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路

    走进枫眠的房间，就看到在床边给雪音喂水的顾大娘，枫眠则坐在桌边，盯着桌上的茶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雾走过去坐到床边，有些心疼的看着雪音双眼紧闭的脸，小声的问道。

    “他好些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过。”

    “总之命是保住了，不过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毕竟现在水神和火神的神力已经相去甚远，而且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也只能靠我们自己再想办法了。”枫眠转着手中的小茶杯，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就在不久前，他已经感觉到眷属之一【玄龙】的存在感消失了。玉清也去了，虽说眷属一般是不会死的，但是玉清在异界里，被邪气冥火侵蚀的太久了，即使水神将那些冥火抽出来封印在自己体内，也无法抵消它们曾经存在于玉清体内的那些长久的时间。

    “前辈，眼下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哎，别那么死板，你还是喊我枫眠吧，这样我也习惯些。其实……要说能做的也不是没有，最近应该有一块冰晶送到你这里来了吧？”

    “冰晶……难道你说的是碧落城送来的那块冰魄吗？糟了！之前我……”

    “你先别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那块冰晶虽然是玉清的产物，现在来说却比水神那稀薄的神力有用的多。过不了多久，皇帝就要驾鹤西归了，那块冰晶于皇室的用处就不大了。虽然进了皇宫的东西，想拿出来也没那么容易就是了。”

    “玉清是？”

    “啊，对了。还没跟你说过，玉清是秦泊、也就是水神的第一位眷属，跟火凤算是死对头吧，虽然他本龙从来没这个意思，不过火凤自始至终都没赢过他就是了。所以他的冰晶可算是目前最能克制火之力的东西了。”

    “枫……眠，一直以来我心中攒了很多的疑惑，你能帮我解开吗？”云雾难得这么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说吧，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尽量告诉你。”

    “秦泊他就是你们说的水神，这点我已经明白了。但是他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每次一靠近他，就觉得心底有一种悲伤的情绪涌现出来！那个火之神黑耀为什么要来接我？还有之前出现的火凤，一副很了解我的口吻。甚至到紫玄、你、还有雪音跟我又是什么关系？你不单单是我外公的好友，对吗？其实不止大师兄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最感到混乱的人其实是我！还有皇室和白家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的事真是太多了！”

    本以为枫眠会觉得问题太多，因为解释起来麻烦而不耐烦，谁知道听到云雾的话，枫眠不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却一副释然的表情笑了起来。

    “是吗，原来你怀疑的不是他，而是你们的关系，也并不是完全彻底的忘记了他。那就好，那就好，他的等待总算是有了些回报。”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啊，我刚才在自言自语，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刚才你一次问了那么多问题，我从哪里开始解答好呢？”

    “随便哪个都好，总之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卷入各种事端里，实在太被动，至少我要明确一个立场，不然很多事我都没法做决定。这样犹豫不决的，实在不是我的性格！”

    “嗯，这样也好，那就从你第一个问题开始给你解释吧！不管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总之先听听吧。”

    “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也许真相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你们的关系简单来说的话……你，其实是秦泊的妻子。”

    “什么？妻、妻子？你是说我吗？”

    “没错。不过呢，准确的说，与他们这些人有关系的并不是现在的你——云雾。而是你的前世，根据我所调查的结果来看，你曾经的名字叫白玉，曾经就是白氏一脉的女儿。当初因为一些事，秦泊救了你，而你也选择了和秦泊在一起，离开了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关于那些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些细节大概只有秦泊和你本人才知道。只不过现在你并没有之前的记忆，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云雾明显惊愕的看着枫眠，后者也毫不避讳的回视，眼中满是坦荡和诚恳。

    “你继续说，我先消化消化。”抬起手来，掩着嘴角，云雾明显有些动摇，自己不是没想过恋人这个可能性。但是，妻子这个角色自己却是万万没想到的！对于尚未出阁、情窦初开的云雾来说，确实很难相信，而且一时也难以接受。

    枫眠也不是不理解，不过既然她问了，又有这个机会，自己告诉她一些事实也并不为过吧？

    “好，那我继续说。其实之后的事都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发生的了。毕竟，秦泊也是个神祗，所以你接触的圈子也都是一些这样的角色。比如火神【黑耀】、比如火神的眷属火凤【火离】、甚至……坠神【漠恪】！”

    “坠神……”听到这个词，云雾的头皮突然一紧，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从头脑里浮现出来。

    “其实你还遇到了一些神，只是你可能不记得了，这里也简单的提一下吧。水神的挚友风神【寒羽】，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他为了帮助你们，已经寂灭许久了。啊，对了，寂灭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力量用尽后回归自然消失了。现在只有他的眷属【清雅】和【由铃】还在，不过他们在的地方很难到达就是了。”

    “寒羽……清雅……这些名字我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是却并不觉得陌生，而且还有些亲切感。”

    “嗯，接下来说我们的关系吧。或许你已经多少意识到了，没错，不管是【玉清】、【雪音】还是我【枫眠】，其实都是水神的眷属。至于紫玄，他可以算是秦泊送你的守护灵吧。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雪音】【紫玄】这两个名字还是当初你取的。”

    “我……确实没有你说的相关这些的任何记忆。”

    “嗯，这也正常，毕竟你曾经用自己的性命保下了秦泊和黑耀，不然这世间如今只怕是已经被邪神的势力笼罩了。”

    “枫眠……我感觉就像在听小时候的枕边神话故事，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能理解，毕竟你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也就是曾经接受了神之血来续命。不过当初你并没有签订从属契约，所以没有成为眷属，却意外的成了神的妻子。总之这些都是事实真相，都是你想知道的。”

    “所以，因为过去的一切，因为我的前世曾经是神的妻子，所以这一世的我必须要承受现在这些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我只想说秦泊他，并没有强迫你。他大可以一开始就跟你表明身份，虽然他神力大不如前，不过好歹也是真神，以神之力扰乱现世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却选择不干涉你的人生，自己隐于暗处保护你不受丝毫伤害。从小到大你从未受过伤，这些你真以为你是因为天赋异禀，所以不会受伤吗？别忘了雾也不过是水的一种形态而已。不管是紫玄、我、还是雪音，我们所有人此刻聚在你身边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秦泊能够安心，直至今日他还是竭尽所能的在与邪神对抗，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好。至于打算怎么做，还是在你自己。”

    听完枫眠的话，云雾却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原来无知有时候竟也是一种幸福！他虽然说的简单，但是字里行间皆可窥见，事情本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他话里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是却听得出他对秦泊的怜惜甚至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