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病重
沐慕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她背着双肩包走到机场大厅。先把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还是决定给路玉白打个电话过去，也算是报平安吧。 可是打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接，她只好发个短信过去，说自己已经到了。 信息刚刚发出去，沐慕正准备打电话给析木哥。 “小慕！”结果析木却早就看见了沐慕。 沐慕闻声看去，是析木哥。 沐慕连忙走过去，a市比较冷，所以上飞机的时候穿了很多件衣服，可是到了f市却又开始觉得热。 析木走过来，看到沐慕一个人有些惊讶：“我以为路玉白也会跟你一起过来。” 沐慕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然后问：“我妈怎么样了？” 析木的表情有些悲痛：“沐阿姨，被查出来是肝癌，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最好能找到肝移植，这样才能让阿姨活下来。”沐慕一愣，一脸不可置信。她紧紧的揪住析木的衣服反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一定是的吧。” 析木没有回答，但是沐慕还是不肯相信，她向机场冲了出去。 她不信，不可能的事。 回来之前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可能是误诊什么的，或者还有救治的办法。 析木跟着大步跑过来，拉住了沐慕。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小慕乖，别跑，析木哥带你去看沐阿姨。” 然后沐慕就被析木带上车，去往开向医院的路。 沐慕在车上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可是那不说话的样子让析木有些担心。沐阿姨跟沐慕的感情那么深，如果沐慕接受不了，那该怎么办？ 此刻，析木也不由得担心。 在析木把车停下后，沐慕就立刻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可是沐慕不知道病房在哪，只有乱跑。 后面的析木叫住了沐慕：“小慕，沐阿姨在三楼的加护病房。” 沐慕的脑子里就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心里总觉得什么东西要失去一样。 沐慕没有坐电梯，而是爬的楼梯上去。等自己跑到三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继父。 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头低着，双肩在颤抖。他从来没有哭过，至少她没有看到过。刚刚想着要怎样去责怪他，质问他的话语就像卡在了喉咙里，现在她也不忍心去质问他。 沐慕慢慢的走过去，继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沐慕更觉得她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已经苍老了很多的老人，并不是那个年轻的继父。 继父看到是沐慕过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第一句话就是：“沐慕，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母亲。” 他眼圈红红的，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沐慕的面前。 沐慕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断的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继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沐慕，他像是怕沐慕拒绝一样，解释了一句：“是干净的，我没有用过。” 沐慕接过擦眼泪。 在长廊尽头的析木看到这一幕，然后走了过来。 他走到沐慕的身边。沐慕也没有抬头，她知道是析木过来了。 继父对析木笑笑，然后又继续坐回椅子上。沐慕走过去从门窗里往里看。 她何时也曾这么的苍白。 沐慕紧咬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手里还握着继父的那块手帕。 沐慕还记得mama，在微信跟自己的聊天，还会在发些动态，沐慕一直以为她很好，却没想到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 析木把手放在沐慕的肩膀上，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沐慕。 作为一个医生，他看过很多的生生死死，但是却受不了沐慕那么悲伤的表情。 接着析木的父母也跟着过来了。 析阿姨跟母亲是几十年的姐妹，在很多的时候都是析阿姨在帮忙，就连继父也是析阿姨介绍给母亲，当时一直很怨恨她，可是析阿姨从来没有计较过，一直拿她当女儿看待。 析阿姨走过来看了一眼门窗里的母亲，然后红着眼睛抱着沐慕。 沐慕也没有挣扎，小时候除了母亲，就是析阿姨最疼自己。 析阿姨，也跟着哭了出来，声音有些哽咽：“小慕啊，你知不知道你mama盼你回来好久了，她现在有事没事就会经常看你照片，还总说你小时候的事。。”沐慕就默默的听着，没有一句反驳。 析阿姨也说说不下去了，析叔叔跟着继父坐在凳子上，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医生走了过来，然后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吧？”继父连忙站起来，然后围了过来，等着医生的宣判。沐慕连忙点头，有些急切的问：“我妈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医生看了一眼析木，然后又看看沐慕，说道：“估计明天才能醒过来。析医生应该大致都跟你们说了吧，病人是肝癌，现在要找到适合的咁移植就可以了，所以不用那么悲观，现在只要等就可以了” 析阿姨跟继父都忍不住流下眼泪，析叔叔也是一脸悲伤。 沐慕脸上全是迷茫，真的只要等就可以了吗？ 医生说的是真的吗？，应该是吧，现在只要等就好了，！ 沐慕忽然想到小时候自己做的一个梦。 母亲去世了，然后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当时醒来之后，沐慕第一个感觉就是去抱着mama睡觉。 那时候mama还笑话沐慕。 脑海里又闪过一个片段，那是外婆去世的的时候。 当时只有沐慕跟母亲还有析阿姨一家，来参加了葬礼。 后来母亲抱着沐慕哭着说：“沐慕啊，mama的mama去世了，以后我就没有mama了。 当时小，还不了解什么是死亡，但是现在她已经开始害怕这个词儿了。 她真的害怕，如果母亲去世了，她要怎么办。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流，整个人犹如易碎的玻璃娃娃，脸上全是恐惧。 恐惧自己以后没有了母亲。 路玉白把沐慕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她不哭不笑的样子，有些担心。 可是沐慕却是反手抱住了析木还不肯面对现实：“析木哥，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吗？只要有合适的肝就可以移植，然后就可以好好的对不对？” 可是析木看着那张满是期待的小脸，还是狠了狠心把视线移开，然后说了实话：“医生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在骗你，所以小慕，你理智一点，还有我在，别怕。” 然后把沐慕搂在怀里。 对于沐慕来说，她最信任的除了母亲就是析木哥，只要析木说一句不是，那么她就会真的相信，那是假的，那不是真实的，可是析木的话犹如最后一丝希望，这丝希望是真的，沐慕坚信析木哥不会骗她的！ 析阿姨的刚刚来时说的话现在还在耳边，她的哭声却也那么清晰，继父，为了母亲能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能一而在在而三的讨好她。 觉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不懂事闹脾气。大家都把她当小孩子，所以从来没有介意过她的不满，她的不喜欢。 沐慕一张口咬住了析木的肩膀。 析木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他知道，沐慕只有在发泄的时候才会这么咬人，所以就算是被咬只要沐慕能不那么痛苦，他痛苦一些又能怎样！他只有再次紧紧的抱着沐慕，没有说话。 沐慕真的好想大声的哭出来，发泄出来，可是她却是不敢，她怕吵着母亲睡觉。 那个生她养她的mama，居然生了这么重的病，这让沐慕如何接受，她一直以为母亲一直都会好好打得，然后看她结婚，看她生子，然后可以有孙女或是孙子。 去没想到幸福是这样的短暂，这才多久，上一次电话里，母亲还会在电话里跟她开玩笑，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躺在病人上，虚弱的那么厉害。 难怪析木哥回来之后，他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了，就连母亲也没有打过电话。 沐慕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很难过。 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析木哥，能相信的也只有析木哥。 析木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也越发慢了起来，他在等，等沐慕自己说话。 后来还是还是析阿姨跟继父一致决定，今天晚上就让继父在这里守着，沐慕回家，毕竟坐了一路的飞机也是很辛苦的，而析木哥因为值夜班，所以也帮忙在医院多看着沐阿姨。 沐慕跟析木走着下楼，一前一后。 沐慕主动开口：“析木哥，我，那个，谢谢你。”析木走在前面，所以沐慕也看不到析木的表情：“以前沐阿姨也是那么疼我，这点事还是应该做的，不过沐慕你要尽快的调整好心态。也多陪陪沐阿姨。” 沐慕“嗯”了一声。 一路上沐慕都没有说话，只是尽可能的沉默，她现在连哭都没有勇气，还好，一切都是有希望的，不是吗，有希望的。 所以沐慕你要坚强一点，不要被打倒了，相信母亲可以的。 沐慕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许哭，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