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钦天监正（一）
钦天监，在青藤大学的西北角，是一个近乎正边形的建筑群。与青藤大学多为高楼大厦不同，钦天监基本上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大多是一两层的低矮建筑。 整个建筑群的基调为青色，风格古典，一看就是历史悠久的样子。从西北角到东南角画一条对角线，就把钦天监划分为两部分。 东北部的三角形区域，多是一些建筑。西南部的三角形区域，多是一些类似天文观测仪器之类的东西。从外形看，有日晷、圭表、大型漏刻、浑仪、天体仪、天球仪以及其他不知名的仪器。 整个建筑坐北朝南，东部，有一个巨大石像，显然是一尊龙，右部为虎，前面是一只大鸟，后面则是龟蛇交缠的石像。正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之制。 龙十一对钦天监的认知，只有师父紫云告诉他的两点：一是守护使官邸，二是法外之地。 他曾经在网络上查了一下钦天监的资料，尽管内容不多，但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只是这些信息与师父所说的没什么关系。 资料上所说的钦天监，其实是古代的天文台。 其设立的理论依据是：天象的改变，与人事变更是对应的。因而要观察天象，指导人事。所以，古代的钦天监就有了三大功能：观测天象，推算节气和制定历法。 名叫钦天监的古代机构，还有很多，几乎每个大一点的国家，都设立钦天监。现在，这些钦天监基本上都消失或者闲置了。其功能，被天文台取代，保存相对完好的，也基本上都成了文物，变成了考古对象和旅游景点。 这个钦天监，大概是唯一的例外。至于里面的情况，进去以后，在里面会发生一些什么，到目前为止，龙十一一无所知。 每个青藤大学的新生，在《新生入学手册》上，都会看到一条用加黑、加粗字体印制的忠告：切勿试图进入钦天监！导员以及学生会，也会利用各种场合，不时地提醒学生们，务必遵守这条忠告。 任何禁令，都会有人试图去打破它。 虽然没有明文记载，但是，在历代教师和学生们的口传历史中，一直流传着曾经有人试图进入钦天监的故事。 按说，故事流传久了，总会有些差讹。但这个故事却与众不同，流传的版本惊人一致：只要人一爬上钦天监的围墙，就立刻凭空消失。不是进去了，而是没爬到墙顶，在墙面上就消失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墙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地面也没有任何残留物。 发生这类事件后，警察总是要例行介入的。不过，每次都是找一些目击者做了笔录后，就再无下文了。 此前，龙十一虽然没有进入钦天监，但也在附近观察过。观察的结果，与别人的说法一致：没有发现里面有任何的人活动的迹象。只是里面的地面，却总是干干净净。按照流传的说法，即使秋季落叶，冬季的积雪，也总是见不到。想来颇令人费解。 在阶梯教室门口，龙十一会齐了苏珊，一人一鬼就向钦天监走去。 校园里静悄悄的，昏暗的路灯下，青藤湖边的廊桥上，偶尔有几对不知疲倦的情侣经过。 苏珊挽住了龙十一的手臂，当然，她是没有rou体的，她的影像也只有龙十一可以见到。龙十一有些难为情，甩了两下，自然没有什么用，也就由她去了。 虽然在杏山镇的时候，他总是愿意给女人们算内衣颜色，也不时偷看女人的胸部。但是，天地良心，跟一个女人手挽着手，他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只是个女鬼，但毕竟是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鬼。 钦天监的大门，在月光下，黑黢黢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距离地面约一米五左右，有一个方孔，在月光反射下，发出莹莹的光。 龙十一把钦天监监印插进方孔里，旋转两圈，然后拔出来。不到一秒钟，大门就无声地向两边滑开了。龙十一一进去，又无声地关闭了。 2条平行的蓝色光线出现，相距大约2米，距离地面约30厘米左右。2条蓝线中间，每隔5米左右，有一个红色光线箭头，似乎是在指示行进方向。 龙十一也不犹豫，就沿着箭头所指，在2条蓝线中间走去。 钦天监显然是一座古老建筑，不过，这大门的光线，却充满了现代甚至是科幻色彩。不管是人工控制还是自动控制，它肯定已经知道，龙十一来了，所以为他打开大门，并指示方向。 龙十一虽然心里仍有疑惑，脚下却不犹豫。既然钦天监是守护使的官邸，这里就是他的家。回到自己的家里，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2道光线在一座圆形穹顶的建筑门前停止了，大门自动打开，一条宽约3米的走廊呈现在眼前，火把形状的灯，把走廊照得通亮。 走廊不长，只有大约5米左右，就进了一个大厅，这回，龙十一吃惊了。 古老的钦天监内，竟然有一个现代化——确切地说——是一个超现代化的，极具科幻色彩的大厅。 准确地说，这是一个控制室，类似于一个航天控制中心或者是军队的作战指挥中心。 周围的墙壁上，是一个环形大屏幕，上面的画面，龙十一认得的，有钦天监、盖亚星球、月球、太阳系以及太阳系的行星和疑是阴间的影像。 不认得的，则是一些不知名的星球，星系，星云、星团和其他的宇宙影像。 屋顶，则是一幅巨大的星图。无数的星辰闪闪发光，被一些五颜六色的线条连系起来，密密麻麻，一时也分辨不出个子午卯酉。 地面上，是3排的工作台，每排5个，连接成弧形。还有一些不知名更不知道用途的仪器分列两旁。 这样一个大厅，让龙十一感到意外，却不至于吃惊。 让他吃惊的，是这里的人。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而是兽形的人，或是人形的兽。 肩部以下，都是普通人形，肩、胸、腹、臀、四肢、双手双脚，自然，也穿着衣服和鞋。 肩部以上，则是一些兽头。依次是猿、鼠、牛、虎、兔、蛇、马、羊、鸡、狗、猪。除了没有龙，猿代表了猴，12生肖占全了。 “欢迎您，尊敬的监正大人。” 排在第一位的猿形人走进龙十一，鞠了一躬，其他人也齐齐鞠躬。 “欢迎您，尊敬的监正大人。” “不客气，非常荣幸见到各位。” 龙十一不知说些什么好，也就客套一番。 “我们现在的形象，是我们的变形体貌，请监正大人允许我们变成工作体貌，这样似乎方便些。” “工作体貌是什么样子的，不会又让我吃惊吧？” “不会，就是跟盖亚星球上的人类一样。” “除了变形体貌和工作体貌外，还有别的形态吗？” 龙十一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不过，他没有自作聪明，而是采取了一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态度，老实地问了一句。 一见到这个场面，龙十一就知道，这帮家伙，都绝非等闲之辈。以后要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如果一开始就耍小聪明，恐怕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他是监正，是守护使，但终究还是个新来的外来户，即使是龙，也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古训，这个道理，想必是放之宇宙而皆准的。 这一招果然有效，猿形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讲话的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还有本形体貌，就是完全的兽形。” “我明白了，如果你们觉得方便，就变成工作体貌吧。” “是，监正大人。” 猿形人头部一晃，立刻就变成了所谓的工作体貌——跟普通人类一样的形状。其他兽形人，也纷纷变了形。 虽然看起来都是人形，仔细观察起来，还是有所区别的。区别主要就在于他们的面部特征。 猿形人虽然脸型象猿，但总有些尖嘴猴腮的感觉。马形人一副长脸，蛇形人上宽下窄……。令人惊奇的是，竟然还有几个女性，分别是兔形人、羊形人、鸡形人，蛇形人和狗形人。 “监正大人，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自己。先从我自己开始。我是钦天监监副，我的名字叫宫雾猿。” “什么？公务员？” 龙十一又一次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