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世事如棋我们都变了（下）
变了。凤天雪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若是以前，看到龙瑾瑜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激动地大喊大叫，而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呵呵，或许吧！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变得又何止是我，世事如棋，或许我们都变了——”她轻声的说，脸上表情静如泉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都变了……”口中呢喃着捻过这句话，女孩儿对她的话不反对。 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从盛华毕业，她们经历了太多。自己现在也成了人妇，肚子里还有一个未见面的孩子，可不是都变了么！ 脑中思绪翻涌，龙瑾瑜忽然想起刚见到凤天雪时候问的问题。这么长时间她在哪里，怎么生活的，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天雪，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外国学校？”凤天雪说见到张得钊是在国外学校，她能想到的就是凤天雪在国外上学。 事实上她猜得不错，凤天雪这段时间的确在国外上学，还接触了她连想都没想过的新思想。然而这一切凤天雪并不急着告诉她，凡事都要有个适应的时间。凤天雪怕一下子全部告诉她，会吓着她的。 看她浅然的笑着，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龙瑾瑜眉间带着疑问盯着她道：“你不说，看着我作何？”还和以前一样，纯真呆萌，凤天雪不禁在心里这么轻叹。 “我在笑，我家小鱼儿都快要做mama了，还这么蠢~”凤天雪将最后一个字咬重，挑眉看着女孩儿，眸底带着玩味。 “天雪，你……”被她打趣着，龙瑾瑜脸上瞬间浮起红晕，虽然很浅，但是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手无意抚上小腹，想起这个来的突然的孩子，心里便是一阵烦闷与纠结。 垂眸片刻，她从新抬起眸子，看着凤天雪语气清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她问的什么，凤天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当然是伯母告诉我的，看样子，伯母很喜欢孩子——”周芷兰喜欢孩子，大女儿出嫁多年未生一儿半女，一直是她一块心病。一直担心是杨家夫妇有什么难言之疾，周芷兰却又不好问。 然后在督军府传来消息，夫人有喜的第二天杨府也同样传来了好消息，龙瑾瑶也怀孕了！这无论是督军府、师长府大喜，更是龙家小院的大喜事。 “是啊！若是母亲不喜欢孩子，怎么能把我们养的这么好——”似是玩笑般开口，龙瑾瑜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清婉雅致。 “也对，不过我更关心的是。晏北权那家伙什么态度？很高兴？”虽然对晏北权不了解，但是她知道晏北权年纪不小了。像他这么大岁数的男人，那个不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而他若不是娶了龙瑾瑜，离开北军那群兵，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想着这个一个冰山一样的男人，还能做父亲，凤天雪天生的贪玩心里就好奇。 “他……他说…说都听我的，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怪我……”晏北权低沉绝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虽然嘴上说着不会怪她，可是龙瑾瑜看得出他很在乎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凤天雪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个无论做什么决定是什么意思，在自己下意识询问出声之后，凤天雪似是反应过来了龙瑾瑜的话外音。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来，龙瑾瑜却也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犹豫着点点头，女孩儿紧紧闭了闭眼睛，坐在凳子上的身子前倾，肩膀有微微的抖动。 “龙瑾瑜，你疯了？这是一条人命，你想干嘛？”明白了她的意思，凤天雪好不客气的开口。抬手拍在桌面上，啪啪的声音震耳作响。 “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嫁给了他，还纠结什么？把孩子怎么样？打掉吗？”一个个质问噼里啪啦落在女孩儿耳中，让女孩儿肩膀抖得更厉害。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本想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有了这个孩子。 听着她低低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抽泣，凤天雪欲再次开口的话，停顿在喉咙里。她了解女孩儿，她善良，哪怕是个小猫小狗都不忍心伤害，龙家小院至今还养着龙瑾瑜好心抱回家的流浪小动物。 自己也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晏家龙家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任是谁面对着一个晏北权那样似是仇人般的男人都有心理压力，何况在有一个孩子。假如晏北权以后改变了主意，执意要为他晏家报仇，龙瑾瑜该怎么办？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越思越想心越烦，凤天雪干脆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麻烦事，上前一步握上女孩儿的双手。 “小鱼儿你听我说，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没错，孩子是无辜的——”她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倘若龙瑾瑜因为一时冲动放弃这个孩子，那么若干年后回想起来，她会后悔么？ 一定会的—— 作为好姐妹，她不想龙瑾瑜当局者迷，为了将来女孩儿不会后悔，哪怕现在让她恨自己凤天雪也认了！ “我…我会好好想想的……”低声呢喃着，龙瑾瑜将眼角的水润抹去，勉强扯出一抹浅然的笑。 不想她担心自己，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龙瑾瑜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好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这丫头好不容易回来，别只谈这些烦心事了！” 眼眸在凤天雪身上流转一番，女孩儿带着水珠的蝶翼闪了闪，清婉的声音低而清晰道：“看着你站在这里，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我一不抓紧，你就又会逃跑一样——”撇了撇嘴，龙瑾瑜轻声喟叹。 “怎么？还怕我消失啊？我又不是那个长得糟，死而复生，我不过是去国外溜了一圈嘛！”语气轻松，凤天雪俏皮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出国之前的她。张扬不羁，乖张俏皮。 “长得糟……也就你想得出来……”这个名字，早在出国之前凤天雪就给张得钊取了。按照张大公子名字的谐音取的，为此凤天雪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张得钊的便宜。 “想想真像一场梦——当初凤伯父让你嫁给张公子，若不是…说不定你现在也做mama了——” 听着她的话，凤天雪脸色沉下来。睨着龙瑾瑜清雅的小脸，凤天雪饶有兴致地开口：“你在取笑我？成啊！龙小妞敢取笑我？说吧想要什么惩罚？”她佯装生气，欲要惩罚她。注意到她的动作，龙瑾瑜耍赖的趴在桌子上，抵死不从。 她可清楚，凤大小姐整人的手段没几个人能比的。若不是因为这样，当初张得钊也不至于被她们关在休息室，还闹出了人命案。 “呵呵——躲？我不答应——”说着，凤天雪的爪子便落了下来。两人是好朋友，好闺蜜。对方什么地方最敏感都彼此清楚。凤天雪逗着女孩儿，开心的笑声清澈而爽朗。 “服不服？还不快快求饶——”威胁的开口，凤天雪故意挑眉看着女孩儿。 “不服——你就是欺负人——”实在被她折腾的没了力气，龙瑾瑜依旧倔强开口。 任是凤天雪再怎么会折磨人，遇上龙瑾瑜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也是没了办法。 两个人耍够了，凤天雪才算绕过了她。在桌子另一面坐下，凤天雪大刺刺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样子，那里还有初见的优雅稳重。 “天雪，晏府老宅之后见过张得钊么？”试探着开口，龙瑾瑜注意到凤天雪卡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见过……”似是回忆着，凤天雪简单吐出两个字，眸光暗了暗。 “那……” “他说他参加了你的婚礼，晏北权对你挺好的，给了你一个全北华最盛世的婚礼，瑾瑜——忘了吧！忘了那些仇恨，试着真心接受他，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过不去的——”不等龙瑾瑜的话出口，她先一步道。 她非常清楚女孩儿想说什么，但是不可能了。一切都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凤大小姐了，而张得钊也不是当初被她们耍弄的市长公子。就像自己说的，世事如棋，他们都变了！ “可是他来了，你没来。你觉得我的婚礼你不该在么？”龙瑾瑜的话，凤天雪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轻轻垂下眼帘，凤天雪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捏的更紧。 ——时间转瞬 凤天雪来过又过了几日，晏北权离开的时间也更久了！心里想着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龙瑾瑜竟然连将茶水倒洒都丝毫不知。 “jiejie，水都跑到外面了——”经小弟提醒，女孩儿才猛地回神。看了一眼洒满水的桌子，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龙瑾瑞扫了一眼桌子，再看看失魂的女孩儿，小家伙眉心皱了皱问道。 “没，没什么……”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去开门——”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龙瑾瑞，龙瑾瑜只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龙瑾瑞出去开门，龙瑾瑜在堂屋等了片刻还不见有人回来，便决定出去看看。 踏出堂屋，她将眸光投向龙家小院的大门处。 大门口那一抹清纯的蓝色洋装，让她眼眸一紧，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浮起。 楚晏蓝依旧一身水蓝色洋装，卷曲的头发用一个水晶发卡固定，看上去清纯优雅。 在龙瑾瑜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堂屋外面那一抹清影，一时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