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错乱交织(四)
贤惠就贤惠呗,我也会!做香囊,算什么!依云心里的小账本已经不知道记了多少了。“香囊?”她突然出声问了一句。有知道自己太一惊一乍,险些吓着他们,“什么味道?我最近也喜欢做香囊www.shukeba.com。” 难得她露出善意,无双瞬间就不计较刚刚的不悦。 男人都喜欢她这种懂事的女人吧! “也没什么特别,放了些干的栀子花瓣,尤其的香气扑鼻。” 依云心中一惊,“还有什么?” “还有艾草和薰衣草,香味不至于太浓郁,很适合王爷。” 这还不浓郁?依云心中想,看来党项和刘宋的人对浓烈的香味儿定义不同。 “就这些?” 生怕她瞧不起似的,无双连忙摇头,“还有还有,这可是我发现的特殊秘方,添加了一味不常用的药——榜莴芜,可以驱寒避虫。” 依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确认出她说的不是假话。当她再看向成凯的时候,诧异的发现他有一丝不自然。他居然也会心虚! 想想那夜在自己身边萦绕的香浓的味道,她就觉得有些好笑。隔天,她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就制作出了这样的香囊,成分一模一样。 换做平常人,恐怕连榜莴芜听都没听过,但她的师父可是药王谷谷主,走南闯北,什么药材没见过。况且这种药在苗药中也不特殊,只是中原人很少用。 看来,那晚上的香味儿不仅不是她的梦,而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她的闺房。 “公主厉害,和公主比,我的香囊就上不得台面了。” 她话题转得太生硬,让成凯更加不舒服。 “依云,你——” “王爷就别推脱了,公主的心意,当真是感天动地。”气,气得她快炸了。 甩开他们,依云上马下山,不多时,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无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成凯,“王爷,这——” 成凯瞪她一眼,赶紧上马追了过去。拓跋立远远地看着,“无双,若是嫁不了成王爷,你也要留在刘宋。” 无双第一次见他这么惆怅,“为何?” “因为你要保护一个人。” “谁?”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他坐在依云刚刚做的位置,手里的牛皮酒袋已经空了大半。 眼看着要进了城门,依云翻身下马,随手把骏马交给守城的士兵,“送到明府。”然后,她溜进巷子里,消失不见。 成凯进了城门,本应该继续朝前奔腾,在城门边看见她的马,吁的一声勒住缰绳,烈马的两只前蹄高高翘起,这才驻住脚步。“人呢?” “郡主走了,让我们把马送到明府。” “往哪边走了?” “那边。” 他指向依云消失的小巷。 成凯走进去,果然是一无所获。 他打了个响指,立刻凭空出现两个人,成橙依旧一身闷sao的橘色,而成青第一次穿着红色。 他皱眉看他们俩,觉得扎眼,“你是没衣服穿了吗?”他不满的问一句。 “主子,有什么命令?”成青此刻比他还高冷。为什么?当然是这身衣服。 成橙忍着笑,“郡主刚刚去了芙蓉园。” 他们简直是成凯肚子里的蛔虫,他不问,他们都知道答案。 成凯撇下他们直接去了芙蓉园。和依云不同的是,她从后门偷偷摸摸的翻窗进去,而他,就算是白天没开门,他也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去。 “哟!我的成王爷啊!”老鸨子扬着手帕扭着腰肢走过来,眼看着要贴在成凯身上的时候,他伸出手臂把她挡住,“青黛姑娘呢?” “王爷,真不巧啊,青黛姑娘得了伤寒,这会儿正睡觉呢!” 成凯露出最符合他气质的邪宁的笑容,“真的?” “当然,我怎么敢骗王爷呢!这样吧,云烟姑娘在,我让她陪着王爷。” 成凯一把拨开她,一跃上了二楼,倒是熟门熟路的找到青黛的房间,一脚踢开。 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连人都没有。 绕过屏风,他看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没了平日里的风情万种,倒像是换了个人。 她虚弱的支撑着起来,“青黛见过成王爷。”
成凯一阵尴尬,“嗯,”强装镇定,“打扰你休息了。” “无碍的,只是没办法给王爷唱曲儿。” “你休息吧!”丢人丢到家了。 他内心灰溜溜,实际上还昂首挺胸的从青黛的房间里走出来,瞪一眼匆匆追上来的老鸨子。 “王爷不坐一会儿啦?” “哼!” 依云趴在青黛的床下,用手支着下巴,脑袋左右摇晃,像是在躲猫猫的孩子。 青黛是真的生病了,看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也忍不住笑。笑着咳嗽,咳嗽出眼泪。 “郡主火急火燎的来,成王爷也跟着追上来,到底是怎么了?”她那手帕捂住嘴巴,含糊不清。 被她提到不高兴的事情,她垂下头,双手朝前伸,想要爬出来,又浑身无力的说道:“我发现他好像偷偷摸摸的闯进我的房间了。” 青黛也诧异,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大了,都快瞪出来了,“真的?” “我一直以为是我做梦,今天碰巧知道是真的。就是他!” 青黛听不出她是开心还是忧愁,喜忧参半的模样到底是哪般?“那你跑什么?” “不知道。”她抓了两下头发,“就觉得不想站在他面前。” “你是怕他和你解释?” 她困惑的摇摇头。 “那你是怕他不解释?” 她还是摇头,像拨浪鼓似的。 青黛连连咳嗽,仿佛是要咳血似的,清清她快要无法发声的嗓子,“那你是怕他说的话,不是你心中所想?” 这下,她犹豫了。 “可我不应该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 她突然一阵眩晕,害怕得抓在床柱子上才稳住。她爬出来坐在青黛的床上,床幔遮住她惨白的脸。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咏白的脸。 不可能的!这个和她同生共死的男人,她不应该忘记。可无论她怎么回忆,这男人的身影,却渐渐地从她脑海中抽离,像蚕丝一般,一根根抽出去,一直到一整张面孔,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