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等她长成

    燕麟只是打量了一眼，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冷然说道：“这不像她，像另外一个人。“

    沐尽欢站在烛光下，黑发盘在头顶，那种发髻的样式他从未在她头上见过，斜长金簪衔着明珠摇摇欲坠，悉嗦作响，衬得年少的她高贵冷艳，不可亵渎，不是说不美不娇，只是……对他而言，格外的陌生。

    他认识的沐尽欢，虽然有些傲气，却并非如此高高在上，仿佛坐在云端，睥睨天下，周身遥不可及的美，仿佛是天际的星辰明月，看得到，摸不着。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她这才弯唇轻笑，轻描淡写地说，女子皆爱美，她却并不看重。面目平淡些，不至于遭人迁怒，过去在卫家，即便瘦骨嶙峋，也不曾毁掉她与生俱来的这副容颜，才惹得萧玉春跟两个姐妹，百般挑刺。

    只是用白家人的话说，现今的沐尽欢，已比他们印象中的娘亲的美貌，更胜三分，再过几年，当真是花要妒人了。

    红姑闻言，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寥寥一笑。

    “这头长发盘在头顶，负担更重，我实在佩服宫里的那些后妃，恨不能将发髻当成是天桥下的稻草棒，插各式各样的糖葫芦。”她淡淡地说，跟顾云锦混了两个月，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形象的比喻了。

    红姑笑弯了眉眼，语气有些复杂难辨：“大小姐性情率直，只是可惜七爷了，看来七爷还要等很久……”

    “等什么？”沐尽欢一道目光，毫不留情地丢过去。

    红姑笑而不语，恭送他们离开。

    “你没见过宫廷大婚的仪式，皇后的凤冠是足金打造，上头镶嵌五十八颗东海明珠，二十八块宝石，更别提其他的饰物，顶在头上，寸步难行。”燕麟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她实在不喜欢这种高贵端庄的发髻，亲手为她拆开，那头乌黑莹亮的黑发带着波浪般的弧度，翻滚在脑后，尤为美丽。

    “何苦难为女人。”她眼底的笑意，慧黠闪烁。

    燕麟薄唇轻启，即便他不发怒时，声线本就寒冷，容易让人背脊一阵冰冷，只是在面对她时候，嗓音有些软化，更多的是天生的磁性，十分好听。

    沐尽欢随意拨了拨自己散乱的头发，眉目一派自然的美色，几缕青丝掠过她的眼梢，更是有种出尘的美丽。

    他久久凝视着，俊脸上神色莫测：“王妃也是如此，虽不如皇后的凤冠沉重，但天祈国百年传统，地位越是高贵，金冠上就越是珠玉满满，这些都有严格的要求，少一两都不行的。”

    “燕麟，你这是在暗示我？”她对他的语气，大多时候就是这般直接，若被旁人听去，就是对秦王殿下大不敬的罪名。

    燕麟的眼底猛地起了一层光芒，他几乎掩饰不住嘴角的上扬。“本王认为，这是明示。”

    虽说沐尽欢现如今才十三岁，但天祈国的女子，十四五岁就出嫁的也不是没有，若能把她养在自己的王府里，亲眼目睹她长成女人的娉婷模样，便是他此刻最大的夙愿。

    这个夙愿，根深蒂固，一天比一天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