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自取其辱
这是要她出去的意思？宁悠抬头看了眼严耀玉，见他点了点头，才往门外走去。 “好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严耀玉沉着个脸，一副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办了，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 他之所以让宁悠出去，并不是说他和聘婷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宁悠知道，而是他不想让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去影响她。 聘婷深情的看着严耀玉，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是这样的，父亲算了我们的生辰八字，为我们选了几个黄道吉日，你看看，喜欢哪个日子。”说着，她走向前，从袖里掏出准备好的字条，递给他。 严耀玉看了眼字条，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 “我觉得第二个日子比较好，正好遇上一年一度的赏花节，到时在酒席上可以摆些应景的鲜花，” “郡主……”，严耀玉冷冷的道出两个字，整个人如同冬日的寒冰，散发着阵阵寒气。 “没关系，我知道”，不等严耀玉说完，聘婷很快将他的话语截断：“现在正是你和齐府合作的关键时刻，我不该拿这件事来打扰你，但是，我可以等到你忙完。” 聘婷似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自己的心绪当中，脸上露出几分向往。“成亲的日子可以迟点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准备好其他的东西，不如我们下午去霓裳阁选定我的嫁衣如何？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的，耀玉，你……” 刚唤出这两个字，严耀玉的脸色瞬间冷的不能再冷，随手便把刚端起还未喝得茶杯砸回桌面，“吭”的一声，发出巨响。 “郡主，如果你来是为了这件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顾及到聘婷郡主的多次帮忙，严耀玉尽管怒上眉梢，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耀玉，父亲说了，你若是娶我的话，除了梁王府的那份嫁妆，还有我已故父母准备的那份，都是你的。” 聘婷本不想说这些，但是一想到严耀玉的拒绝，就忍不住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她喜欢他，喜欢的无可救药，可是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她的真心。 她满眼泪光，痴情的看着严耀玉，满心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宁悠站在门外，虽听不见严耀玉他们在谈什么，但从隐约中听到的几个字眼，还是猜出了个大概。 从见聘婷郡主的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那个如水的姑娘对严耀玉动了心，再加上后面的几次全力相助，让宁悠彻底明白，郡主早已情根深种。这些日子以来，但凡严耀玉要与梁王府联系，来者都是郡主一人。 除了商谈生意上的事情，郡主对严耀玉的起居生活更是十分照顾。冷了，送上好的棉衣、棉鞋；累了，送滋补养身的各种补汤、吃食；碰上什么问题了，殚精极虑的忧人之忧，从话语到行动无微不至，要她是严耀玉的话，怕早就被感动了。 “郡主，以为严某是那等为权财连尊严都不要的人吗？”严耀玉终于动了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聘婷：“郡主，我严耀玉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更何况我……” “够了，我不想听”，聘婷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第一次将自己的心这么毫不保留地拿出，却始终得不到她想要的回应，她的脸白的吓人。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严耀玉，心痛的无法言语：“耀玉，我爱你啊……” “可是，我不爱你。”简短的几个字，严耀玉毫不留情的拒绝。 聘婷还从未被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她抬头看着严耀玉，一张脸变得苍白无比。她钟情的那个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素衣女子身上，也只有在看她的时候，他冷漠无情的脸上才会浮现出淡淡的柔和光泽。 宁悠推开门，走了进来，无言地站到严耀玉的身边。 聘婷见此，咬了咬牙，强忍住眼底的酸涩，立即改口道：“我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严耀玉挑了挑眉，瞥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你还记得，每四年进行的官窑运营甄选会吧”，聘婷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她郡主的威仪，语气里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严耀玉面不改色，淡淡说道：“自然记得。” “那就好，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你可仔细听好了，省的将来后悔。”聘婷直视着严耀玉，语气中带着几分天生的优越感。 宁悠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哦？”严耀玉也露出几分兴趣。 见此，聘婷以为引起了严耀玉的兴趣，笑了笑，说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有个条件。” “说来看看，”严耀玉拉过宁悠一起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娶我，”娉婷郡主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 闻言，宁悠惊得站了起来，她没想到娉婷郡主会以此，来向严耀玉提条件。 “耀玉……，”宁悠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身旁的男子。 严耀玉原本想直接拒绝的想法，在看到宁悠的不安后，直接变成了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握着宁悠的手，语气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严耀玉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 这不仅是对宁悠的承诺，更是他对自己的笺言。 聘婷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恨恨地说道：“看来，严公子是不想要这官窑运营权了。”她很清楚明白官窑运营这件事对严耀玉的重要性，如果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严耀玉说的风淡云轻，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聘婷郡主气急，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深呼一口气后，冷冷的将视线移到宁悠身上，“我有些话，想要和你单独谈谈。” “不行，”不待宁悠回答，严耀玉一口拒绝。 “虽然宁悠是你的贴身丫鬟，但你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事事为人家做决定吧，”聘婷说着，尤其是丫鬟二字，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宁悠伸手，将严耀玉宣之于口的话拦下，“好，我跟你谈。” 书房外，风轻云淡，两人各站一方，聘婷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宁悠身上。 “郡主，”宁悠轻声但清晰地喊了一声，温和但冷静的说：“我知道郡主您对耀玉的心意。” “那又如何，”聘婷郡主恨恨地看着宁悠，“难不成你一个贱婢，还想要嘲笑本郡主不成？” “宁悠不敢，”宁悠淡淡的说，并不惧怕娉婷郡主的态度，从她决定站到严耀玉身边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不敢？”聘婷郡主冷冷的说：“你有什么不敢的，一介卑微的身份，竟妄想攀着耀玉，飞向枝头当凤凰。” “我从未想过要借着耀玉飞向枝头，当什么凤凰，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宁悠看着聘婷，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明白：“你可以侮辱我的身份，但觉不可以侮辱我的真心。” 娉婷紧盯着宁悠，恼怒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似将所有的一切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的说道：“宁悠，你觉得耀玉可以在生意场上走多久？” 走多久？宁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带着几分不解看向聘婷。 “以耀玉的能力，想要在生意场上博得一方位置，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对于这话，宁悠赞同地点了点头。严耀玉的能力，她是相信的。可聘婷郡主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你要知道，京城这个地方，不比其他，一向将钱权视为一体，就算耀玉在生意场上再怎么厉害，在官场上没权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宁悠忍不住说道：“郡主，想说什么，还是直言就好。”直觉告诉她，聘婷郡主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 聘婷郡主用着一种很让人心疼的眼神望着宁悠，柔声道：“你觉得你能给严耀玉带来这样的帮助吗？你可以助他的事业一帆风顺吗？如果他因此被埋没，你不觉得可惜吗？” 宁悠哑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宁悠不说话，娉婷郡主又道：“如果这些你都做不到的话，何不如放了他，让他可以求得更广阔的天地。” “放了他？”宁悠轻声低喃，平静似的心湖被聘婷打破。 聘婷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如果你是真心爱他，就不该成为他成功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聘婷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却不妨碍宁悠明白她的意思。的确，她如果是真心爱严耀玉，是一个处处为严耀玉着想的人，她就应该退让。可是，想到她对严耀玉许下的誓言，她只能抬头看着聘婷，坚决的说道：“对不起，离开他，我做不到。” “你”，聘婷郡主恨恨地看着宁悠，枉费它这么多口舌，却做无用功。 “来人，送客。”严耀玉从书房走出，冷声对着聘婷说道：“看着以往的情分上，今日之事，我就不作计较，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严耀玉……”聘婷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留下两行清泪：“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