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晏大少驾到
被人揭穿身份,宫本雪子仍然淡定自若。浅浅勾唇高峻的身形,大有晏北权不接,就不放下杯子的气势。 冷眸淡淡扫了一眼女子端起的杯子,晏北权将视线看向了身边的龙瑾瑜。 今天不管是蒋梦雅还是宫本雪子都是有意为难他,他倒是不怕,只是不想女孩儿多想。 龙瑾瑜似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有说话只浅浅回给他一个会心的笑容。笑意虽浅,却带着信任,眸底澄澈无浊,如泉水般清澈。 男人接过酒杯,将那杯子渐渐靠近薄唇边。眼看就喝进口中之时,宫本雪子却突然开口。她的语气变得更为冷沉凌厉,脸色也随之沉冷起来。 凤眸望着眼前高峻的男人,宫本雪子目光灼灼道:“晏督军可觉得这杯酒味道有所不同?” “嗯?”接过酒杯的手顿了顿,晏北权眉眼之间有疑问流转而过。思索着,晏北权许是猜想到了什么,捏着酒杯的大手紧了紧。 “其实我真的想问问,督军是怎么放下杀父之仇这条鸿沟,为爱娶了夫人的!我怎么就放不下?可是却又找不到那个凶手!对了,当时督军也在外面应战,不知道可知道偷袭扶桑宫本大队的是谁?”宫本雪子明知故问,她的眸光一直在晏北权身上流转。 晏北权与扶桑并未撕破脸,这两次对战扶桑人,北军都不曾对外声张。即使凯旋而归,也没对外宣布是与那支部队交手。 与宫本胜一一仗下来,扶桑军几乎全军覆没。除了宫本一郎,没有人知道与宫本胜一对抗的就是晏北权的北军。 晏北权清楚,宫本雪子这么问,一定是宫本一郎把所有事告诉了她。 虽然一个宫本雪子目前还掀不起来什么大风浪,但是今天是晏府寿宴,来的人不伐有各路记者。 若是北军和扶桑军开战上了报纸,对上面那一班废物也不好交代。 晏北权是个对手下兄弟负责的主帅,在扶桑没有正式向北军开火,上.峰没有给他下达命令之前,这件事他不能轻易承认! “你想说什么?”既然这杯酒没那么好喝,那他不喝也罢。 “我想问什么,想必督军心里清楚。扶桑一别,没想到晏世杰会变得如此冷血——”女子眸光森然,看着晏北权的目光如冰刺般冷厉。 听她这么说,男人轻扬薄唇。 “扶桑一别,没想到那个单纯的你也成了帝国之花——”晏北权语气低沉淡然,带着玩味的意味,其中绝冷十足。 此话一出,宫本雪子也是一愣。没想到不声不响的男人早就把她的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连帝国之花这么绝密的身份都被他知道了! 晏北权的声音并不大,显然是给她留了几分薄面。除了与自己面对面的宫本雪子,只有龙瑾瑜宫本一郎听得清楚。 得知晏北权知道了宫本雪的身份,宫本一郎当下着急,跨前一步眼里带着仇视的暗沉。把宫本雪子挡在身后,粗声开口:“晏北权,你少恶人先告状。雪子她只是普通商人,是侨民,你不可以仗着的权势滔天就可以这么污蔑人!”略显蹩脚的汉语响彻宴席,宫本一郎将他所知道的汉语词汇倒了出来。 “哦?侨民?宫本少佐的是被炸傻了还是失忆了?”依旧是一句话,打断了宫本一郎的话。那次爆炸,炸死了宫本胜一以及扶桑众勇士,尽管现在提起来,宫本一郎都是后怕不已! 无言以对,宫本一郎怒目圆睁,军人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势,让他多了几分英雄气概。 “我想宫本少佐应该去医院看一下,毕竟脑子的问题小瞧不得,万一是脑震荡可就不好了了!”龙瑾瑜适时开口,话里尽是关心。她是一个医生,说出这些话不足为奇,听到宫本一郎的耳中却是极为刺耳。那次爆炸是他的耻辱,若不是他贪生怕死,早就连命都没有了! 不经意扫过宫本一郎黑成锅底的脸色,女孩儿满意勾唇。同时,澄澈的眸子变得清冷起来。 “宫本小姐对吧?关于令尊的事,我们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虽然为他的玉碎深表痛心,但是换个说法,就是咎由自取,若是老老实实待在你们扶桑,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说呢?” 龙瑾瑜眼眸澄澈无害,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犀利如刀。让宫本雪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但是这并不够,扶桑人在国内横行霸道,让百姓民不聊生,只是几句话还不足以解恨。 上下打量一眼宫本雪子一眼,龙瑾瑜唇角微扬,语气清浅却字字清晰地继续道:“令尊是军人,战死沙场未必不是他的夙愿。既然宫本小姐今天是来贺寿的,这些伤心的事还是不要提了,免得徒增伤感——” 毫不留情的话就连晏北权也没想到,他不知道他一向认为温婉善良的女孩儿,竟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却句句不留任何把柄恰到好处。 “呵呵,夙愿......”宫本雪子口中轻捻着,抬步走进龙瑾瑜。每一步都很沉,如同她此时的眼眸一般沉冷。 “说得好听,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和晏北权尝到同样的滋味,看着亲自一个个离开,无能为力的滋味——”冰冷的语气如寒冬腊月的一阵风,穿过耳膜,一直冷到心里。 “...你...”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却被晏北权拉到身后,男人高峻的身躯护在她身前,像是一座大山。 “宫本小姐若是没事了,就请自便吧。” 晏北权的话似是警告,将龙瑾瑜紧紧护在身边。她不是宫本雪子的对手,经过训练的帝国之花心狠手辣,任是自己也不敢小觑这个女人! 听到晏北权的话,宫本雪子扯出一抹冰冷至极的笑。 “也罢,你们有句成句叫强人所难。我不会强人所难,这杯酒既然督军与夫人不给雪子这个面子,为了表示今天贺寿的诚意,我自顷杯——”话音落,女子纤长的手指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普通的酒水,宫本雪子却喝出了苦涩的味道,同时仇恨也像野草,在她心里疯狂的成长、蔓延、扩散。 这场寿宴看似表面其乐融融,其实际暗流涌动。来的人都是收了请柬的,而晏老夫人为什么要请这么多军政权贵,没人知道。就连晏北权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宫本雪子要敬酒晏北权夫妇这一篇算是暂时翻过去了,北军与扶桑军的事在场的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宫本雪子只是为了巴结晏北权这一方主帅,反被驳了面子。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原因。
宴席过半,晏府大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虽然匆忙却毫不凌乱十分又节奏。 门外,跑进来一群身着同样黑色警服的人,均是荷枪实弹。那些人在晏府前院站成两排,像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果然,下一刻,一辆警用轿车在门口停下。一个同样身着黑色警服的人从驾驶室跳下,急忙为坐在后面的人打开车门。 率先看到的是一双皮质靴子,虽没晏北权马刺锃亮的军靴带着冷沉霸气,但也是不一般。顺着靴子往上,就见一个而立男子一脸严谨的从车内倾身而出。 晏世明一身署长制服带着神气傲然,被手下兄弟簇拥着走进前院,严峻的面容与晏北权倒有几分相似。 “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早就盼着您回来呢!”宏叔最先迎上去,笑容和蔼的开口。 与宏叔的热情不同,晏世明很冷淡。几乎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便径直走到了晏老夫人的身前。 弓了弓身子,晏世明乖顺的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冷漠的脸上流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晏世明自身带着一种阴冷,比晏北权的冷更可怕。 尤其是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落在人的身上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在收到他的目光一刹,龙瑾瑜不由得背后一寒。 “奶奶,世明来迟了,不过这寿礼孙儿可是准备了!”晏世明讨好的浅笑着,微微抬手打了个手势,后面便有人递上来一个刻着花草的锦盒。 那锦盒十分精致,做工精巧,锁口处镶嵌着青玉,两边各是一条锦鲤,栩栩如生。 将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红珊瑚佛珠,每一颗大小都几乎相同,饱满圆润。 晏老夫人不得见晏北权,却十分疼爱晏世明这个孙子。晏北权的母亲是嫁进晏府之前怀上的晏北权,所以在她认定,晏北权就是个父不详的野种,是自己的儿子不嫌弃晏北权的母亲,给了他们母子俩一条活路。晏北权根本不是晏家的正统血脉,她的亲孙子只有晏擎天的正房所出,也就是晏世明兄弟几个。 只是,晏府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除了晏北权以及晏世明,其他几个晏府少爷均在那场大祸中丧命,而晏世明还成了难以言喻的废人! 晏老夫人心疼这个大孙子,尤其是在晏家出事之后,对晏世明的宠爱不知多过晏北权多少倍。本来一直不放的脸色,在一看到晏世明之后,立刻笑逐颜开。 老太太对那串珊瑚珠子欢喜不已,满是皱纹的双手托起那串珠子仿佛稀世珍品一般。 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晏世明,龙瑾瑜不由得将眸光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同样顶着晏府少爷的称呼,同样都是这个家里的少爷。晏世明从来都是掌上宠儿,天之骄子,而他呢—— 除了失去亲人的痛,还要经受奶奶的无尽白眼与冷嘲热讽。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龙瑾瑜一概不知,但是她清楚,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晏北权,这个男人的经历一定也和他的人一样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