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怪异的梦
孙小海深吸了口气，扑通一下钻进了水中，潜到十米深的水底，将手伸进一个刚好能通过手臂的石缝里。他在里面摸索了片刻，然后迅速钻出水面，机警的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将右手伸到脸前，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出现在五指间。 一个星期前，他曾偷偷溜回家将那块捡到的盘古血精带回了习武堂。平日这块石头他都藏在这个水潭里，一有空便到这里来参悟。虽然危险了些，但学院每过半年才放一个月的假期，放在家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领会其中的精髓。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所以他决定冒险一试，将其带回学院。 从水潭里走出来，小海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盘腿坐下，两手相扣血精石，放在肚脐前闭目静息。这是他在大师兄和玉儿那里学来的凝神一诀。这些天，他一直都在钻研其中的奥秘，昨天似乎有了一丝进展，只是很模糊，还不敢确定。 不知什么时候，孙小海已经入了定。不算黝黑的身体彷如跟坐着的石头生成了一块，只是背上那块奇怪的疤痕有些显眼。自从发现身上长了那块奇怪的疤痕后，小海一直关注着它，不过它一直没有变化，也对他的生活没有造成影响，所以这些天来他并未将精力放在它身上。 周围的风吹草动被彻底屏蔽在了周身一米之外。但很快，这种极度的安静过后，一切竟然又传入了他的耳朵，皮肤的毛孔也慢慢打开了，没有任何细微的响动能逃出他的这种难以言表的敏锐洞察力之中。 忽然，手中的血精石发出了淡淡的幽光，由弱到强，最后将孙小海十米范围内笼罩上了一层nongnong的黑色。 此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发生在他身上。这团黑色以他为中心，发着红色光芒。 过了一会儿，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得石头里流出一股黑色液体，它并没有溅到地上，而是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化成五条小蛇，在他身上吐着信子爬来爬去。 似梦非梦里。 “小偷！” 一声惊叫将孙小海吓了一跳，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街中央。一个老妇从他身旁跑了过去，“抓～抓小偷～”她焦急的叫喊着。 朝着老妇的方向看去，小海瞧见一个头戴斗笠手长鳞片的老者在村民中飞窜。他只是瞟了一眼，却不料对方手里攥着的一件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头，“咦！好眼熟呀！”他愣了一下，旋即帮着老妇追那汉子。 “站住！” 小海拼命的奔跑着，并不时瞟向对方手里。忽然老者转过头来，将抢来的东西对着小海晃了晃，大有炫耀之意，“这不是～盘古血精吗？”小海倒吸了口凉气，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下意识的扭头朝身后看了看，街上竟然空空荡荡，就连老妇也不见了。“怎么回事儿？”他后背一阵冰冷，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陷阱，赶紧停了下来。当他再次看向老者时，对方已经站在了十步远的前方。 “小家伙！”老者忽然开口了。 见到对方跟自己搭话，小海试图看清对方的脸，可如何也瞧不清楚。不过说来也怪，此人手臂上纹着怪异的图案，而且这些图案像是活的，在身上游走。 “你是谁？那块石头怎么会在你手里？”小海急忙问道。 老头微笑着摊开手，晶石立刻出现在掌心，这轻敌的模样无疑是在挑衅。“若你能拿到它，我就告诉你。” “待会儿闪了腰腿可别怪我。”孙小海咧了咧嘴。 “好大口气！”老头仰头大笑，“就要看你有这本事没有。”说着将晶石抛了抛。 现在关键时刻可不需要遵守江湖规矩，趁着对方不注意，孙小海便冲了上去。几步之下已经到了老头跟前，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笑容，伸手朝晶石抓了过去。本以为十拿九稳，可老头像羽毛一般轻盈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了小海的迅猛一击。 “没看出来这把老骨头还如此深藏不露。”孙小海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接连往前跨了几步，这回他更加认真了，可探出去却依旧空手无物。“老家伙，你捉迷藏呢！”几次失手，气得小海直跺脚。 “怎么就累了？”瞧着少年驻足不前，老头微笑着掂了掂晶石，大有笑话之意。 “再不还我的话，小爷可真就要发飙了，到时伤了你可别赖我。” 闻言，老头朗声大笑，“小家伙嘴巴倒是比身手厉害。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说着他拍了拍胸膛，“来吧！就让我看看你发飙有多厉害。” 孙小海看得出这老头不是一般人，就他刚才露的那几招已经让自己见识了厉害，想要从他手里抢过晶石可不容易，甚至就没这可能。但无论如何也要试试，他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更不是孬种。想到这儿，小海使出了大师兄教的几套功夫。 他自认已经尽了全力，但是老头就像风一样，不管自己如何抡拳踢脚都会被避开，反倒被对方在全身上下点来点去，拼命抵挡却都难以幸免。 “哈哈～好痒～”随着老头打完收工，孙小海难受的在原地跳来跳去，“老头，你使的什么奇怪招数，给小爷挠痒痒吗？” “咦！奇了怪了！”见到少年嘻哈无事的样子，老头皱起了眉头，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问号，“不该是这样呀！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说完他主动对小海发起了攻击，这回的招式跟先前的一样。 “哈哈哈～你要痒死小爷是不是？”小海招架不住这怪异的点xue功夫，整个人无力支撑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捂捂这儿又挠挠那儿。 “不对！不对！”老头用奇怪的目光在小海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在被点xue后全身又痒又痛，但等上一会儿却有些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觉，“怎么呢？干嘛哭丧着脸，跟见了鬼一样。”孙小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要是认输的话就把晶石还来。” “认输？”闻言，老头顿时仰头大笑，全然没有了刚才脸上的表情，“在老夫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两个字。” “那你到底要怎样？” “只要你能接我一招，老头子便将东西还你。怎样？” 听到这话，孙小海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眼下也只有豁出去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你可要考虑好呦！万一老头我下手太重，一掌拍死你可别怪我。” “要来就来，少废话！” “好！”老头高兴的拍了拍手，“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性格。”说着他双手在虚空化出一个圆，然后在胸前合拢，只见身上涌出黑白红黄青五种颜色，并沿着血脉聚到手掌。 随着掌心开启，里面生出一枚五色球，其上迸出细小的火花，然后化作一道彩虹直奔天际。它在那高处飞速旋转着，越来越大，仿佛一颗璀璨的星星。一时之间，白云翻滚空间扭曲，雷鸣横空。 “轰～” 又是一连串的炸响，五道五彩闪电在空中撕开云朵刺向大地。 “我靠！” 瞧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孙小海整个人的血液都冻住了，连呼吸也止住了。此刻他像掉进了无尽的冰窟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受得了那五道闪电吗？”老头指了指天上，面容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此刻变得跟冰一样冷峻，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和冰雹似得。 过了良久，孙小海才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来，“不就是～五道闪电嘛～”他咽了口唾沫，可嘴里干涩无比，“小爷受得住！”深吸口气，仰起头对着天际的闪电挥了挥拳头。 “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厉害。”话音落下，老头再度将双手合拢，指间不断变化着法决。某一刻，他双目如炬，手里忽然停止了动作，“吾雷听命！”他手直指对面的少年。 “轰～” 刹那间，天际同时劈下了五道闪电，它如同死人的脸，令人心生畏惧。 那一刻，孙小海知道了什么叫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种连接到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充满着恐惧。但在恐惧面前，他从来不会闭上眼睛，只会迎头直视。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此时的孙小海置于无底深渊之中，他身上犹如被千万把锋利的刀剑绞割，又像受尽地狱之火的烧灼，又像水淹土埋木缠，痛的汗毛直立无法呼吸。 ～ 没有边际的黑暗中，一切跟死了一般寂静。忽然在这刻，响起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不知又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似乎到了尽头，有了一丝光亮，那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片。 孙小海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心跳渐渐恢复了跳动，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我是死了～还是活着～”他眨了眨眼皮，这是恢复意识以来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此刻，小海眼前唯能看见的是一道人影，还有就是记忆中那道五彩的闪电。它让自己承受了深入骨髓直达灵魂的痛苦，直到失去知觉。此刻他知道自己办到了，而老头也应该信守承诺，将盘古血精相还。 “还～我～”小海吃了的对着模糊的人影扬了扬手。 “嗯！没想到有人能收纳我的血脉。”那人似乎像光也像影子，除了轮廓什么也看不清楚，而声音更不似老头发出。“小子，算你我有缘，吾乃是盘古大帝血脉里残留的一缕魂气。”话音落下，只见人影老者微微一笑，将晶石丢向躺在地上的少年，“以后你亦当善用它造福天下苍生，好自为之～” 见到对方突然的举动，孙小海也来不及问话，吃力的将手抓向飞来之物。就触碰的一刹那，一股暗红的液体子石头里喷涌而起，将其淹没在了里面，旋即化作五条手臂来粗的蛇。蛇分别缠绕着他的四肢和脖子，然后在他痛苦的挣扎中，从脚底手心，以及鼻孔钻进了体内。 “啊～” 小海惊呼一声，猝然睁开双眼，恐惧的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他粗喘着气望了望山林周围，见自己还在水潭边，方才松了口气，“吓～吓死我了～原来是在做梦呀~”他往额头上抹了一把，原来身上都被打湿了。 虽然只是个梦，但小海依旧心有余悸，赶紧将手里的石头拿到面前。不过令他心生疑惑的是红水晶已经变成了一块通透的白水晶，而且里面的那块黑色杂质也消失不见了。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他吸了口凉气，“看来这块石头里面有什么名堂。”瞧见水晶的怪异情况，孙小海赶紧跳进水中，然后又将它藏到了水底。 “嗖！” 一只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它神色慌张的向着下山的方向飞蹿而去。自从小海来到学院后，这只猴子就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吃喝拉撒都没放过。 从水里钻出来，小海穿好衣服挑起柴垛朝习武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