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露锋芒
“好啊，” 宁悠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领着顾念往会宾楼走去。她也还没吃，现在过去正好。 两人走了一段路，会宾楼的招牌字眼隐隐落在顾念眼里。怪不得他找不到呢？原来他根本就是走错了方向。 到了店里，里面已经坐了几桌客人。宁悠和顾念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未等宁悠开口说话，顾念就自顾自地叫来小二，“小二，给我来一壶上好的龙井，两碟豌豆黄，再来上一份招牌的银牙蛤蜊鲍，”说完看着宁悠，“你要吃点什么。” 宁悠抬头，露出些许愕然，他不是已经点了那么多吗？她就随便吃点就好了。见他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看着她，她微微一愣。 他点的菜已经足够三人份了，难不成他都吃得下去？ “我刚点的都是我自己吃的，你要什么自己点？”顾念大方地说道，仿佛请客的是他一般。 “哦，好”宁悠点点头，对小二说道：“那就再来盏八宝蜜露茶，点心照旧。” 伙计笑着出去，很快就将东西送了来，杯杯盏盏的放了一桌，色香味俱全。 顾念的目光完全被食物所吸引，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将每样糕点都尝了遍，到最后吃的有些噎人的时候，又倒了满满一杯热茶，灌了下去。 宁悠只有刚开始的时候吃了几口，接着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楼下的中央。今日的布局和昨日的又有些变化，舞台中央架了个半人高的圆台，台上几个人出题，大家争相竟达，看谁最后答对的多，最后的得胜者就是谁。 难怪这会宾楼名满整个京城，就这样的架势又有几个酒楼摆弄的起。要是有机会她真想见识见识这个酒楼的东家，能设计出这种巧妙东西的人想必也不会简单。 今日台上站的不是钱薇欣那些个名门贵人，反倒是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们手持几道字帖，先是在台上将规矩与奖励说明了一番。等到引起众人的兴趣后，再将字帖逐一打开，无一不是难解的考题。 刚开始的几道，已经公布，就有人争相答出。越到后面，回答的人越少。宁悠一直静静地听着，到了后面的几道难题，见无人出来应答，她也暗自思索。 台上的三位老头神情怡然，对众人的反应并无任何意外。等的久了，干脆叫了伙计端上几把板凳，坐了下来。 “给我笔墨纸砚”，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台上的三个老头喝着热茶，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旁边候着人将笔墨纸砚送上。 众人见此，纷纷提出同等要求。 老头们干脆让人给每一桌都摆上一套，宁悠的桌上自然也有。她循着众人的视线，将目光落到摆放在正中央的那道考题上，脸微微一红。她其实毫无头绪，但是心里总有个“试试”，“试试”的声音让她提笔而动。 “怎样才能生钱有道？”宁悠提笔，久久未能落下，这题看似简单，其则蕴含多种奥妙。 生钱有道是每个商人都会思索的问题，但是想要真正的想明白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你也想答题？”顾念不知什么时候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她好奇的问。 宁悠浅浅一笑，“嗯，想试试”。 对于宁悠这一回答，他觉得十分有意思。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简单地丫鬟，现在看来他似乎想的太单纯了。 “那这道题你想到答案了吗？” “没有”，宁悠摇了摇头。 生钱有道？顾念在嘴里轻喃一句，然后对着宁悠说道：“既然想不出什么答案，不妨就从实际出发。“ 宁悠眼睛一亮：“怎么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抓住。 “只要是能生钱的方法，就是好方法，何必去计较这个方法是否能上得了台面呢！” 宁悠脑海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见端知未，预测生财；薄利多销，无敢居贵；雕红刻翠，留连顾客；以义为利，曲义避财；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奇计胜兵，奇谋生财；居安思危，处赢虑方；择人任势，用人以诚。 “曲义避财的曲字错了，还有处赢虑方的赢字错了”，顾念在一旁看着，直接将她写的错字点出。 “哦，是吗？”宁悠看着自己写的那些大字，有些分不清哪是哪，她也不过是照着严耀玉书房的那些字帖学了一些，真要认真计较起来，估计得无地自容。 顾念的目光还落在她写的答案上，看了一会儿，倒有些意外地样子：“这些都是你想的？答得很不错。” 宁悠笑笑，也不谦虚也不扭捏，直说：“嗯，不是我想的，我只是将别人说的照搬了来”。这些都是平时严耀玉和那些掌柜的们商讨事情的时候常说的，她只不过是听得多了，就记了下来。 顾念又笑了笑，“那也不错，总比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答不出还要逞强的好。” 宁悠答：“那你是不知道了，他们都是些满腹才华，胸怀大志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认输的；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就算答不出这样的高深的问题也是正常的。” 顾念看着她，若有所思，沉静不语。最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过了几天，宁悠收拾好了，准备再次出门的时候，被严耀玉给叫了去。 进了书房，她没有看他，也能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毕竟自那日分别后，她已经和他有好几天未曾碰面了。 “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严耀玉开口问道。他不是不知道她在躲她，但比起这件事，他更在乎的是这几天她是怎么想的？ “就是公子吩咐的，每日来往会宾楼。” “那有什么收获，” 宁悠摇摇头：“没有什么”，复又抬头看着他：“你希望我有什么收获？” 两人的目光终于对上，宁悠看着他漆黑，内敛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纠结了许久的问题被彻底放下。 而严耀玉凝望了她一会儿，忽的微微一笑说：“你聪明，机敏，灵活又不失野心，我让你去打探消息，就是认为你会带给我不一样的东西。” 宁悠微微一愣，她从不知道在他眼里，他给予她的评价如此之高。他该不会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吧！其实她心里清楚地很，他不是这样的人，一旦说了，便是认真地。 她的心头一阵暖流划过，久久无法平静。嘴上却还是淡淡的应了句：“嗯。” 严耀玉看着她微红的小脸，闪躲的眼眸，心里也划过一丝莫名的心绪。他现在终于明白这种心绪是什么，原来这是爱怜。他想要继续拥有这种心绪。 暂且按下，步步为营。 他又继续问：“最近在会宾楼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 “都是些去那里喝茶的或想要谋个好职位的”，宁悠很想将自己在会宾楼遇见冯煜和顾念的事告诉严耀玉，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 她潜意识的认为严耀玉不会想知道那二人的消息。 宁悠说的简单，但严耀玉还是笑笑：“刚开始都这样，慢慢你就会深入了解了。” 宁悠笑笑，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 齐府的大管事齐飞，与几个掌管瓷器的师傅们坐在一间密闭的暗室商讨。这次不是什么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只是这次商讨事件的对象正是严耀玉。 虽然齐慕羽对严耀玉的一举一动很是上心，但身为齐府这么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自然不能事事都亲自过问。齐飞是他最为看重的心腹，这件事交由他来办理，他很放心。 一名负责生产瓷器的师傅开口说道：“齐大总管，派出去的人已经打听到了，严府有意在不久后的太后寿辰上献出新烧制出的新瓷，以便在后面举行的甄选大会上夺下先机。” 虽被称为大总管，齐飞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他是齐府的家生子，更是和齐慕羽一起长大的亲密玩伴。 从小他就与齐慕羽一同学习，一同见识商场的种种。他为人阴狠狡诈，善于心机。作为齐慕羽最为看重的心腹，他还继承了齐慕羽对生意之道的预测先机。若将他单独拎了出去，就算不能成为齐慕羽那般的人物，也定能有一番作为。 所以现在见齐慕羽对严耀玉如此高看，他心中多有不快。那是由内心深处升起来一丝反感，他问：“消息准确吗？” “准确”，这是由胡二打听来的消息，他的消息从未出错过。更何况，严耀玉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就必然会有所动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几日想必这件事就会众所周知了。 齐飞笑了笑：“太后寿辰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听说他们与梁王府交好，如果要送寿礼的话，想必也是让梁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