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征兵

    人员到齐，征兵工作可以展开了。

    按照庞易、王建荣以及城西的乡绅赵恒先的商议，一排和二排由王建荣负责，驻扎在城东郊，三排由赵恒先负责，驻扎在城西郊。

    由王建荣负责军费的一排和二排的排长分别是一排长，王建荣的外侄周云，二排长则是庞易推荐的同为同文会的同志刘志山。

    在准备开始招兵的前一天，庞易将三个排长召集起来，开始安排招兵事宜。

    于是，在万山县的城外四个方向便放置了四张桌子，庞易和三个排长各负责一个方向的招兵工作。

    视线转向庞易，庞易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后面，桌子上铺了一张麻布，上面用了两块砖压好，麻布一直顺着桌子挂到了地上。在面向围观的群众的一面，麻布上用毛笔写着一些粗大的字。

    征兵：大燕新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六十八标三营一队奉命再次征兵，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能书写自己的名字，以及能简单的阅读部分书籍，并能一手一个拎起二十斤重石锁连续五次，合格者并经过当地保长确认身份便可进入新军训练。新兵期三个月，月饷一两二钱。三个月合格者升为副兵，月饷三两八钱，正兵月饷四两五钱。

    征兵的告示写的十分通俗易懂，一些识字的已经没有上进途径的秀才就已经将告示念了出来，企图或许不识字，或许只是粗识字的汉子们只是一听便明白了。

    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

    “前三个月的饷钱就有一两二钱，这是真的假的啊，光是这一两二钱就比我打短工的收入要多很多了了。”

    “我做长工的收入才一两八钱，这副兵的月饷是三两八钱，足足比我多了两两整，这是骗人的吧。”

    “正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听，小生好歹也是自小读圣贤书的，怎么会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去当兵？不去不去。”

    “当兵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月饷，而且这些当官的不会克扣？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是橙营的，据说他还是一个外委把总，明面上的月饷不过只有二两六钱，但是实际拿到手也不过是一两二钱，堪堪够他一大家子人面前生活。”

    ……

    听着面前围观的百姓的议论声，庞易知道他必须开口了：“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几句。”

    待面前的人安静下来，庞易才继续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还有疑虑，但是，请你们不用担心。这编练新军是朝廷定下来的大计，也就是说，这编练新军关乎着朝廷的脸面，这新军，朝廷是必须要编练起来的，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编练成功。”

    “至于大家疑虑这月饷为什么要这么高，担心能不能拿到全饷，这更加不用担心。我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新军的月饷要这么高，首先，我们跟橙营不一样。最精锐的橙营也不过是三日一cao练，而我们新军则是日日cao练。也就是说，我们新军一入军营，基本上就很难顾及家里的活计了，所以朝廷才将月饷定的这么高。以副兵为例，副兵的月饷是三两八钱，这么高的数字足够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了吧，乡亲们你说是不是？”

    “对——”一个乡亲高声应道，“我一大家子十三口人，每月花销一两银子左右，勉勉强强的野狗过日子了。如果，每个月真的给三两八钱，我家每个月都可以吃几顿rou了。”

    “对对对——”不少百姓纷纷附和。

    “古人常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一个疑是读书人的人大声说道，“这新军的月饷古难很高，但怎么说也是当兵的，你们还要求识字，既然识字，我们为何不继续读书，去考个功名？”

    “考功名？”庞易笑道，“这位仁兄，你不清楚朝廷已经不再开科举了吗，现在的朝廷需求的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学习西洋或者东洋的人才，你在家里就是读个十年八年的书也没有地方去参加科举。”

    “这只是朝廷被jian臣蒙蔽了而已，”读书人恼怒道，“自古从来只有科举取士，唯有读圣贤书的才能为国为民的效力，才能好好的报效朝廷，才能——”

    “那你到底要不要参加新军？”庞易不耐烦了，他打断了这读书人的侃侃而谈。

    “要——”读书人恨恨的应了一句。

    “哦？”庞易斜了这读书人一眼，嘴角含笑的说道，“既然你想要参军，就先一旁等待片刻，待我这边将一些要求都讲解完，就开始测试。”

    “各位乡亲，”庞易抱拳再次大声说道，“我再一次的恳请大家放下心来踊跃参军，这一次，朝廷的决心之大，这是毫无意义的，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当官的会克扣你们的饷钱，朝廷明令，哪一个武将胆敢克扣你们的饷钱，杀无赦。而且，这一次，我们万山县的很多乡绅都捐献出不少的银子来帮助我们这一个队的新军组建。”

    “既然大人你说了不会克扣饷银，我们便是信你一回，反正我也曾听说，这新军用的都是用的洋枪，只要大人你克扣了我们的饷钱，克扣了我们的卖命钱，我想，各位兄弟们也是不会答应的。”一个较为凶悍的大汉狠狠的说道。

    “那是当然，”庞易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下天色，便说道，“既然各位没有什么异议，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想，现在就开始测试吧，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考核，成为一名新军战士，报效朝廷，给家人一个富足的生活。”

    不过，虽然庞易说了半天，但是前来进行测试的人并不多，很多人还在犹豫，也有不少的人想要参加考核却在书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被刷了下去。毕竟，现在的百姓，尤其是穷困地方的百姓识字的人并不多。

    而在识字的人之中，很多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好男不当兵的想法之中。

    很快，测试便结束了，庞易数了下，发现经过考核的居然只有十一个人。

    庞易，拍了拍闹到，有些后悔，这是失算了啊。

    接着，按照事先的吩咐，另外三个排长也带着他们招收的新军士卒前来庞易这里集合。

    看着三个排长一个个沮丧的脸色，庞易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征招了多少人，我已经看到了，这次征兵并不是太理想。”

    “九人——”一排长周云。

    “六人——”二排长刘志山。

    “八人——”三排长赵方云。

    “算上我征的兵，总共三十四人，”庞易又叹了口气，复又打气道，”但是，大家不要担心，今天只是第一天，虽然不是太理想，但是我们好歹还是征招了三十四人，算上我们这些班排长，我们这个队已经达到新军编制的一半了，大家明天后天再加把劲，我相信，我们这个队一定会满员的。“

    接着，庞易又对围观的百姓们说道：“各位乡亲，今天我们的征兵就先到此，明天的早上，我们还会在此继续招兵，还请各位乡亲回去帮我们宣传一下，我们这次新军整编的决心是巨大的。”

    “还有就是——”庞易又看了看刚刚征招的三十四人继续说道，“现在就是你们这些准新兵的最后一个环节了。请你们现在回去，将你们当地的保长带过来，我们需要核实你们的信息，确保你们都是良家子，这样，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新军士兵。而且，在下午确认之后，你们将会得到六百纹钱，作为你们的安家费。”

    “还有一点就是——”庞易缓了缓，然后才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说道，“刚才因为写自己的名字这道关卡卡住了不少想要参军，报效朝廷的热血汉子。但是，现在我要说的是，各位乡亲，你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这并不能怪你们，你们只不过是家里太穷，自小就没有钱财去私塾先生那里学习。所以，现在我决定，刚才体能过关的汉子现在也可以参军。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要注意的是，你们的训练将会更重，因为，在晚上别的同袍已经休息的时候，你们必须要学习，学习认字，学习读书，并且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期间，你们必要要能完整并且顺口的读出我任意安排的一页书。”

    “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夜间读书，白天训练的汉子们，你们可以上前一步，加入你们不想读书，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只能忍痛将你们排斥在新军之外了。”

    “我在补充一句——”想了想，庞易再次开口道，“三个月之后，新兵们都要进行一次考核，考核的内容就是我刚才说的，必须完整并且顺口的读出我任意我、安排的一页书。合格了，你们就可以顺利的成为一名副兵，月饷三两八钱的副兵。但若是考核不合格，我们新军还是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那就是，你还可以在新兵里三个月，但是这三个月的饷钱就不是一两二钱，而是只有九百文大钱。”

    “但若是你觉得这九百文钱少了，那我们新军就没办法了，你们只能离开新军，自谋出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