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兴师问罪(2)
“你……你们,你们这些下贱胚子,不知道谁给你们吃饭是吗?”钟青荷见老妈子被钟璃的话说的噤若寒蝉,顿时恼羞成怒,说话便更没有了遮拦,“后院的事老爷不会过问,你们怕什么?就算过问,也不至于惩办打发了你们。” 被她这样一说,几个老妈子略显为难的左顾右盼起来。其中一个姓顾的老妈子,一个箭步冲到花架前,将栽有上品月祀的花盆摔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也开始行动起来。 还未等到她们动手,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姓顾的婆子举着失去右手掌的手,眼睛瞪得老大,鲜血从她断去手掌的腕口喷涌而出。 虽说这些老妈子与家生婆子手段一贯狠毒,可再如何,也不至于将人的手生生砍了去。除非,那人犯了偷窃被主人下令砍去,一般都是先毒打一顿再交府衙惩办,若是真的断了下人的手掌,花了银两打点了事。 这样血腥的场面就在她们的眼前发生,彻底把她们给震慑住,手中原本要砸毁的摆件和书册,由于惊吓全数落了满地。数十息后,她们才醒过神来,“杀……杀人……杀人了!杀人了,钟璃……杀人了。”闯进来钟璃闺房的几个婆子,顿时闹作一团,叫喊着就要夺门而出。 无奈,钟璃手中提着还淌着血的三尺青锋,将去路挡在身后,只见她一脸淡然的看着众人,眼神中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而她身后的钟青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直到婆子们呼喊才醒过神,顾婆子已经疼得萎顿在地上嚎叫着。 见此情景,钟青荷立刻做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指着钟璃训斥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府内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更不把家法放在眼中。”说着说着又落下了眼泪,“顾婆子只不过砸了你一盆月祀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就可以如此凶残,将她的手掌给砍了。” “青荷你如此惺惺作态是给谁看?”钟璃提着手中的剑,缓步走向八仙桌,将剑随手放在了桌上,准备为自己倒杯茶,却发现桌上茶壶和茶盏七倒八歪一片狼藉,“这昕雪院的规矩,想来青荷你是忘了,这里可不是你该闯的。” “哼!这钟府里什么地方是我不能进的,不就是一个昕雪院嘛!曾经这里是当家主母和嫡小姐的院落,可你大概是从马上摔下来,摔傻了吧!如今这钟府的祖母是我的母亲。”钟青荷仗着自己如今的身份,高傲的炫耀着,“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昨天宾客齐聚,父亲不能失了颜面,才给你几分颜色,当真以为自己还是独一无二的嫡小姐。” “青荷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钟璃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咱们先不说别的,先帮顾婆子的血止了。” “这还要你说。”钟青荷回了她一句,不耐烦的吩咐着其他几个婆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顾婆子的嘴给堵上,再把她手给包起来。” 等了半天,都未听到婆子们的回应,倒是没了顾婆子的哀嚎声,钟青荷也不在意,对着钟璃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发出啧啧声,“你看看你,这穿的如此……” “放肆!”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钟青荷一脸惊恐的看着声音的主人,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女儿……女儿见……见过……见过父亲……父亲,父亲怎么……怎么这个时辰过……过来了。” “怎么?为父何时过来要你这个孽障允许吗!”钟子鸿的语气很是不好,看着这屋内的一片狼藉,尤其是地上那盆月祀,胸中的怒火陡然上升,“谁给你的胆子,带着这群婆子来这里撒泼。” “父亲,请您听女儿……女儿解释。”钟青荷跪在地上匍匐着身体,极力的想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 钟璃不动声色的走出来,“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安好。”她神色坦然,脸上挂着一丝哀怨和搵怒,“女儿时才见母亲留下的月祀被那婆子给砸了,一时气愤失手把她那只手掌给断了,还请父亲责罚。” “璃儿,此事你不必自责。伤势才好,不要跪着了,快起来到为父身边坐着。”钟子鸿安慰着她,又命她的贴身丫鬟前来,吩咐她要好生照顾钟璃。
钟子鸿唤来了自己的副将,“来人!将这些惹是生非的婆子关押下去,稍候发落!” “是!” 一身甲胄的副将,带着人把哭哭啼啼的婆子们拖了出去。那些婆子一个个呼天抢地的叫嚷着,“嫡小姐,青荷小姐救老奴,嫡小姐老奴可是听命于你,才砸了钟璃闺房的……”各种呼喊声充斥着整个昕雪院。 她们不叫还好,这一叫嚷让郑志红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环视屋内看到八仙桌上搁着的一柄三尺青锋,冲了过去拿起剑就要砍向跪在地上的钟青荷。 “父亲!”钟璃恰到好处的开口,阻止了钟子鸿的动作,“父亲要动手,请不要污了这昕雪院,这里是唯一能给母亲清净的地方了。” 淡淡的一句‘这里是唯一能给母亲清净的地方’重重的打在了钟子鸿的心房,他不敢去想,他出征以来天雪和自己的璃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尤其是在天雪病重直到离世后的情景。他双目赤红,垂眼看着手中的青锋剑,突然攥紧生怕手中的剑会消失一般。 “璃儿,你说得对,不该玷污了这昕雪院。”他的语气中透着自责,迟疑了一会儿,将手中的剑递给了钟璃,“这柄剑是你母亲的,想必她教了你一些凤家剑法,你先好好练着,等你兄长归来后,让他把全套剑法教给你。” 钟璃平静地接过青锋剑,取出随身的锦帕,仔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 才躲过一劫的钟青荷,不知死活地再次开口,“父亲,女儿并未做错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几句话,就让父亲要了女儿的命!我与她同为父亲的女儿,如今我也是嫡女,为什么父亲就如此偏向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