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旧梦当归
这个夜一片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天空墨色寂静。 当归客栈门前迎来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下来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男人，他走进当归绕到后面，穿过一条回廊，再东拐西拐，他眉心皱着低头向前走着。 他神色苍白，而走路时踉踉跄跄，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虚弱的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子已是掏空了所有，虚弱无力，勉强靠着信念往那个地方前行。 身子变得如此虚弱是一年前的事，习惯了如此倒也没什么。是的，只是身体比一般人虚弱些。 这个夜仍然是一个寂静的一个夜，但是身形再不稳，他还是很清楚该往哪走，他知道该怎么绕过回廊，他知道向前再怎么走才会到达他要到的地方，他已经在这个路上走过两次，两次都是刻骨铭心。 是人人都想到的地方，是他这辈子的机缘，今夜是第三次，往后的日子他想要更风光。 墨黑色的天空有着一种阴霾，平静的夜里，男人却不由自主地浑身涌上寒气。随踉跄向前的步伐，在墨黑色的夜空下，步伐发出了孤寂的“哒哒哒”响声。 快到了，他便稳住身体看见了那座阁楼，古朴贵气、深不可测又神秘的阁楼。 这座阁楼占据在一个山头上，万树遮荫。谁也没想到豪华的当归客栈藏着这样一个秘密的地方，树木层次不齐，显得阴森森。 当男人第一次走到这座阁楼跟前时，他也怀疑过为什么他只是在当归的回廊中走着，但到达回廊的尽头居然会是一座山头，上面坐落着孤立的古朴阁楼，像是经历了千年那么久仍旧孤立的坐落在这。 然而，心里实在太多烦扰，这种问题他没空闲深究。 只知，他终于到了，是这里，这个世间人或者那种东西都想到的地方，门牌上印着两个掩藏着锋利的大字“当归”。 阁楼的门板上有几组雕刻的图案，上古异兽在撕咬、凤凰涅槃、奇珍异兽，是精细的雕刻，威严又诡异的气息铺面而来。 他在大门前站定，一如往常两次，大门一动开启，缓慢的，沉重的，迎进一个受命运摆弄的人。 阁楼内明亮如昼，与外面墨黑色的幽暗，相差很远很远。 男人绕过几道回廊来到阁楼内部的一间房间，他站到门前，门自动打开来，他走进去。 末几，房间中突然出现一位男子，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走到上座坐下，他朝来到这里的男人微微额首，接着坐到椅子中。 年轻男子的面相俊美，他的一双眼睛沉静如水仿佛已经看尽了世间百态，他的头发挽起用一根银色的古朴发簪别住，身穿黑色的服饰，上面精绣着一些精美绝伦却看不懂的复杂符文。 贵气袭人而来，犹如秉承了千秋万代的贵族之血，令他的仪容有着神人一般的气质。神人，比人更高，在神之下。 令人不得不听从，令人无法不信任。 “阁主……”男人卑微的出声。 被称作阁主的年轻男子道：“柳老板，今日再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男人说：“柳府的生意，最近十分惨淡，上两次来交换的祖传玉石……以及我的阳寿，换回来的金钱都不够我再回转，现在，小人如果没有钱再回转，那么柳府的基业就会毁在我手里。” 阁主和气地问他：“柳老板，那么你今次还想交换什么？” 忽然，男人激动起来：“我用我未来二十年的阳寿来换！”他踉跄的站起来，但因为身体已是虚弱不堪，所以又狼狈的坐下，犹如他的命运。 阁主道：“你还需要多少钱财？” 男人回答：“三万。” “白银？”阁主问。 “黄金。”男人回答。 阁主便道：“是笔不小的钱财。” 男人听罢，脸上稍稍有点紧张。 阁主再道：“用你的灵魂来交换吧。” “灵魂？” 男人正在考虑着，灵魂对于他来说是不可失去的，如果没有了灵魂就意味着没了轮回，生生世世，于是，他犹豫了。 蓦地，凭空出现一个人影，先是传来一个声音：“不用你的灵魂，只要你帮本尊一个忙就好。” 这是一个女声，男人向后望去，她是？ 阁主连忙站起来，他恭敬的道：“主人。” 男人面色一喜，当归阁主的主人，那么他不用交出灵魂了？他赶忙问道：“不知是何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自称本尊的女人走到上位坐下，而阁主站到她的身边，她开口道：“将当归的事情透露给林文轩。” “林文轩？”男人疑惑的开口，这个名字隐约有些熟悉。 “对，当年的御画师，林文轩。” “好的，我会做到。”那个御画师已经封笔七年，不知当归找他干什么，心中纵然有再多疑问他也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不是他能问的。 “只要你将林文轩带到当归，柳家将会成为西镜国首富。”空灵又诱惑的声音。 “谢谢尊者。”男人大喜连忙拜谢。 阁主伸手一挥，男人从房中消失不见。 “主人，终于要动手了吗？”阁主道。 美妙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莫离，本尊已经等的够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下个世界接收灵魂。” 阁主点点头：“这个世界已经临近崩溃不能再待。” ............... 男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马车里，他拉开车帘，对等待的车夫道：“回去吧。” 车夫一惊，老爷什么时候回到了车里？他扬起马鞭一抽，马车滚动离开了当归客栈，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 京城。 一间酒楼，包厢中坐着一位男子，他正在饮酒。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走进来，他有礼的道：“柳公子。” “别站着啊，林公子，快请坐。”柳公子站起身招呼。 面前的男子就是那封笔七年已久的御画师林文轩，他的面庞一如当年温润如玉，只是多了许多成熟的韵味。他走到一边坐下。 这柳公子家族在一年前一夜之间名声鹊起，一跃成了西镜国的大户贵族。今日不知他找自己何事，我与他以前可没有任何交集。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柳公子今日找林某何事？” “当年林公子可是举国闻名，我也对林公子甚是仰慕，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绝尘。今日就是想与你喝喝酒，聊聊天。”柳公子笑笑道，端起一杯酒。 这样吗？林文轩也不推却，与他碰杯：“好，承蒙柳公子款待。” 酒过三巡。 谈笑间柳公子装作不经意的道：“柳家能有今日的成就，当初可是...” “哦？可是什么？”林文轩接着问道。 柳公子装作不小心透露了什么的模样，咬咬牙没有出口说话。 林文轩心里寻思，莫非还有什么秘法不成，柳家是一夜之间就在西镜国成名，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善解人意的道：“柳公子，若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你大可不必说出来，文轩不会怪你的。” 柳公子眼中闪过什么，心里暗喜，上钩了，他大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今日与你一见如故，告诉你也无妨。” “当初，柳家还是这京中的小户人家，机缘巧合之下，我去到了一间阁楼，付出了一点点代价便获得了如今的地位。” “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林文轩可不信那鬼怪乱力神之事。 柳公子见他不信，着急的道：“你可别不信，这世间还没那当归阁主不能做到的事情，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他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当归？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文轩悲伤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心不在焉的道：“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真有那么神奇？” “是，林公子，你可别出去告知别人，此事你知我知就好，我可是把你当知己才会说漏嘴的。” “放心，柳公子，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来，我们饮酒，今日不醉不归。” ............... 天空暗沉，夜色慢慢笼罩着折菊镇，林文轩站在当归客栈面前。 他每年都会回到折菊镇给瑶儿送去菊花祭拜，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的音容笑貌，日日思念着她，痛苦的折磨着自己。 今日路过当归他想起了柳公子的话，真的...什么都能办到吗？他仿佛又想起了当年掌柜的那句，会后悔吗？ 不，他不后悔与瑶儿相爱，他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林公子，你来啦？”小二走出来。 “你...知道我会来？”林文轩疑惑的开口。 小二神秘的笑笑：“进去吧，你想要的，当归能帮你实现。” “真的吗？”林文轩魔怔的道。 小二满意的转身：“林公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