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或笑或痴
拉开银灰色的落地窗帘，在眼前就是别墅里的公园。花园中心是一座天使喷泉，喷泉前是一个长椅。 “咚咚咚！”原本安静的空间里，想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楚弋的身子一侧，微微低头压着声音说:“老板，张小姐的照片拿到了，要毁掉吗？” 看着窗外的楚弋这才想起之前安排的事情，随即转身对着那人说:“照片给我，你先下去吧！” 照片上的人或笑或痴，或恼或娇，看的楚弋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眼底的笑意如此温柔。 一张一张看着，照片上的人也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才碰面的季沐阳和张涵。 看到后面的照片时，两个人的亲密让楚弋的手抓的越发紧，照片被他抓成一团，似乎还是不能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楚弋又将这些照片狠狠地丢在地上踩在脚下。 做完这些的楚弋大口喘着气，一拳猛的砸下玻璃，几秒钟后手上的血就顺着玻璃缓缓的往下流，一直延伸到地板上。 楚弋却像是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看着地上破碎的照片，突的就笑出声来，自嘲的说:“十五年了，我怎么可能放手！” 偌大的公寓里空荡荡的，只听得到张涵的呼吸声，她蜷缩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屋顶的水晶灯，回忆着她和楚弋的过去…… 从大一下半年开始张涵就慢慢开始给杂志社做平面广告，广告并不好拍摄，大冬天穿群里，夏天在太阳下暴晒，室内温度不是高的吓人就是冻成冰棍。 张涵并不怕苦，她从开始兼职后就不再问家里要钱，只是想要向家里人证明自己是对的，想要像家里人证自己这条路没有错，想要闯出一片天地来。 能有公司找自己签约，是每一个想要成名人的梦想，而张涵就觉得自己像是走了狗屎运一样。 那天，拍完广告之后，有一个自称是经纪人的女人来找张涵，约她一起到酒店，见一下公司的领导，谈下合约的详细情况。 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当时张涵的心情比较激动，脑袋一热的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竟直接就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当时，张涵还特意穿了一身套装连衣裙，显得比较正式。 可当张涵来到相约见面的酒店包房时发现，里面除了那个经纪人就是一个中年男人。 可是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对方并没有说到什么实质性话题，反而有意无意的提及某个明星被包养，某个新人被富二代看上什么的。 并且，那男人还不断作出一些暧昧的动作，搂住张涵的腰，摸摸手什么的，更过分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还要让张涵坐在他的腿上。 张涵强压着心中的厌恶与愤怒，忍住了想要打他的冲动，利用去洗手间的借口从里面逃了出来，可没想到，那个经纪人竟也从里面追出来，还强调说再不进去老板便会生气什么的。 可是，任凭那女人说的天花乱坠，张涵就是铁了心，打死都不愿意再进去，最后那女人竟变了脸色，面色阴沉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张涵不由得感到一种心酸，画着淡妆的脸上全是泪水，即便是穿着高跟鞋的脚都磨破了，张涵都没有在意。 碰到楚弋完全是一个意外，他似乎是刚从饭店出来，而张涵则恰好路过，当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高深莫测，自己看不透他眼神代表的想法。 张涵当时的心中很难过，并没有打算同他打招呼，想要就这么狼狈的从他身边低头走过去。心里还在自我暗示着:他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可惜张涵的想法没有实现，不知道为什么，楚弋竟然在我从他身旁走过的瞬间，突然转身将张涵抱了起来。 等张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被楚弋抱在了怀里。 当时张涵就感到自己心中的委屈与怒火突然爆发了，她拼命的挣扎着要下来，并大声斥责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楚弋停下脚步，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一个人在他的怀里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张涵因为累了不再挣扎，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放纵自己享受这就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楚弋的怀里让张涵有种安全感，让她不再害怕，不再担心她是不是坏人，像是家人的怀抱。 “你现在这样回去别人会怎么想？”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张涵的的耳朵里，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楚弋。 许是意识到张涵没有听懂，楚弋又重复一遍:“你现在这样回去，有没有考虑别人会怎么想？” 听到楚弋的话，张涵才开始想到这个问题。是啊，这个样子回去，同学们会怎么看我？ 王欣是张涵的高中同学，她们一起考入这所大学。 王欣不喜欢张涵，张涵也是知道的。王欣认为张涵当模特、拍广告的工作都是潜规则得来的。 如果被她看到张涵这样，指不定明天会传出更多的谣言。别的都无所谓，但如果学校领导因为这个联系家里，家里人知道的话…… 想到接近两年没有回的家，张涵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趴在楚弋的胸口就哭了起来，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露出来。 楚弋轻抚着张涵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直到张涵不再哭泣，才终于抬起头来跟楚弋对视:“谢谢你。”张涵的喉咙紧紧的，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哭的发不出声来，出口的声音听起来是暗哑的。 看到楚弋面部深刻的五官，原本冷峻的表情也因为昏黄的路灯变得温暖起来，温暖了张涵整个天空。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多了起来，然后大二快结束时楚弋吻了她，直至最后正式交往成了男女朋友。 楚弋不止是对张涵好，还教她怎么为人处世，教会她怎么应付那些老油条，教她怎么对付那些想拉下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