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十面埋伏
同样的位置,不一样的风景。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天。 出了会宾楼,站在日落西山的黄昏下,宁悠觉得要是接下来的日子也像现在这么平静祥和该多好。算算日子,新烧的瓷器就这两天开窑,她叹了口气,踏上回严府的方向。 难得的,严耀玉今日有空,在巡视外几家名下的商铺后,他让人驾着马车往会宾楼的方向赶去。这几日,为了贺礼的事情,他忙的脱不开身。再加上宁悠按照他的吩咐,每日不在他的身边,莫名的他感觉到一丝不习惯,他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 严耀玉坐在马车里,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会宾楼,想到宁悠看到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到了酒楼门外,他正想要进去,那熟悉的身影,那亲昵地动作,让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一幕,他的眼光变得越来越阴沉……. 她负了他?他绝不允许! 走过街角,买了两袋熟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马车吓了一跳。宁悠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宁悠,上车” 严耀玉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将车帘甩下。 宁悠惴惴地将手中的熟食递给离痕,掀开车帘,慢慢地坐了进去。她记得他今天是要去巡视商铺的,这么骤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有什么吩咐。 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她每日回府的时候,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似乎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待在府里,也没怎么和他见面,倒是大多的时间都待在这会宾楼,偶尔见了,也因为各自有事,说不上几句话。 他冷着脸好像显得更加俊美,但是见他这样,难不成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压抑,他转过头,看着她。他坐的笔直,挺拔的身姿显得异常的高大,素色的窗帘经过夕阳的渲染为他染上一层橘色的柔和的光影,可是,这层光影在他的一身寒肃下相形见绌,微弱稀薄。 “这就是你来了这么多日却没有一点收获的原因吗?”严耀玉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语气里隐隐有股怒气,声音也低沉严肃。她居然一点也不领会他对她的好意,让她来这里长见识,学东西,她竟然谈起儿女私情了,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担忧。 一句话让宁悠脸色突变,心里发堵。她做什么了?她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按着他的要求去做,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他见她不吭声,更来气了,莫非是默认? “若是这样的话,从今日起,这会宾楼不来也罢”,他的脸色十分严肃,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和往日里,她所认识的那个严耀玉截然不同。 宁悠气恼又委屈,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为什么?” “为什么?”他加重了语气,提高了音调,带着反问,质疑,和暗压的怒气。 宁悠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别过头,靠在角落,不再言语。 离痕驾着马车,听着车内的动静,缓缓地朝城外驶去。严耀玉新买的宅子还在修缮,所以他们现在还是住在城外的别院。 冬日的夜似乎来得特别快,他们才出城门不久,刚还亮着一丝光的天空变得黑蒙蒙的一片,风吹过路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离痕看着四周,心里总有股不安。他挥动马鞭,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奔去。 随着速度的加快,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宁悠掀开帘子,想看看到了哪里。现在的她不想和他同处在一个空间里。 “离痕,还有多久才到……”,话未说完,突然耳边一阵巨响,似有什么砸到了马车的前面,拉车的骏马几声长嘶,止步不前。 宁悠正待说话,严耀玉一把抓过她,从马车上纵身飞出。她靠在他的身旁,只觉得一阵寒意迎面扑来,耳听得一阵震裂之声,他们刚刚乘坐的马车瞬间炸成碎片。 离痕剑起剑落,利索果断的斩断缰绳,跃上马儿跳了开来。 严耀玉搂着宁悠的腰,稳稳地落在地上。宁悠一时不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严耀玉的怀里靠了一靠。 “没事,不用害怕,有我在呢“,严耀玉安慰着说道,然后将她护在身后,全神警惕地与来人对峙。
“主子”,离痕叫了声,拖住其中大半的人。 严耀玉带着宁悠趁机破了包围,纵身跃到自己面前的马背之上,将披风一紧,把宁悠紧紧的包裹在披风里面。 来人紧追不舍,纵身向前。 “严耀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带头的人继续说话,杀伐之气更加冷凝。 严耀玉轻轻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淡淡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是你这么个无名小卒,报上名来,我饶你不死。” 来人气急,一拥而上。严耀玉伸出左手,护住宁悠。右手舞剑,以一敌十。刀光剑影之下,是心惊刺目的血溅当场。 第一次见到血腥的杀戮,还近在眼前,宁悠的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近在咫尺的厮杀搏斗,似乎似乎那刀剑的寒光就要破空饮血而来,她拼命的往后缩在严耀玉的怀里,却避无可避。 险绝危难之时,时间便失去了度量,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刻?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却又眼睁睁的亲眼看着鲜血飞溅于前,血腥气在恐惧的意识里被无限放开,似乎浓烈到让人不敢呼吸。黑衣人每上前一步,她都觉得离死近在咫尺,心里慌乱惊惶到什么都不能想,只顾念着她和严耀玉会不会丧命于此? 脑海里闪过以往的一幕幕,就连刚刚她与严耀玉争吵的画面不时地闪现,她心里忽的闪过一丝后悔,若是知道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不会…… 虽然只有严耀玉和离痕两人迎敌,但好在他们的武功不错,来袭的人最终只能在半死半伤的境况下选择撤退。 夜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