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一边，秋染也随李昌来到了后山：“秋染，为师今天就教你“无尽心法”，“无尽心法”一共九层，每冲破一层，那么武功修为就更高一层，冲破第八层后，你就无需武器在手。因为天地间的任何东西都将是你的武器，哪怕是一片树叶，一片花瓣，或者是一滴水，都可以是你战胜敌人的武器。”

    “弟子早就听说“无尽心法”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学，却没想到这般的登峰造极。那，冲破第九层呢？”

    李昌转身，朝一旁的山崖走去，抬头，看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岚，声音飘忽：“冲破第九层，你就拥有了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战胜敌人于无形，不需要任何的武器。迄今为止，无人冲破第九层，这是老夫有生之年最为遗憾的一件事，传给你，也当给自己一份希望吧！”

    秋染看着师父的背影，有落寞、有遗憾、也有一份不甘心。秋染能理解师父的不甘心，作为一个毕生都最求绝世武学的人，不能冲破“无尽心法”第九层，确实是会让人不甘心：“不知大师兄冲破第几层了？”

    李昌转过身来，边走边答道：“他的天赋还不错，二十一岁便已冲破了第五层，天下已经少有对手了！”提起夏青，李昌颇为骄傲。

    “好了，为师现在来教你第一层的心法和招式，你记清楚了。”李昌神情郑重的对秋染说道。

    秋染也收起其它杂念，一心一意的和李昌学了起来。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秋染就在这充满灵气的后山，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春天，迎着满山的花儿，他随风而立，跟着师父一招一式；夏天，迎着高阳酷暑，师父耐心的指导，他对得起自己流的每一滴汗，受的每一次伤；秋天，迎着满山的落叶，随风而武，秋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带着收获和希望；冬天,他不畏严寒大雪，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坚持。为自己、为小玉、也为师父。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山中的弟子都说：“这一辈中，就数秋染和小玉最刻苦，最努力，都好像身体不是自己似的，一个深夜都还在藏经阁秉烛夜读，一个不管严寒酷暑，下雨打雷，都要去后山习武。山中弟子无一不是谈起秋染、小玉都只有佩服。”

    一开始，秋染和小玉都以为即使不在一起学习了，但，见面的机会和时间都会很多。可是，真正一学习之后，都已一股脑扎进了所学的知识里，恨不得一天分成两天来用。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别的，每天听完长老的课，自己还要去藏金阁看看相关的书，不懂的还要去“紫金阁”请教长老，稍有空，自己还要去山上挖草药来实战学习。

    彼此都是为了自己感兴趣、喜欢的东西拼尽全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玉的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实在清闲，她便喜欢去后山看看那片梅花，看着它开了又调、凋了又开，这几年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心思也内敛了，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每次碰见大师兄他都会说：“小玉，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给我的感觉不同？”这时，她每次都会笑着问：“有吗？”师兄总会说：“有啊！”直到有一天，师兄的回答有了不同，她还记得那天是个有风的午后，她刚从梅林回来，遇见了师兄，师兄朝她看了一会：“小玉！你现在的眼神就如旁晚月下的湖水。大师兄现在是老了啊！越来越看不清你的想法了。”她当时只是微微一笑。几天之后，她忽然想起了大师兄的话，拿着镜子，只见镜中的自己已是快要十五岁了的人，容貌虽没有大师姐那般倾国倾城，但也是少见的清丽。至于眼神，真的和以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也许是那四季不冻的溪流改变了自己；也许是那严寒独自开的腊梅改变了自己；也许是有一次上山采药，差点掉落山崖后，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改变，每一次的夕阳西下，每一年的温暖严寒，都深深的改变着自己，也改变着秋染。

    每一年的“紫金阁”考核，师父都会对秋染赞许有加，师父说：“秋染是为师教的众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刻苦的一个。”每每听师父说秋染冲破了第几层、第几层、人群中的小玉都由衷的为他高兴、为他骄傲，那是陪她从小到大的人啊！每年每次到了这时，长老和大师姐都会把自己叫上去，对着师父说：“小玉这丫头，也是老夫教的最为刻苦、勤奋的弟子。你不知道，为了弄懂摆阵，后山的石头都快被这丫头搬完了！”每每这个时候，台下的师兄、师姐们都会笑的直不起腰来。“可不是！为了几株相似的药草，都快吧后山的草拔光了！”教自己岐黄之术的长老每次都会添油加醋的说道。记得又一次，大师姐也不甘示弱，说自己的武功也练的不错，更是夸大其词：“那你们的都还是其次，小玉跟着我学武，剑都不知被她弄断几把了！”她听着又一次的哄堂大笑，自己由每一次的据理力争，到微微一笑，直到沉默。那是为人师者的骄傲，也是自己的骄傲。

    每次听见师姐们议论秋染，说他的气质清冷，走在哪里都像一幅飘逸的水墨画，她都觉得骄傲。秋染的确很优秀，不管是武学修为，还是长相，都符合女孩子对另一半的幻想。有时候她也会偷偷注意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直到有一天他惊艳了她的时光。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为那样绝世的容颜而感叹。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夕阳西下，落叶漫天飞舞的秋天，他仍在后山习武，她从梅林绕了过去，那一眼真的惊艳了她十四年的时光，他挥剑随风而武，那漫天飞舞的落叶放佛只为让他如入画，夕阳透过他随风微扬的长发，他清冷的脸颊，最后照映在他黑色的衣衫上，远处山岚，树木她都已看不见，她就那样静静的盯着他，盯着那样摄人心魄的一幅画。至此，她终于明白，师姐们形容秋染的那句话：“走在哪，都如一幅飘逸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