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火织进行曲
这里是……病房吗？ 寒川睁眼看到已经从不认识上升到熟悉程度的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还真是变成医院的常客了，联想到那份事到如今只是仿若幻梦的记忆，这本来应该是当麻的待遇才对。 不过自己继承了他的负伤记录的话，好歹也把那只手移植给我啊，小小地抱怨着，寒川立刻挥去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说，这样也太贪心了。 我已经有力量了啊。 他高高举起自己有些发麻的右手，放在垂直向上的视线当中仔细地端详着。 这只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手而已，除了略带苍白的皮肤和过于修长的指节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是它有力量，它并不是再如同以前一样只能做出打击力捉急的反抗，它已经有了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的力量。 ‘话说回来，构装支配的真体还真是让我意外啊。’ 寒川回忆起自己真正掌握了这份力量之后的诧异，一直以来，他不过是以为所谓的构装支配只不过就是复制拥有异能之力的武装而已，虽然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它可以暂时性地得到当麻幻想杀手的力量，不过确实听上去是最靠谱的解释。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构装支配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一方面它并不具备复制对象的完整性，就好像假冒伪劣的移动教会并没有真品那样的防御力一样。因为构成这些构装的不是魔力也不是术式，而是更加单纯的概念和计算力的cao纵力的组合，自然不会是原来的东西。在另一方面，寒川能够将拥有异能之力的概念本身截取下来，然后为其赋予自己所认知到的概念。 就好像被赋予了防御和完整性的移动教会，被赋予了超自然抹杀技能的幻想杀手，还有在昨天晚上，寒川为其赋予了圣人之力概念的七天七刀。 虽然可能没有正版的强，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 “这都是可能性啊……”呓语出声，大概是发声扯动了胸腔，剧烈的疼痛轻易地打破了他还仿若梦中的朦胧感，同时也传递来了强烈的幸福感。 这不是梦呢。 寒川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已经……没事了吗？” 一个动听的慵懒女声发起的提问打断了寒川的傻笑，这个时候少年才低下头来注意到说话的人。 正是神裂火织。 穿着暴露的女圣人此时正趴在寒川病床侧边，脑袋微微抬起，脸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意外地很可爱啊。 看着一贯利落的神裂露出了像是小动物一般没睡醒的表情，寒川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然而同时他也没忘记了作出回答。 “嗯，已经没事了，火织。” 温和的声线和听起来或许有些过分亲昵的称呼起到了比冷水更好的作用，神裂火织在一瞬之间便清醒了过来，然后大朵的红晕升上白皙的脸颊。 她似乎还不习惯被这么称呼。 不过寒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对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看的后者笑了笑，随即由衷地说道：“谢谢，火织，多亏了你才得救了呢。” 这句话实在是没错，不说神裂的高速移动让寒川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原本没有她提供的「七天七刀」极其能够承载圣人力量的概念，就算寒川能用「龙王的叹息」和茵蒂克丝对轰，他也不可能承受住从中引发的冲击力。更别说当时寒川因为使用Geass的后遗症和凭借构装将自己的rou体力量强化到圣人级别给身体所带来的负担，如果没有第一时间送医的话，能不能治好还是个问题。 和半身不遂之类的后果比起来，现在的全身酸麻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倒不如说几近崩溃的身体能在几天里恢复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对于现在学园都市的医疗水平来说都算是奇迹了。 因此寒川的感谢当中包含的真意是毫无辩驳余地的，感受到这份诚挚的神裂脸上的红晕更甚三分，这让她不得不有些慌张地扯开了话题：“那时候，你到底怎么了？” “那个时候？”寒川稍微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神裂问的恐怕是当时自己突然倒毙……我是说倒下的事情，少年摆了摆手臂，将动作中传出的轻微嘎吱声让神裂敏锐的听力捕捉的同时带着笑容回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我借助火织的……嗯，确实是叫做「魔术灵装」，借助火织的「魔术灵装」的概念和我的能力配合暂时性的得到了媲美圣人的rou体力量。” 然后他顿了一顿，脸上的耀眼笑容转变为苦笑之后才接着说下去，“但是火织作为圣人的一员应该充分理解了这份力量的难以驾驭吧？就算是单纯的rou体力量对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能承受的负担呢。” “是这样啊，那么我就安心了。”听完寒川的叙述，神裂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解释，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率直的安心的表情道：“医生也说了确实没有留下太大的后遗症，虽然说是有什么疑点，但是脑内组织坏死什么的我也有点难以理解。” 说到这里，大概是想起在茵蒂克丝的事件上自己简单地就在脑医学方面被骗的团团转，女圣人露出了转瞬而逝的羞赧表情。 “是吗，那就好。”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了神裂，寒川也没注意到刚刚那个小小的失态，因为此刻他的心绪都完全被神裂刚才所说的脑内组织坏死所牵引了过去。 他隐瞒了自己倒下的真正原因。 圣人级别的rou体力量附加确实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但是这并不会引起rou体崩溃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严重后果，反而寒川现在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上升了一点，那种负担所带来的后果实际上就是在当时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以及事后的组织挫伤之类的问题。 然而对于疼痛忍耐能力Max的寒川来说，那种疼痛这并没有办法对其造成很大影响，更别提让他昏阙了。 真正的原因是脑缺氧。 那是由Geass所带来的副作用，事先试验的时候，因为并没有做大量的计算，持续时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寒川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加速的识感世界的代价，因而也并没有预料到。但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美了。 得到了什么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失去什么。 依靠Geass的力量使大脑在一瞬间加速运转，得到千倍以上的信息处理能力和神经反馈速度，这本身毫无问题，然而倍增的耗氧量却并不是物理上的短时间可以提供的，这就意味着大脑会暂时性的缺氧。 而严重性的缺氧，别说昏迷了，严重甚至会危急生命，同时这也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比如说脑组织坏死。 脑组织比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分到要脆弱，一旦失去了氧气的供给，它们的唯一下场就是坏死，然而偏偏就是脑组织，是无法再生的，轻度的情况下会造成功能性障碍，而如果过于严重的话，就会变成植物人以致于脑死亡。 换而言之，寒川的Geass——「思感加速」的力量，是比透支寿命还要严重的，需要舍弃一部分生命的力量。 我还真是擅长伤害人啊，不论是自己还是别人，想到现在还被自己透支力量大概半死不活的水银灯，寒川心底里微微苦笑，自己的力量里面，倒是有一大半有着乱七八糟的严重代价。 不过这些话显然不可能告诉神裂，不提对方在知道自己和原术派的魔术师订下契约后的反应，单纯基于朋友的基础上，寒川也不想让对方担心。 寒川并不是会把无畏的痛苦或者悲伤分给别人的人。 迅速地收回思绪，他活动了下已经舒展了许多的身体，毫不顾忌那些如同蚂蚁啮咬般遍布全身的疼痛，在病床上有些笨拙地坐起了身来，这些动作吓得神裂忙不迭地伸手去把少年的身体帮着支撑起来。 “我昏迷了大概有多久了？火织。” “多久？就一晚上啊。”神裂似乎不太明白寒川提问的用意，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回答。 “一晚上！？”寒川听到这个答案着实有点吃惊。 脑缺氧加全身组织挫伤顺带轻微骨裂一晚上就恢复成现在这样了？医疗技术先进也不带这么逆天的啊，这个医院的医生都是超执刀吗喂！ “有什么不对的吗？”神裂微蹙起漂亮的眉头，看着那副样子，寒川怀疑自己现在要是给那些医生随便安上点罪名女圣人说不定就直接去拔刀砍人了。 “不，只是有点吃惊而已。”最终寒川还是没有把脑中那个诱人的想法付诸实践——当然了，话说你是杀人狂魔吗——他看了看窗外天空上还在滚动着天气预报的气球艇，抹掉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冲着身材高挑而打扮暴露的少女笑道：“走吧，我们出院。” ———————————————————————— ———————————————————————— Ps.1：我还是今天晚上突然想起来要更新的时候才发现上个星期没更来着……啊呀，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