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给我个名字
第二天睁开眼时,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吸引,在这个小镇,下雨对上天来说是件很难的事,往往是准备很久还不一定下,这种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突然下雨是及少见的,暮云有些暗暗的喜悦。 阴天里容易忘记时辰,躺在床上突然不想动,听着雨声睡觉,梦都是美丽潮湿的。 睡醒了,晚间发生的事一幕幕又清晰起来,她突然想起爷爷那么晚了赶回来,也不知身体吃不吃的消。 看了看时间,已是9点多,她心下一惊坐了起来,他们的早餐是怎么解决的? 起身下床,洗漱,镜子里她才注意到睡衣下前胸青青紫紫的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还真下狠手!”她嘀咕着快速洗漱完出去找爷爷,房间没有人,想必已去了诊所,暮云转身又去了他的房间。 他已穿戴整齐,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医书,看到她进来,放下书缓缓坐了起来,目光中有不明的光芒在闪动。 “今天感觉怎么样?”暮云和平时一般问他,目光却躲着不敢看他。 “好、很多。”他回答,声音中明显带着疲惫。 暮云敏感听到了,目光转回到他的身上,脸色青白,身体瘦弱,白衬衫领子里伸出的脖细长,眼眶深陷,精神很不好,他的样子让她的心头发堵。 “我去准备早餐。”暮云借口匆匆转身。 “昨、晚、对、不起。”他吃力地说完便安静下来,她甚至能想到他一定抿着薄长的唇,目光满含歉意地看着她,很恨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没事儿,昨晚你发病了,我是医生,应该的。”暮云说完就走。 “给、给我个名字吧。”他突然流利地说,应该在心里想了很久了。 暮云转过身去看着他,他目光专注,坚定地看着她,像个固执的孩子,有种她不起名便不罢休的样子。 “我去问问爷爷。”暮云低头想了想说。 “我、要、你给、我、起名。”他再次费力地说。 他的话让暮云莫名慌乱。 “我、我不会起名。” “随、便什么、都好!”他很固执。 暮云无奈地抚了抚额说:“我考虑一下。” 他听后静默片刻才默默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你的状态很不好。”暮云轻声嘱咐他。 他听后很顺从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走出去。 暮云站在雨里,长长吐了口气才觉得心底不那么堵,快步走向厨房。 饭做好后,先给他送去后,她便出去找爷爷。 因为雨天的缘故,平日里来诊所闲聊的人没有来,爷爷戴着老花镜在看一本泛黄的医书。 “爷爷,吃饭了,饿坏了吧?”暮云带着歉意坐在了他的对面。 “睡醒了?”老人从书中收回目光,眼镜夹在鼻子两侧,抬眼看着她。 暮云被他的样子逗笑,顺手为抬高眼镜说:“一看到你这样,就让我想起古时候的帐房先生。” “爷爷可不比不得!”老人索性取下眼镜,笑呵呵地站起身来。 “去吃饭,边吃边聊。” “嗯!”她欢快地点点头。 饭吃过后,为爷爷沏了杯茶,窗外雨声点点,室内茶香袅袅,气氛很好。 “爷爷,他的身体究竟被摧残到什么地步?”暮云问。 “爷爷活了多半生,从没见过一个年轻人能忍受这么多。”老人点点头很赞赏地说:“他的身体从内到外没有完好的地方,看他的情形,对方对他用尽所有手段无济于事后,把他扔在了沙漠里让他自生自灭。” “年纪轻轻,有如此毅力,非常人所能。”爷爷轻轻捋捋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 “他昨晚的情形会再复发吗?”她担心地问。 “体内残留的药物不清除干净,只要有适合的条件,会随时发作。”爷爷客观地分析。 “昨晚刚开始,他一直抱着头,后来我给他施了针症状才慢慢减轻,后来他又成了那个样子。”暮云仔细地说。
爷爷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语气却从未有过的严肃:“医者,在病患面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冷静,以后切忌不可乱了方寸。” 暮云听后明白了爷爷的意思,认真的点点头说:“以后不会,昨晚没了主意,小说中说,只有那种方式才能治愈他,所以……”暮云越说声音越小,不敢看爷爷。 “傻孩子!”老人爱惜地抚摸着她的头慈爱地看着她:“虽然做法欠妥,但有医者的悲悯之心,也是可取之处,今后,还要好好学习。” “知道了爷爷!”暮笑又开心的笑起来。 “好好补补觉,爷爷去前面看看,你荀爷爷午后做针灸。”爷爷已站起身。 “我去吧,你昨夜回来的晚,更应该补觉。” “爷爷年纪大了,睡眠本就浅,不用担心我。” “听话,好好补补觉。” 暮云只好顺从地答应。 爷爷出去后,她看着窗外的雨发呆,本想问问爷爷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想到当时他说话的样子,她莫名其妙地想亲自为他起个名字。 她永远属于行动派,说起名,便翻出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字典书籍,参考着要为他起一个响亮又不失内涵的名字。 结果翻完了所有资料,都不满意,最后索性抛开书,从另一方面入手,想到他是从沙漠中被救起的,随口就说了句: “沙生?”她自言自语的说完又捧腹笑起来:“哈哈,这名字,还不如叫悟净呢?不行不行!” 又想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名字,都被她一一否决。 “到底叫啥好呢?”她双手支撑着下巴爬在床上,歪着脑袋冥思苦想,两只白嫩的脚丫子翘的老高的在空中互相不停地碰撞。 想着想着她就那么爬在床上睡着了,梦里都在为他起名字,许是名字起的很好玩儿,唇角都带着笑,口水从一侧流出来打湿了一片床单。 雨声渐渐急促起来,屋外轮椅上的男子露出了许久一来的第一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