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难分高下
“你怎的现在才回来，太后刚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你”。话语里虽是一抹责怪，更多的是一抹宠溺。 皇上膝下共有十六位皇子，他最欣赏的是三皇子睿王，最看重的是太子，最喜欢的却是九皇子景王。他疼爱九皇子，除了因为慕容景是他和最爱的女子所生以外，更是因为慕容景年少有为，十三岁就带兵出征，屡战屡胜，被大厦王朝奉为一代军神。 九皇子是个耿直的人，递上这次出征所获得军符后，耿直的说道：“因战事延误，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九皇子出征有功，皇上又岂会为了这件事而责怪九皇子。”朱尔庭充满笑意地说道，前不久北漠来袭，边关吃紧，多亏九皇子出征，才能大获全胜。 “起来吧！你刚说要为这两张答卷做个决断，有何想法？” 慕容景拿过两份答卷，仔细查阅了一番后，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严耀玉的这份更为出彩，回答的更好。齐慕羽的答案虽好，但回答的都是一些表面的区别，就算是一些爱好瓷器的人也能回答的出来。可严耀玉的答案是全新的，贴合实际地，一看就是对瓷器非常熟识的人才能回答的。既然是比赛，当然是要选能为我大厦王朝出产瓷器有助的人。” 皇上笑而不语。 朱尔庭平日与齐慕羽交好，自是偏帮于他，在慕容景说出这番话后，说道：“九皇子说的不错，但齐慕羽到底是京城一等世家的掌门人，与我们官窑也合作多年，知根知底。严耀玉毕竟是一个外人，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我承认，他的回答的确更胜一筹。但是这是不是他的真实能力，还有待商榷。若是判定他赢，未免有些草率。” 皇上见两人各自为执，笑而说道：“这严耀玉可是聘婷郡主大为举荐之人，想必他的身份也是清除明白的，更何况还有太后担保，朱爱卿可不必顾虑这些。”一句话说的朱尔庭无话可说。 九皇子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熟胜熟败已经很明显了。聘婷一向眼高于顶，能得她推荐之人，定是不容小觑，父皇，您觉得如何？” 之所以答应让二人比试一番，也是出于对朝权的平衡。这些年来，齐家财大势大，与前朝后宫牵连甚广，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压制，长久下去，必定会对皇权造成威胁。但现今还不是压制齐家最好的时机，只能一边安抚一边打压。 “景儿和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既然两人的才华难以决断，就已平局作罢，待到艺考比完，谁赢岁输，再做判决。” “皇上，父皇。英明”。九皇子和朱尔庭异口同声说道。 等在正殿的众人，听闻平局的消息后，无不振聋发聩。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当严耀玉再次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多了几分重视和打量。 虽然是平局，但还有艺考，齐慕羽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增添一丝烦乱。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剩下的艺考，他绝对不能输。当初皇上之所以让齐家与官窑合作，就是看中他对瓷器的喜爱与了解，若是他输了，可想而知皇上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在茶室匆匆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和严耀玉一同前往参加艺考的地方。艺考比的是推陈出新，他们两个人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以内，按照各自对瓷器的了解，手制一向习作，作为艺考比拼的考试。 窑厂早就得了消息，在齐慕羽和严耀玉到达时，已经将窑厂以内的一起全部整理好，就等两人的吩咐。 齐慕羽知道太后喜佛，早就打定主意为太后烧制一个青瓷观音瓷瓶，到了地方，直接让人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瓷胚做了出来。 而严耀玉到了窑厂后，只是前后不停地转悠，丝毫没有要做瓷器的意思。等他将整个窑厂晃悠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严公子，你还不打算动手吗？”白总管走到严耀玉的面前说道，作为皇上的贴身內监，他很荣幸的被派来这窑厂担任监考的考官。 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几分本事。虽说严耀玉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但能得到郡主和太后赏识的商人，又能普通到哪里去呢？ 这次他来窑厂，除了是皇上的吩咐以外，太后也有意让他多留意一下眼前的这位。现在的严耀玉或许算不上什么人物，但说不定以后就能得上面那几位的赏识，他现在卖严耀玉行几分好，以后再见面，不管怎样，总有一分情谊在。 “白总管，我这就要开始了，不知哪里有石灰，可否帮我找些来”。 他刚刚绕着这窑厂走了一圈，就是为了找干净的石灰。要知道烧瓷的时候，洒上点石灰水上釉，烧出来的瓷器才会漂亮。 这窑口往日里都是用来烧陶的，若说普通的黄土黏土那是一抓一大把，真要说起这石灰，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往哪里找。 不过皇上之前有言在先，为保证这次的考试公平，公正。只要他们二人所需的东西是烧瓷必要的，就要无条件的替他们找来。 “严公子，你稍等，我这就让人给你寻来。”白总管挥了挥手，示意一旁跟着的小太监去将石灰找来，“严公子还需要什么的话，就一并说了，我让人给你一起找来，也好省些时力。” “有劳白公公了”。严耀玉客气地回了句，熟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皇上跟前的贴身內监。 不大一会，那出去的小太监就拎了一小袋的石灰跑了回来。严耀玉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亲自动手抓了几把瓷石，开始制作泥胚。 那负责窑口的陶工看了，想要上前说话，被白总管一个眼神给瞪在了原地。颐气指使的人他见得多了，难得见到严耀玉这样的。看严耀玉手上的功夫，就知道平日里没少亲自动手，他到要看看严耀玉最后能做出个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严耀玉将做好的泥胚放到一边，用筛子沾了石灰水，沿着泥胚均匀的洒了一遍。 旁边工作的陶工将严耀玉团团围了一圈，见他手里的动作，其中一人好奇的问道：“严公子，你洒这石灰水做什么？” “上釉”严耀玉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们烧陶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些石灰水上釉，烧出来的釉色会很漂亮。” “哦……”问话的那人点头应道。 “哎，你们都闲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拉扇子，点火。”陪着白总管的陶工头头，见严耀玉身边围着一圈圈的人，走过去催促着他们散开。 “快去，快去”，众人见是白总管来了，一哄散开。 见他们都去忙活了，陶工头头凑到白总管的身边，小声说道：“白总管，看样子这个叫严耀玉的人是个熟手啊！” 白总管笑而不语。 这话说的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被严耀玉听在耳里。他手上的动作未停，直至将釉色全部上好。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规定的时间也剩下不到三个时辰，严耀玉将做好的泥胚装入到泥灌，让人送入窑内。 “小心点，小心点……，关窑，点窑火。”陶工头头在一旁喊道，这烧瓷最重要的就是这最后一步，必须格外的小心。 见严耀玉洗净双手后，他赶忙的走到他的身边：“严公子，这次这窑要烧多久啊？”他们这是陶窑，平日里都是烧些陶器，这还是第一次烧制这么精贵的瓷器，他们都没有经验，就怕等下没烧好，出了什么差错，怪罪到他们身上。 严耀玉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亥时一刻，到明早卯时三刻，就可以了。” “这么长时间啊？”陶工头头惊讶道，“那严公子你忙了这么一天了，先去休息下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 他们这窑厂分为内外两座窑口，齐慕羽待的是内窑口，虽说也是烧陶，偶尔遇上忙的时候，也会帮衬着宫里烧些瓷器。而严耀玉待的外院，从建立这窑厂以来，就都是烧陶的，故而对烧瓷是完全不懂。 “多谢，不过不用了。”严耀玉走到一边的矮凳上坐下，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我就在这里坐会就行，这窑瓷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得在一旁自己盯着才是。” “那也不用待在这里啊，外面有间小暖阁，你可以到那里休息，反正这里有我们看着，你每隔半个时辰出来看看就可以。” 恰逢一阵寒风刮来，严耀玉看了看刚关上的窑门，点了点头：“也行。” 说是暖阁，不过是间避风的房子。房子正中央放着一盆火盆，几个陶工围坐在一起。见严耀玉进去，几人忙起身站好。 “大家一起坐吧！我只是过来歇会”，严耀玉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