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枭雄梦想
受人尊敬世界科学家联合会的主席、罗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和令人胆寒、杀人不眨眼的七杀的首脑，在马拉草原幽静的林地间漫步，怎么看来，都是一出诡异的场景。 如果两人象知心的老友一样，在一起回忆往事，尤其是儿时的往事，更会令人产生无限遐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许多故事呢？ 楼青山和卢克，确实有很多故事。这个故事很长，从他们的儿时就开始了。 70年前，雪月帝国北卡罗市的贫民区里，几乎同时搬来了两个移民家庭。一个是来自东方风花大陆的黄种人家庭，一个是来自南方大陆的黑白混血家庭，两家成为了邻居。 两家各有一个男孩，一个叫楼青山，一个叫卢克。因为一时之间没有其他的朋友，两个男孩儿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和玩伴儿。三年后，两个孩子同时上学，在一个班里。 贫民区里的居民，大多是社会的最底层。流水线上的工人，看门人，餐馆儿侍者，搬运工等，就是这里大多数居民的首选职业。当然，流浪汉、走私者、站街女郎、大麻贩卖者、私酒贩卖者，也更多地出自贫民区。学校里的孩子，也大多是贫民区的后代。 几乎任何一个团体，对于新的外来者，都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和排斥，即使是一群不到十岁的孩子，也是如此。 作为最后加入这个群体的楼青山和卢克，自然也免不了这个遭遇。 除了楼青山和卢克，班里的孩子只有两种肤色：白种人和黑种人。尽管他们的父辈也都是贫民区里的底层。但是，他们还是认为，这两个新来的异类，天然地比他们下贱，因而就有理由对他们任意欺凌。尽管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但是，他们对于贫民区街头上的游戏和生存智慧，已经模仿的很像一回事了。于是，把自己的午餐和零花钱上交，就成了楼青山和卢克的义务。 尽管他们的老师赫本小姐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干预，但是，这也只能让他们在学校里过的轻松一些。每次赫本小姐干预后，在放学或者上学的路上，两个孩子都要被扎克领着人暴揍一顿。 扎克是那些人的头儿，是除了赫本小姐之外，班里的隐形权威。那个时候，楼青山和卢克就取得了共识，他们要想过上好日子，扎克就是他们必须越过的第一道坎儿。 楼青山是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卢克则是最差的。一般说来，两人应该属于两个不同的群体，但是，共同的遭遇，让两人结成了钢铁般的同盟。 在又一次被暴揍了一顿后，两人达成了共识：必须做些什么，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 第一次行动的目标，对准了扎克。既然扎克是他们一切苦难的根源，那就先除掉这个根源。 扎克固然可恨，但是，因为一点儿午餐和零花钱以及有时候被他揍一顿就杀了他，似乎理由还不是太充分。实际上，他们两个是害怕了。当然，他们谁也没有承认自己胆怯。却很有默契地，再也没有提杀了扎克的事。 一切如常，直到三个月后。扎克把克里斯汀的脸划伤了为止。 克里斯汀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儿，也是唯一对楼青山和卢克最为友善的女生。当楼青山和卢克把午餐交给扎克的时候，总是克里斯汀给他们买来了午餐，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 所以，克里斯汀就是除了赫本小姐之外，楼青山和卢克的第二位女神。 现在，杀死扎克的理由充分了，两个十二岁的少年认为，他们不是在报私仇，而是为了给克里斯汀讨回公道，是在做英雄，为民除害。 那天，他们第一次拒绝了把2个铜币作为保护费交给扎克的要求。晚上放学时，他们和扎克带着的三个人，在那座小桥边相遇了。扎克非常恼火，他决定，今天一定要给这两个家伙一点儿教训，要他们记得，他扎克可不是好惹的。 扎克虽然不好惹，但楼青山和卢克的匕首更不好惹。在扎伤了三个跟班儿后，扎克跪下求饶了。 这让楼青山和卢克很失望，也很恼火。两人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以往太过懦弱，竟然被眼前这个懦夫欺负了那么长时间。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把匕首插进了扎克的胸膛，扎克死了，他的三个跟班儿跑了。 少年法庭上，赫本小姐和克里斯汀是为楼青山和卢克自卫作证的两个人。除了律师，只有她们两个为楼青山和卢克辩护。 法官采纳了她们的证词，判决两人无罪。虽然是未成年人，但是，还是被学校除名了。楼青山随着父母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继续上学。卢克则投奔到了一家修真馆，开始了修真生涯。 这次的成功合作，让两人认识到了一个真理：当有人成为障碍时，除掉他，就是唯一的办法。 依据这个原则，两人此后多次合作。包括两年前除掉苏珊。一直到今天，他们还是信奉这个信条。 林间小路旁，长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楼青山和卢克象他们小时候一样兴奋，采了许多野花。每个人都扎了一束，又各自编了一个花环。然后向着一个幽静处走去。 两人在一座墓地前停住，把鲜花放在了墓碑前。 墓地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来维护。昨天放的鲜花，还很鲜艳，上面还带着露珠。墓碑上，一行字清晰可见：“赫本小姐之墓”。 “赫本小姐最喜欢鲜花，我现在还记得，咱俩上学时，给她带去野花时，她那高兴的样子，” 楼青山向着坟墓鞠了三躬，面带神往地说道。 “她就是个天使，总是那么善良仁慈。只要在家里，每天我都要到这里陪她一会儿。” 卢克也鞠躬三下，重新整里了一下鲜花。 “要是她知道我俩今天的样子，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失望？” “我想他会高兴。他让我们做个大人物，我们做到了。” “或许她不喜欢我们今天做的事儿。” “怎么？后悔了？这可不是楼主席的风格。不过，等你当上了星球联盟秘书长时，就可以按照你的理想改造这个世界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秘书长不过是个跑腿儿的而已。真正的权力，在那几个大国手里。圣殿山选中我，或许是个错误。” “他们需要一个有科学背景的人来当秘书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你，但兄弟会的人，做事总是有道理的。” “你也算是兄弟会的人了，就不知道为什么？” “我虽然是兄弟会的99人之一，但是，还进不了他们的核心层。最高的决策，还是来自于圣殿山的9人。那才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存在。他们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命运。” “无数的人羡慕我们，又有谁知道，我们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呢？” “只要你活一天，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棋子。世界就是个棋局，如果你不想出局，就得被人利用。别说我们，兄弟会那些人，不也是如此？” “读书不行，道理还懂得不少。” “楼青山，你个书呆子，我读书虽然不如你，但也是个文化人。” “每次考试都抄我的，还成了文化人？你也不嫌丢人？咱们找克里斯汀评评理，看看到底谁是文化人？” 楼青山一提到克里斯汀，两人又沉默了。 “走吧，看看克里斯汀去。” 林中一座别墅前的空地上，两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仆，推着轮椅，正在院内慢慢地转着。 轮椅上，一个老妇人，脸上带着笑容，仰头望着天空。左脸颊上，一道伤疤清晰可见。 楼青山和卢克走上去，把花环戴在克里斯汀的头上，分别拥抱了一下，又在她的脸上吻了吻。 “你们两个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克里斯汀困惑地看着两人。 楼青山和卢克几乎流出了眼泪。卢克向女仆挥挥手。 “带克里斯汀小姐到林子里转转，多呼吸点新鲜空气。” “遵命，卢克先生。” 望着轮椅的背影，两人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椅子上。 “你也是个大科学家了，难道就不能治好克里斯汀？” “我的专业是物理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连个老年痴呆都治不好，要你们这些科学家有什么用？” “科学不是万能的。或许，你当初不应该杀了她的家人。” “把克里斯汀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他们难道不该死？我们拿钱让他们请人照顾克里斯汀，他们倒好，把人解雇了，钱自己留下了，难道不该杀？”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还是不要到处寻医问药了。过去的事太残酷，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来好。” “我们当初承诺保护克里斯汀，可是，我们没做到。对此，我很惭愧。”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你也不要过于责怪自己。其实，我跟你一样，也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