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成王大婚(四)
程宁如同木偶一样呆坐在正位上,甚至连皇上,她都没看在眼里。 “姚秦皇室?”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想到可怕的往事。 “不用查了,下葬吧!” 她的命令一下,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姨母!”皇上仅有的在程宁面前拿出帝王的威严,却在看着她冷漠的面庞的时候,底气渐渐消失,声音也跟着弱下来,“姨母,这怎么可以?” “人死了,所有的过往都不复存在。让他安心的去吧!况且,他是为了还债www.shukeba.com。” 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又不敢轻举妄动。 成家人已经决定,皇上又没反对,看来,名噪一时的成王爷成凯,就这样成为历史。 有了程宁的命令,又有太医院江太医的话,成凯中毒身亡第二天就匆忙下葬了。甚至连墓地都选得匆促,压根配不上他轰轰烈烈的一生。 皇上大病一场,躺在明晃晃的龙床上,虚弱得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江太医,你给本宫说实话,皇上的病,还要多久能痊愈!”袁皇后衣带不解的伺候着他已经两天,担忧的神色不减。 江太医只能小心翼翼的回话,“皇上是伤心过度,臣能做的也只是给皇上舒心散瘀,皇后娘娘多劝慰着,皇上会好得快些。” 第三天天亮的时候,刘元赐终于醒过来,眼神飘忽,“成王妃在哪儿?” “姨母照看着,不足畏惧。” 是啊,一个不得宠的联姻公主而已,况且,拓跋立得知成凯死了的消息,派人在成王府守了两天,一直到他下葬之后,直接离开,仿佛是忘了自己还有个meimei是成王妃。 “夫人,成王妃求见。” “让她回去吧!本本分分的待在王府,成王府不会亏待她的。” 贴身嬷嬷下去回话了,程宁跪在佛堂中的蒲团上,“jiejie,我能做的,已经做到了。凯儿选择他想要的生活去了。” 纵然曾经辉煌无人匹敌,可成王府的成王死了,这座庄院也迎来了它的没落。 袁龄哭红了眼睛,站在成王府门口,身后一米远的袁艺谨慎地陪着。要不是母亲为了断了她的念想,才不会让她出门。 她苦笑两声,双腿一软,刚要失控的跪下,身边武功不错的丫鬟立刻把她搀扶住,架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警告,“二小姐注意仪态。” 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嚣张跋扈的二小姐。这段时间,被袁大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生怕她搅合了成王爷的婚事。结果可好,人家大婚毙命,她跟着不吃不喝,一副要追随而去的模样。 等她闹得闹够了,袁艺才走上前来,“jiejie,回家吧!” 成王府一夜萧条,宣王府差点儿没大肆庆祝。 不过,面上的功夫,宣王向来周到。 “真是天助我也啊!尹先生——”他举着杯,开怀畅饮。 尹正脸上是虚弱的苍白,“恭喜王爷了。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替我们除掉成王。” 外人都以为成王是饮酒过度暴毙身亡,加上皇室的刻意隐瞒,很少有人知道真相。而宣王是这少数人中的一员,尹正又是他信任的谋士,当然知道全部。 这世间居然还遗落着姚秦国的皇室?因为这个消息,他激动得一天一夜没睡着。 当年,姚秦被灭,他—— 多少年了,他甚至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去。如今,伤疤被人揭开,他仍害怕想起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成凯大婚前一天,距离她动身前往雪山还有三天,她终于鼓足勇气来到明川的书房。 “父亲,女儿有话说。” 明川抬起头,额头上的三道皱纹似乎更深了。 “女儿想跟着师父去趟药王谷。” 她感受到他明显的不悦。 “父亲,女儿不想浪费这一身本领。况且,如今留在京城,也只是徒增笑柄。” 明川立刻明白了她所指,遗憾的摇头,“你若是早点儿说,为父还可以——” “父亲,女儿请你成全。” 自己女儿的高傲,明川体会一二,自然知道她不回去给成王做妾,所以,放她离京散心是最好的办法了。
“嗯,记得报平安。” “谢父亲。” 她给明依雪和明正松都是这个借口,几乎是当天晚上,就转移到城外扬锦楼的暗桩中,由金肃和刘武负责保护她。 她不明白咏白为何要她提前三天离京,还不准她走远。反正她相信他就是了。 第三天正午,到了约定时间,咏白和长孙术同时而又准时出现。 他下马,由她体贴的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渍,“着急了吧?” “嗯,好几天没见你了!”他撒娇的用他的额头在她手帕上蹭来蹭去。 她顺势倚在他怀里,面对长孙术,“听说成王府出事了,师父也去了?” 两个男人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提前让她转移出城,就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 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膀,果然,阿呆兴奋的飞起来,仿佛是立功了似的。 “这个呆子!”咏白咒骂一句,手刚要行动,被依云握住,“阿呆可是我的宝贝。” 小棋的完全忠诚,她很感激。 生怕她劳累,特意准备了马车,可依云完全不感兴趣。她眼神闪着喜悦的精光,盯着他的黑得发亮的西域骏马,“我想试试。” 咏白的每一匹马都绝对是精品,更让她欲罢不能。可是,总不能他的女人骑马,他委委屈屈的坐在马车里,像个小娘子吧? 长孙术盯着他们,都快恶心死了。 “你去骑马!我要坐马车睡一会儿。” 黑赶车的技术很好,一路上长孙术甚至连一点点颠簸都没有,睡得昏天暗地。而并肩策马奔腾的两个人,时而牵着手,时而翻身坐在一匹马上,简直秀得黑想戳瞎自己。 走了半天,咏白心疼的把依云拥在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替她拉着缰绳,下巴枕在她肩膀上,“累吗?” 她慵懒的靠在他怀里,轻轻地点头,“腰好累。” 他坏坏的笑,“是我昨夜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