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角现身
离开的时候，孙权对憬集千叮万嘱，让她可别忘了明日与他的约定。孙策命人备了马车送憬集与凤清回去，孙权依依不舍送憬集到了府门口，仍旧又提醒了一次，憬集无奈地笑着刮了下孙权的鼻子：“知道了，唠叨鬼。”孙权面上微微一哂，透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周瑜还在同凤清探讨方才的那盘棋局，憬集知道凤清意不在此，同周瑜多说也是费神，便解围道：“天都晚了，你们改日再探讨？” 凤清对憬集投去感激的眼神，也就凤清了，换做是旁人，与周瑜探讨棋艺都是求之不得。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家，待车夫走远了，凤清这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和周瑜下棋太费脑子了。我还是喜欢和孙权下棋，多容易赢啊。” 憬集打了个哈欠，说道：“再过两年，你可能连孙权都赢不了了。”凤清嗤笑一声，做傲娇状：“这两年孙权会进步，难道我就不会进步吗？” 憬集扭头过来冲凤清摇摇头：“你志不在此，想进步很难。”说罢顿了几秒才又问：“很久没见到凌钰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憬集的视线落在那株白残花上，白残花抽了芽后再没生长的动静，若不是憬集知道那是凌钰视若珍宝的盆栽，恐怕顺手就当杂草给铲了。 凤清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发现天空阴沉得厉害，南方隐隐有层红光被掩盖在阴沉天空下，他蹙了下眉头，思索几秒，“不知道，上次他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问。” 憬集听凤清说话似乎不在状态的样子，抽了下嘴角，莫非凤清今晚酒喝得太多了不成。 东方天空的红方越来越盛，憬集沿着凤清的目光看去，见那红光像是太阳要升起的模样，一刹那间，天边火红如血，刺了憬集的眼。凤清低喃一声：“不好！出事了！”凤清让憬集照顾好自己，一眨眼间就已经失去身影。憬集茫然地往前跨了一步，凤清，你这算是酒驾呀。 天边的红光久久未散，憬集在院子里站得久了觉得冻人才回了屋子。 出事的到底是不是凌钰······ 憬集在这种猜想中沉沉睡去，醒来时候却才五更天。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看来凤清还没有回来。后面几个时辰，憬集翻来覆去也毫无睡意。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凌钰出事了······ 想罢她又急急否定，自己的直觉向来都不准，应该不是凌钰。 但即便是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好事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又睡着。哪知道这一觉却睡得不安稳，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中······ 一觉到天光大盛，拍门声惊醒了憬集，憬集陡然从绵长的梦中醒来，耳边是孙权拍门唤她的声音，但她的心却想被抽空一样疲惫地躺在床上，半分不想动弹，难受得发慌。 孙权叫得急了，憬集翻身披衣下床去给孙权开了门，在回到房间的时候心里依旧难受得很，却忘了自己方才梦到的是什么。她怔怔地立在床畔，一点一点回溯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境。 凤清还是没有回来。憬集下意识看向东方。发现今天是个阴天。孙权也在问凤清，憬集只搪塞凤清有事，离开几天。再问，憬集便答不知，凤清走得急。 早说了孙权是个合心意的小孩子，他一边等着憬集洗漱，一边说道：“也不知道凤清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你搬到孙府去住吧憬集。” 憬集笑着睨了他一眼，孙权正色道：“最近城里飞贼多，难保没有劫财劫色的嘛。” 憬集咕隆咕隆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去，用锦帕擦了擦嘴，才说道：“那看来这长沙城还得让你大哥好好治治了。”憬集心想的是，孙权这小屁孩最近嘴里怎么没一句实话，就算这城里闹飞贼，她不知道，凤清还能不知道吗？ 她将锦帕浸湿，手上一片冰凉，孙权眼里露出些着急：“你看你一个人，早晨起来连热水都用不上，你搬到孙府，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有人把热水端到你跟前了，你洗漱的时候早饭就备好了，多好啊。” “憬集，你说是不是？”憬集见孙权一副非得让她搬到孙府的固执样子，哭笑不得。回绝的话都涌到喉头，脑子电光火石一闪，她搬到孙府时常和周瑜一起，说不定能快点见到周瑜的命定之人。现在凌钰和凤清都不在，她得知消息的途道就完全闭塞了。想到这里，憬集便顺着孙权的意思装作勉为其难地应下来了。 孙权有赶紧催促憬集去收拾衣物，一副现在就要憬集搬过去的架势，憬集心想也不用这么着急，这件事情还是得征求孙策的同意，若她搬过去不妥，岂不是尴尬了，便岔开话题说：“不用急在这一时，呆会儿我们不是还得出去嘛。” 孙权面皮一红，小心地看了眼憬集，见憬集对他方才的急迫没表示出什么反感或者疑惑，又轻轻吁了一口气，才说：“大哥有个朋友在城外买了地建了花庄，前些日子花开了不少，邀我们去看看。但是大哥他们没空，我就想带你去看看······” 这个花庄，憬集倒是听凤清提起过，便一路跟着孙权到了花庄。 甫一踏进大门，便有仆人迎上来为他们带路，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直到尽头时峰回路转，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花海，花海中次第搭建着长廊，五里便是一亭，众人能够在其中休憩。馥郁的香气随着冷风袭来，饶是如此阴沉的天空，憬集的心情也莫名地雀跃起来。 仆从将孙权引至一亭，欠身为孙权止了一处地方，孙权顿时面色一沉，颇有些不高兴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憬集往那边看去，便见周瑜长身玉立在阑干边，对她十分友好地微笑。孙权几步跨上台阶，已经朝那边走去，还不忘回身对憬集说：“你慢慢过来，不着急。” 憬集仰头看孙权平和叮嘱她的模样，恍然间发现，孙权竟不似小孩的模样了。她想罢轻笑一声，曹cao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孙权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她初初认识的小孩子。 憬集听力敏锐，听见孙策打趣孙权：“还以为你是要约哪家的姑娘呢······既然是憬集，我们有什么不能来的。” 孙权默不作声，倒不是哑口无言，大哥和公瑾兄既然答应了他不会来，他当然有依据辩驳，只是他看见憬集已经快到跟前，不愿让她知晓罢了。 孙策见孙权叹了声气，又低声说道：“不过你年纪尚小，有些事情还早·····” 孙权不悦地瞪了孙权一眼，他不太明白孙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不爱听。 憬集一到跟前便闻见浓烈的桃花香气，香气萦绕在亭中。憬集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但仍旧被孙权瞧见，“憬集，你怎么了？” 憬集坐下来笑道：“没怎么，这地方挺漂亮的，这儿也种了桃花吗？” 她话音刚落，那股桃花香便迫近了，伴随着踏在台阶上的脚步声，还有女子娇俏的声音：“我回来了，这里好多花啊——”话音戛然而止，憬集心底一呼：是她！ 周瑜神色愉悦，笑道：“喜欢的话到时候我给你讨几盘回去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