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在你身边
“你们？！”方薏一逛了一圈看见内衣店门口勾肩搭背的两人不禁惊讶的叫出声来“你俩试个衣服就变得这么亲热？不会是？！”方薏一看见张爱国一脸潮红，“咦~~”鸡皮疙瘩顿时长了一身。 “靠！方薏一来了！快快快，擦擦你的哈喇子！”無良惊叫道。 “哎呦！怕什么？！”张爱国喝了口一块钱的果汁“喏！小丸子，过来坐！” 方薏一嘴角抖了抖“坐内衣店门口？！干什么？” “修禅！感受自然美。”無良半眯着眼睛，神神叨叨的讲。 “小丸子！你男朋友居然还在寺院里修行过？就是不一样，境界高！修禅的方式都与众不同！赶明儿那天我也出家当和尚。妹夫，咱说好的，你要罩着我！”张爱国一脸羡慕的翘了个大拇指。 “一定一定”無良连忙点头，心想老子都被赶出来了，你咋进去？！ 这时从内衣店出来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对着西装笔挺，阳刚帅气的無良抛了个媚眼，然后直接无视掉穿着地摊T恤的张爱国。 “靠！”张爱国哭丧着脸。 “张大头！你给我过来。”方薏一直接嚷道。 张爱国给了無良一个放心的眼神，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去。 方薏一深吸一口气，愠怒的说道“张大头！且不说这是不是我男朋友，就算是，你身为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就是这么帮我审男朋友的？！你不是毒舌吗？你不是骂人不吐脏字的吗？这会儿你哑巴了？称兄道弟的？” 张爱国推了推眼镜“小丸子，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找到对的人才这么刻薄的。你以前的事我看着都心疼，在我看来，無良这小子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也不浪漫，但我觉得他诚实善良，比那个人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 “别说了！我早忘了他了”方薏一低头咬咬牙。 “那就好。”张爱国叹了口气，先一步走到了無良身边。 “哎呦！看你脸色不太好哦！被你闺蜜骂了？！”無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张爱国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牛掰！我服了。丫的女朋友在身边还敢偷窥内衣店？！你让我们这些单身的怎么办？” 無良头都没扭“不是你说这边妹子多，有利于你寻找目标？好下手吗？”無良突然意识到“女朋友”三个字，愣了一下红着脸笑了笑。 从后面跟过来的方薏一正好听见了刚才两个人的话，又气又羞，嗔怒道“赶进停下你们这个龌龊的话题！” 無良张张嘴，赶进停了下来。 张爱国撇撇嘴“这叫龌龊？当年谁进的男厕所，吓坏了年级主任？！” “你！闭嘴！”方薏一脸一下子就红了，匆忙打断。 “她还进过男厕所？！”無良一脸好奇的趴到张爱国的肩膀。 张爱国一脸得意，“那，说来话长！但我还是愿意和你说说。当时吧……” “你你你你，张大头！有本事你别求我！”方薏一紧张到口吃。 “切，小哥我从来不求人！”张爱国一脸不屑“当时小丸子还不像现在这么凹凸有致，平的跟块搓衣板一样！还是男生似的短发。下课去女厕所，硬是被几个姑娘赶到了隔壁的男厕所！年级主任于老鳖躲厕所里拉肚子，被这一吓直接就拉裤子上了！” 哈哈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起来。方薏一脸却黑的想杀人。 無良笑的肚子疼，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不好意思的问道“咱们要不要吃个晚饭啊？！” “没心情。”方薏一声音冷的吓人。 张爱国大手一挥“必须去！这顿我请了，我请你们吃那个…….” 突然张爱国脸色一变“坏了！你们先去顶层的日式料理店，我特么得去趟银行！” 方薏一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带着無良上了顶层。这是一间及其有格调的“空禅”日式料理餐厅，店面不大，你要吃就吃，不吃就走！可偏偏这餐厅的料理极其地道，鱼子酱，刺身，章鱼，甚至饭团和芥末酱都是岛国空运过来的！通常要提前几个月预定才可能排上一桌。张爱国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按他说的，在前台报他的名字。果然一个身穿精致和服的岛国艺妓带他们到了靠窗的的桌小木桌。 一时间，两人无话。 方薏一不停的看手机，眼看着二十分钟过去了。方薏一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那边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小丸子？”张爱国的声音有些低沉。 “张爱国！你到底还来不来了？”方薏一有些生气。 “那个，那个你们先吃吧！下次我再请你们。” “啊？为什么？”無良对着电话吼了声，方薏一嘘了一声，连忙示意他保持安静。 “麻痹的！还不是为了那臭小子买西服？！” “你不是紫金卡吗？怎么会没钱？” “卡是紫金的没错！可我家老头子偏偏弄了个储蓄卡！老子卡里就存了五万刀！这帮狗日的竟然给老子刷完了！麻痹的突然想起来老头子让我买衣服的，现在好了，就剩点利息了，还是买两件地摊T恤吧！”那边的张爱国带着哭腔说道，“那个小丸子，要不你先借我点？！” “哈哈！”方薏一莞尔一笑“你说的，不求我的。”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空留张爱国凉飕飕的晚风中痛骂無良！ 挂了电话的方薏一马不停蹄，开始熟练地点餐。不一会，烤鳗鱼饭、芥末军舰，北极贝刺身，芥末彩虹的一盘盘精致的美食被端了上来。 方薏一每样只吃一下口，大部分东西都被無良刮进肚里。紫阳山山多水少，只有一条小河。这日本海捞出来的海鲜他还没有细细品味就暴殄天物的吞进肚子里。 与细嚼慢咽，吃相优雅而斯文的方薏一相比；無良简直就是一头恶狼，只管吞噬根本不考虑食之道和食之美！ 無良吃的快，一小时后，帝隆广场的音乐喷泉边上出现了無良和方薏一的身影。 清宁临江临海，夜幕降下来，晚风夹带着海水的味道咸咸的。 灯火阑珊，似梦似幻。唯有耳边不时吹起的湿湿的风滦提示着一切的真实。 虽是六月，清宁的夜有点凉。 穿着薄裙的方薏一在晚风中不禁打了个哆嗦。無良琢磨，这时是不是应该迅速脱掉自己的外衣然后霸气的给方薏一披上？可毕竟俩人早上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無良脸一红问道“冷吗？” “嗯。”方薏一站在最内层的喷泉边上，出神的望着眼前巨大的喷泉池子。 “那…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無良咬咬牙，终究没有勇气去做。 方薏一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七点四十五。 方薏一微吐芳气，轻声说道“在等十五分钟吧，我从来没有看过这里的喷泉！” 無良没出声，看着一脸孩子般渴望而期待的方薏一，無良选择默默地站在她身旁。 方薏一微微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人生来就是被抛弃的吧！越是想要越是被人无情的抛弃。” 方薏一的轻声喃呢不禁触动了無良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無良苦笑，生来抛弃？或许是的吧。 方薏一没有看無良，继续道“我相信，mama一直很爱爸爸。可她那么爱仍然没有逃过被抛弃的命运。我出生后不久，爸爸就和mama离了婚。为了仕途，他选择抛弃发妻。那时的爸爸还只是一个小公务员，却颇具才干又形貌宏伟，不久，一个拥有巨大政治资源的家族的小姐看上了那个当时意气风发的男人，那就是我的小妈。我爸没瞒多久，我妈就知道了。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一分钱都没要就乖乖的让了位。mama说，只要父亲好她什么都愿意做！她爱的那么深沉，却被抛弃，公平吗？” 方薏一情绪有些激动，继续道“小妈看上的是我爸爸这只潜力股，对我根本没兴趣，所以我懂事了就知道了这些往事。我难过，为看不见的mama，为外表光鲜却没有温暖的家。我怪不了爸爸，因为mama都不忍心让他为难。在小朋友到处玩的烂漫年纪，我每天看到的都是爸爸忙碌的背影，和小妈冷漠的眼神。在压抑的生活中，我变得冰冷，我不依赖任何人，因为那随时可能被抛弃！只有在大头身边我才放下戒备。” 無良想到张大头那张埋头理工计算的脸突然萌生一丝好感。 “转机是在两年前。从父亲的书房中我偶然发现几年前mama寄给他的信！我试探着找到了那个地址。我真的找到了我日思夜想的mama！那个为丈夫无私奉献一生的女人已然苍老，我几乎无法想象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如何被生活摧残成这个样子？！我有一大肚子的话想说，可看到她的时候两个人只是默默注视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cao劳了一辈子，我发誓要带她看看这个城市的繁华。我说等我不忙了带你去看帝隆喷泉。那个遗忘了爱人的丘比特活生生是他们的写照。可是！可是啊”方薏一轻轻啜泣“她还是抛弃了我！没等我拥抱她便又一次抛弃了我！” 無良听柳妈讲过，自然知道方薏一指的是薏一mama出车祸的事情。只是好奇从没在家里见到方薏一的小妈。 方薏一掩面泣泪，冷若冰霜的女王竟然哭的像个小孩子。 無良叹了口气，心里最深处的地方狠狠的疼了一下。他双手轻轻搭住方薏一的肩膀，沉着而郑重的说道 “别哭了。起码现在我在你身边。永远不会抛弃你。” 方薏一一惊，水汪汪的美目正好迎上了無良深情的目光。 八点整，所有的内环喷泉一瞬间如同情感，飞涌而出，灯光和音乐在一瞬间和美妙梦幻的喷泉融为一体。 喷泉外，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迄头眺望，欢呼声惊叫声于喷泉、月色交映。 喷泉内，时间静止，如夏花般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