是你叔叔伯伯都帮不了你。”秦风说得杨星宇一愣一愣的。

    “在…在城北的那个…月光如水…会所，就泡了会儿脚，然后就睡着了…”杨星宇慢吞吞地说道。

    “月光如水？！你昨晚果然在那儿？！”秦风奇怪地问道。

    “那什么那个老板是我朋友，不是李冉么，你知道吧，那个这几年新贵啊，苏城巴结他的人不少，可是人家就是跟我做朋友啊，这说明我还是很有品味和气质的。哎？我说，你刚那话，你昨晚也在那儿的？”杨星宇抬头看秦风问道。

    什么跟你做朋友，你这是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白痴！而且，这会所从前台小姐那儿听来的信息是其他人的资产，没想到会是李冉的投资，李冉这么遮掩，除了怕被查，应该还有其他理由，秦风心里想道。

    “昨晚有没有人和你一起去？”秦风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问道。

    “…呃，那个能不供出我么？”杨星宇小心翼翼地问。

    “看你情况。”秦风回答。

    “昨晚上是李公子请我们好多人去吃饭，然后就拉着我，还有几个分所的一些警察去了那个会所洗澡泡脚。我记得什么强哥，马哥什么泉哥，好多，酒喝多了，记不清了。之后有妹子按摩，太舒服了，就睡着了，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也知道那会所，会员费贵得离谱，我就只去过昨晚一次，你知道那什么普通的青岛啤酒都卖一百一罐！还好李冉说敞开了吃喝，我就拿了瓶XO去又喝了半瓶啊…”杨星宇一下子就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秦风默不作声，在桌子旁的地方来回地走着，思考着。

    “周队，这人到底是谁啊，还有我没关系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要是扫黄，我也就只喝了半瓶酒，实在不行我按市场价赔就是了，要是我爸知道我又惹事，不得扒我的皮啊？”杨星宇小声哀求老周。

    “别说话，看你表现。”老周小声地命令道。

    “记不记得有个人叫孙泉的？还有，你这一身装扮，是不是还配了枪？”秦风忽然很吓人地看着杨星宇问道。

    “好…好像是有。那昨天不是出去设路卡盘查了么，正好就遇到了李冉的车子，然后他就拉着我去玩啊，反正我那儿不是也没啥情况嘛，就…就…枪，还在啊，你看。”说着，杨星宇拍了拍腰间的皮套。

    秦风拿出杨星宇腰间的手枪，这是一把现在警察还未普遍配备的92式手枪，秦风取出弹夹，然后将子弹一枚一枚取到桌子上。然后秦风仔细看了看手枪编号，果然被磨掉了。

    “一共十五发容量，只有这几发了？”秦风举着空的弹夹，指着桌子上的子弹问道。

    杨星宇脸色煞白，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篓子，一时陷入了崩溃中。

    “你这真是！怎么说你好？”老周忽然就发了火。

    “周队，别动怒，注意伤口。这事情先看能不能补救吧。”孙静忙劝解发火的老周，然后又看着秦风，大概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

    “那几发子弹，昨晚差点要我的命，要是我昨晚上死了，你小子今天就得被抓替人背锅了。这李冉，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的会所出了这么大事情，还是就是幕后策划者？”秦风将手枪放到桌子上说道，“对了，老周，今天报纸或者新闻说死人了么？”

    老周看了看孙静一眼，孙静连忙摇摇头，说：“我和值班的小芳在企鹅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这两天除了偶尔有几个熊孩子偷偷打110打了玩儿，还有帮小女孩回家，帮老奶奶抓回跑走的猫咪，什么婆媳吵架关系调解这些事情外，没有凶杀案的报案。”

    “警队里应该是有内鬼的。杨星宇，丢子弹这事，关键是有人死了，这事不小，你还想不想做警察了？”秦风交代着老周又看着杨星宇问道。

    “还有救么？你说死人，有这么严重？那我该怎么办？”

    “你要是愿意帮我，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什么？！你能补救？”杨星宇震惊地看着秦风。

    “对，我要你不仅不要低调，我还要你尽可能让系统内所有人都知道你丢枪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你一起的几个警察，估计至少还有一个也丢子弹了！”

    “丢…丢枪？！可是枪不是还在这儿么？”杨星宇一时傻了。

    “小秦，我和孙静之前也想了想觉得警队里有内鬼，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这里孙静，你我，还有小宇，都是一条船上的，你可以说说。”老周语气舒缓地说道。

    “这个内鬼，职位绝对不低，而且，很有可能和一个不得了的阴谋有关系，我现在只有一点头绪，很多线索都被清理了，这把枪我先带走。现在就是要做出杨星宇的枪被偷了的假象，但实际上那些人肯定讲没有偷枪。我们就看看有没有人会按耐不住。”秦风拿起手枪说道。

    “这，你普通人拿枪不会被通缉？还有，我丢枪这事绝对不会有好结果啊！你可不能害我啊，周队，您看这都是什么事啊？”杨星宇哭丧着脸说道。

    “叫你少结交些狐朋狗友，你这是自食其果。好好配合吧，秦风说了能帮你就能帮你。”孙静忽然教训着杨星宇道，说到后面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现在警队的人都不能怎么相信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力提供给你，人力资源就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谁能相信，谁不能相信了。”老周语重心长地对秦风说道。

    秦风点了点头，然后将杨星宇的92式手枪收好，离开了派出所。

    手机里，也早已收到了小明的信息，看到图片的一瞬间，秦风愣了一下，虽然确实是个外国人的面孔，但是和那个自己遇到的那个外国人并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有多个执行任务的人员？来调查自己的背景？不太可能。自己在苏城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可以说是颓废加无为的，这一段时间确实搅出了一些动静，但还不至于被谁盯上。难道是李冉在调查自己的背景？不应该，自己在他眼里最多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的形象，但是他肯定和自己现在要调查的势力脱不了干系了。

    而自己现在的线索又一次在两个警察这儿断了，看起来，应该不止杨星宇一个警察昨晚被请到月光如水了，而到现在都没有死人的任何信息流出，翻了翻手机，倒是有不少苏城医院sao乱的消息，但也都说得含含糊糊，没有引起民众恐慌。

    难道还要再去一趟那个会所查查？既然那个会所有不可见人的勾当，而且还有许多隐藏的摄像头，那么说不定可以从录像带里找到什么信息。要是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件事，还有不少困难的，虽然也能完成，但得花不少时间来准备。可是自己现在有一个极客，就简单多了。

    秦风坐车回了自己的租住的房子里，小明正在沙发上补觉，茶几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好几部手机，好多硬盘，以及一些U盘和各种数据线。

    秦风看到桌子上是小明吃剩下的饭盒，想到这个电脑技术一流的宅男估计又是吃得极不规律，而且自己的冰箱里早已清理了，便决定去附近的超市买些蔬菜，rou类做些饭菜。

    收拾了一下垃圾，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句“你已经死了，秦风。你的警惕性怎么变得这么低了。”小明的声音响起。

    秦风转过身来，发现小明手里拿着手机当成手枪一样对着他。

    “就你这小身板，不怕开枪后坐力太大把自己震得散架了？”秦风开玩笑道。

    “你这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别人都够你死一百遍了。”小明收起手机说道，“老胡和我说了你在这儿需要协助，派我从京都过来了，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呢，这儿的外卖真是难吃，甜不拉几的。算了，有什么挑战性的任务么，要是太简单，我就直接回去了。”

    “有，现在就有一个，今晚我要去一个戒备比较严的地方看能不能拿到一些视频资料。我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比如通过一条外接线路黑掉他们的主机，然后直接下载下来那些资料。”

    “不好说，一般来讲整个闭路电视的系统都是单独设置，电脑也是不联网或者只有一个接入点，没有输出点的，要创造一条输出线路可能还要你亲自去一趟，不过肯定比你要进入到主机那边轻松多了。你说的是哪儿？我先看看。”

    秦风说出会所名字，小明在电脑里搜到了位置，然后又开始在自己的部门资料库、当地政府部门的信息库、警察局的电子档案库等一切可能有关系的地方来去自如地搜索着。

    “这个会所由这个叫李冉的人所持有，对外的公开的信息是由Brucekent，也就是布鲁斯肯特在天朝开设的高档欧式会所，这个布鲁斯是伪造的信息，国家人口信息库和外来入境人员信息库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且在好多地方的信息都被人为抹掉了，看样子关系网不小。尤其最近的一些资金信息显示这个会所有些异常，往会所的投资最近急剧下降，看起来像是要转手。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小明看着电脑里飞速调出的信息窗口对秦风解释道。

    “还是没有关键信息啊，算了今晚我亲自去一趟好了。”秦风有些失望的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像这样的会所，都会有前台的，你只要将我这个信号分析器放到前台电脑附近，我就有办法搞到你想要的东西。要知道，现在几乎没有哪家酒馆、旅店、会所不用电脑了。用电脑记录嘛，说起来对酒店、会所是种便利，对我而言也是种便利。”小明说着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物体交给秦风。

    “果然，还是有个技术宅靠谱。对了，这有把92手枪，能不能顺便帮我找人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拿到指纹什么信息？”秦风接过小明的东西，然后又拿出没有子弹的手枪交给小明。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搞化验分析的。我去，真枪还真有点分量啊。”小明接过秦风的手枪感慨着，“算了，你给我做顿饭菜就当补偿我好了，好久没吃你的做得菜了，有点想念你做得红烧rou的味道了。要求不高吧？”

    秦风做出一个OK的手势。小明微笑着用一个塑料袋装好了手枪，然后放在了厕所的一块天花板上方。

    秦风则将垃圾带到了楼下扔掉，然后去买菜。

    另一方面，苏城警察系统内开始传开了一些消息，有几名警察的配枪和子弹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