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债务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无苏仙子能否告知一下，洗仙池的那里是什么状况？本仙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仙子，所以仙子一直以来都不肯给本仙好脸呢？” 碧华上仙淡淡地看着她，目光宁静，表情安静，只是这一切无端地构成了让人觉得分外心酸的意思，让人忍不住就想为碧华上仙掬一把委屈的泪水，尊的是好可怜。· 无苏讪讪地移开视线，不太敢跟碧华上仙毫无波澜的目光对上，说实话，她对碧华上仙确实是充满歉意，他对自己是掏心掏肺的好，而自己怎么来说就像是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的那种没良心之徒。 一瞬间，她特别想点会某人的技能，在这里打个洞，然后钻进去，顺利开溜，然而，这很不现实，并且现实是她需要直面某人的句句指控。 她忽闪了两下眼睛后，周围凝滞的空气让她觉得有些不能呼吸的痛，她悄悄转头，不敢抬头，低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犹如千金重，一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时时不能顺利地呼吸，然而就算是眼下把这三个子说出了口，无苏也没有觉得很轻松，甚至她还是觉得很难受，仿佛是有只手死死地拽着她的心脏不肯放手，心脏处频频传来撕扯的抽痛。· “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你对不起我？哪里对不起？”碧华上仙直接走到了无苏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止境地缩短。 无苏下意识地就想退后，然而身子刚有动的意思，就被碧华上仙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抬头，对上碧华上仙微微沉暗的黑眸，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苏苏，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会是这三个字……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心不会对我说出我想听到的话，虽然我也不会放手让你去那个人的身边……苏苏，对你，我永远不会放手。”碧华上仙紧紧地抱着无苏，仿佛想把无苏勒入骨骼一般，以便两人能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不远处，小素觉得眼睛好痛，头好痛，身子无处不痛，怎么会这么痛呢？身体一会处在熊熊大火中，一会又落入万尺寒潭，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痛苦地觉得，现在能死去就好了，现在的死去能让那两人的身影分开一点就好了……能拖着那个人死去就好了——至少他会记得我…… 无苏觉得难受，推了推身子，碧华上仙的身子不动如山，半分都无法分开。· 她觉得眼角有点湿，手有点软，手上的力气也不太能使得上，身上像被抽走了什么一般，只能摊在这具并不柔软，也并不坚硬的身子上，内心有某种情绪悄悄升起，渐渐开始蔓延，最后泛滥成了一大片。 其实，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没有那么绝对。 不过，他想听的是什么呢？无苏悄悄伸手碰触了一下他的脊背，他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无苏莫名觉得心痛，原来他不是无所不能，他没有那么坚强，他只是喜欢…… “你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碧华上仙附在无苏的耳边，安静地问道。 这一瞬间，无苏觉得耳朵好痒，碧华上仙身上的气息也很浓，让她有些精神分散，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在说什么，头好晕…… 面对无苏的“无言以对”，碧华上仙的眼底顿时又开始泛滥起沉暗，一道寂寂的微光一闪而过，他紧了紧无苏的身子，慢慢松开后，平静地看着她。 无苏不自在地转开了头，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打量这里的景致后道：“你这里没什么变化，跟以前一模一样。” 碧华轻笑了两声，语气中似乎是不以为然：“就算变化了，若是不仔细看，又能看出什么……无心人看景永远是走马观花，有心人看却只能伤春悲秋。” 这怨妇似的话语激起了无苏身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碧华上仙这一次下凡，简直是脱胎换骨啊，他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不过，他以前到底是什么形象？ 无苏默然了好一阵后出声道：“……你学了挺多的成语，挺文绉绉的……” 在场的人共同的心声，无苏仙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好吗？碧华上仙好不容易塑造出的文绉绉气氛都被你破坏干净，真尼玛难受！ 碧华嗤笑了一声：“苏苏，我们来算一下你迄今为止欠了我多少债吧！” 无苏的额头滴下了一滴冷汗，来了，终于来了，这才符合碧华上仙只认钱的债主形象嘛！他再不说话，我都要忘记他原本的真正身份了，哈哈，还好…… 只不过内心开始泛滥起的无力无奈的种种情绪让无苏迫切地期望，能不能让这家伙在现在这个时间就马上失忆了呢…… 碧华上仙退了一步，从书童的手上抽走一纸文书，不紧不慢地摊开。 无苏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面无表情的书童身上，莫非他随时随地都背着各家的债务文书……他是不是带着如意锦囊，或者是须弥芥子之类的无限空间？其实他也不是普通人吧！ “逃避现实这么软弱的事想必不是敢作敢为的无苏仙子喜欢做的吧？”碧华上仙轻抖了下文书，语气间有着明显的意有所指。 无苏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认真地迎上碧华上仙的目光，视线一不留神落到了那一卷长得惊人的文书上，内心默默地忧伤，作为一个只认钱的债主，碧华上仙的尽职之处光从这些记录债务的文书中就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开始念出上面记录的文字，一字一句很清楚，念述的声音也很悦耳，不过他念一句，无苏的脸就会红一分，当然红的意思也不一样，有因为害羞导致，有因为莫须有的愤怒导致，有因为不记得的头痛导致…… 无苏愤愤然地在内心中举牌高呼，记这么多是打算带到坟墓里去陪葬吗！ 当碧华上仙读完文书的十分之一，目光从长长的文书中抽离，似笑非笑地对上无苏时，无苏有些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