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我不想起床。” 都日上三竿了东方未明还赖在床上。 “大小姐,今天花小姐会来,他家先行的管家都已经坐在厅堂了。” “什么!?”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花jiejie要来。 立马跑去梳妆打扮。 不过着急的不应该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便宜哥哥,毕竟是有婚约在身。 这四大公子说出名也出名,说不出名,不认识他们的人也一抓一大把。 当初元夕刚刚适应在长兴寺的生活,天下就发生了巨大的风波,活了近千年的他,什么悲欢离合的更朝换代没见过,女人当朝的年代也还是兴盛过的,所以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但是,三十年前的人间大动荡出现了五个豪杰,就是这四大公子和当今圣上。 花千重在南,佛山多武才之地,手下有诸多武馆却不结交势力,连自己宅院的家丁都不过百,确实对圣上极谦诺,不过他说一句话在佛山都是掷地有声的,声望不可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名叫花滢。年芳十八,娇惯可人,跟孟章有婚约。 月懿在北,中原地区,河南之中,朱仙镇,和东方既白一样回来继承家产,他的故乡就是这里。他有不少年画作坊,当年月懿的画工无人能比,天下第一公子就是他,全国的年画都出自这里,就是自己儿子不太争气,相貌可能继承了自己,可是这有二百多斤的面庞真的看不出一丝英俊,倒是不负当初取得名字,月半。年十七。 东方既白在金陵,瓷器继承,大部分家产落脚景德镇,瓷窑千万座不及他的一双手,有一个长子,三岁走丢,又育一女儿,取名东方未明,年十五。前年儿子寻回,为了纪念养父养母,不再更换姓名,长子叫孟章。年十九。 汉口在西,由薛长啸执掌,功夫天下第一,是当年五人之中的最强火力,就是经营手段不行,刚入汉口贫困潦倒,入赘到乐家,儿子倒是能文能武,一表人才,唯一不幸就是不跟他姓,叫乐殷。年十七。薛长啸的岳父是钱庄主人,势力倒是遍布全国。 听说皇上要同时召见他们觐见,担心肯定有的,但是更多是老友重聚开心,虽然这些年他们四家私下相聚游山玩水不少,自家孩子也十分熟捻,可是这样光明正大的相见,确实是第一次。 洗白城砖的城墙挂着百年风霜的不易,装着一肚子的青斑故事,看着这一队一队马车进了金陵。 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在城墙边上露出了半截身子,虚无缥缈,若有所思得盯着这几队马车。 “那少卿神力竟然分成了五股。” 唉,不知道,这次,游光又能坚持几个年头。 金陵的土地正反都不帮,就是安生的旁观者而已。 一行车马走在宽大的主街道,花滢在自家的马车上不是很安生,这四家的孩子就数她进京最多,打小爹爹就很疼她,可能是家里缺男丁,她更是被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有一点男孩子气,早早就学了内家功夫。 不安生肯定不是因为紧张,只是很高兴要见到东方meimei和那个人了。 那寻回的东方家长子是她的心上人。 孟章从小跟自己不一样,在贫苦人家长大,虽然是小门的书香世家,性子很正,会功夫,英气好看。 为了平复自己的心绪,便从马车窗户望出去,临街家家户户的装潢都很大气,道路宽大,青石铺地,大理石的桥面如一道白虹。 就连普通人家的窗棂都用了檀木,窗纸上还有精美的画作,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心神果然慢慢安定了下来。
那月家早一天就在金陵住下了,只是不怎么张扬,只有两个贴身丫鬟和两个侍从,额外带的,是一个厨子。 月家的老爷,什么都能委屈,嘴不能,所以月半小小年纪就吃到了两百斤,还会做半个莒国的菜式。 月老爷不能用自己儿子,就理直气壮带了一个私厨,堪堪开了两次火,就有人跑到他的住处花千金买菜,立即跑出去挑了个更加寂静的地方。 进城之后没走多久,就到了东方家。花管家早就到了,所以安排好了一切。 两家十分亲近,所以东方家有一个附带的小宅子就成了花家的临时住宅,这几年修茸的更好了,还引了活水进去。 刚进院门,东方就一个虎扑到了她花jiejie怀里,不安生的蹭来蹭去。 要说这个jiejie比便宜哥哥还要疼自己,不仅教自己功夫,还要什么就买什么。 东方未明蹭够了,拉着花滢满院子跑。 花老爷和东方既白相视一笑,进了正厅。 再不知道花jiejie要干嘛,那自己就笨死了,立马领给自己哥哥。 在偏院,孟章正在练剑,修长匀称的身材,刚劲有力的剑招,连东方都看呆了。 云雾蔼蔼,绕着天边的金轮,那条长尾金龙在西沉的墙角,终于低下了头。 在金陵的第一个晚上就这么开始了。 奔波劳顿多时的薛家在客似云来歇了脚。 薛长啸没带那么多人,只有三个身手好的家丁,和自己的儿子。 客似云来是金陵最大的客栈,只是它分工太明确,只管住宿,不管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