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心乱如麻
“既然是请客,自然要有诚意,宁姑娘怎么能先走呢?”冯煜缓缓地说着,手指微一用力,便将宁悠拉回她之前的位置,不动声色的将她按了下去,嘴角依旧是一抹迷人的淡笑。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伤痛,冯煜直直的盯着宁悠脸上的红云,胸口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压抑,脑海里传来阵阵疼痛,遗忘许久的记忆又浮上脑海。 还记得昔年,那温婉如玉的女子也是这么看着他,一心想要逃离她的身边。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绝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你……”,宁悠猛地抽回手,想要再度起身离开,却被冯煜的右手扣住了手腕。 修长的剑眉微微蹙起,一瞬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记忆,看着宁悠依旧想要逃离的举动,他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镇静。 “为什么一直要逃。”他低语轻喃,慢慢地靠近她的身边。他是那么的宠她,那么的爱她,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一心想着离开。 宁悠的脸越涨越红,起先是羞得,现在则是怕的。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他扬眉道。 “啊?”她呆了呆,随即飞快的站起身来,“公子,你不会是喝醉了吧!”她别过头,不去看他那深情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她差点无法自拔。 她很清楚,他一定是认错了人了,除却在苏州城内的那匆匆两面,她与他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你觉得我喝醉了吗?”他嗤笑一声,苍白的面色,阴美异常。 他的手掌,几乎可以算是紧扣住她的手腕,她甚至觉得,只要他在稍微多用点力气,没准就能将她的手腕折断。 手腕上传来阵阵痛意,握着她的手越收越紧,“疼,放开”,宁悠吃痛,挣扎着扭动手腕,想要避开他的碰触。 他眼神一暗,握着她的手一松,却将她轻揽入怀。俯下身子,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灼热的气息就这样刷过她颈上的皮肤,“不要再离开我。” 宁悠的身子顿时僵住,脸上那抹淡然被他突然的举动打破,露出一抹焦急。 脖子处不断传来热烫的感觉,她的眼角甚至能看到他头颅的起伏。她静静地站着,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两道人影,在不远处的角落中,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宫剑张口结舌,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他那尊贵无比的少爷,竟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子如此温柔,更恐怖的是,为了留下人家,竟然用强的。 “你应该没看错,因为我……也看到了。”一旁的掌柜,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道。他们家少爷可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啊,平日里倒贴上来的女人不计其数,也没见他家少爷动心,除了那一位,他家少爷对谁都是不假辞色的啊。 没想到他家少爷今日和那女子靠的如此之近。这是不是说明,那一位在他家主子心里的位置是可以被取代的。 “少爷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你见少爷喝酒了?” 连刚刚被冯煜警告过的伙计,也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少爷的眼神真是可怕,刚刚那一眼,差点将他吓死。没想到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你们说少爷是不是别有目的?”掌柜提出了问题。 “目的”? 三人沉默着,各自想着答案。 他们家少爷精于算计,除了对那位,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先算算事后所得到的结果益处会有多少。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毕竟要他们相信少爷对眼前这个普通的女子动了心,他们还是不能轻易接受的。 片刻之后,那伙计嚷道:“这姑娘这两日都是一早就来的,说不定主子接近她,是为了弄清她来这得目的。” 砰砰砰 “两下拳头砸倒伙计的头上,你是说少爷牺牲美色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你把少爷当成什么人了,这么点小事,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吗?明眼人一猜也就能猜中她姑娘来这得心思啊!” “少爷,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听说那丫头是严耀玉的贴身丫鬟,少爷一定是冲着严耀玉去的。” “对,一定是这样” 似乎宫剑的答案更为容易接受,三人默认地点了点头。 见冯煜丝毫没有从她身边离开的意思,宁悠两手紧握。脸上一片愤然。果然是登徒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轻薄她,现在也还是这么不正经。 她冷静片刻,脑海一转,手被他扣住,能动的只有脚。抬起脚,宁悠正打算向冯煜踢去,却不料腿才抬到一半,便被他轻而易举的压下。 “美丽的女子是不应该这么粗鲁的”,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戏谑,叫人看不穿他真实的想法。 “又被他骗了”,宁悠脸涨的通红,全身上下的挣扎全被冯煜给制住了。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省的你被人欺负”,他饶有兴趣的说道。 宁悠心里一阵火大,有欺负人的人教被欺负的人功夫的吗?“你放手”。 “好”,紧握着的右手被松开,上面若隐若现出现一圈红痕,轻轻一触,一股痛意袭来。 宁悠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放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 “拿些药来”冯煜对着角落里的三人说道,清冷的声音让他们为之一振。 直到手上一阵凉意袭来,她才反应过来。看着掌柜们对他的恭敬,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家客栈该不会是他的吧! 虽然这个念头有些荒唐,但从掌柜的一举一动看来,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严府,书房。严耀玉坐在首位,听着掌柜们汇报近月来各个店铺的相关事宜。 桌上,放着窑厂最新开窑烧出来的花釉。这是继白瓷后又以烧出来新瓷,严耀玉很是看好。 “在过不久,宫里就会甄选新的瓷器供应商,这批花釉正好用于此处。”负责窑厂的李师傅首先开口说道:“这批花釉,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相较于以前的瓷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据可靠消息,迄今为止,除了我们窑厂,还无别的窑厂烧出这样的新瓷,这就是我们这次竞争的最大优势。齐家虽然也经营窑厂,但是他们的瓷器与之相比,除了质量和质地,花色仍是低我们一筹。”
众人静静听着,对于这次的甄选大家都尤为关注。严家的瓷器虽然在民间享有一定的名誉,但是比起与宫中合作起来,那都算不上什么。 李师傅继续说道:“这批的花釉还是最新烧出来的,若是我们严府将此保密,直到甄选当天才露出来,定能让大家大吃一惊,一举夺魁。听说,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生辰。我们若是将此前烧出的白瓷再赠予一份,定能再多上几分机会。”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太后大寿,他们这些凡夫庶子又怎能将白瓷送进皇宫,且不说,进宫的东西需要严查,就凭他们的身份,送去的东西还未到太后手里,怕是就被人给截了去。 “这是件小事,若是此事可行的话,我自有办法送到太后手里”,严耀玉再一旁开口说道。太后大寿,梁王自是要入宫贺寿,这些瓷器让他代为转送,是最好不过。 李师傅很肯定的道:“这件事一定没问题,听说上次宫中收了那几件白瓷,被认为是天降吉兆,这次定能有同等效果。” 严耀玉沉吟片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家从书房内鱼贯而出。宁悠恰巧回府,路上碰到大家,皆是笑脸问候。 路过书房,宁悠在门外徘徊片刻,忍不住敲门走进了书房。她这两日不再府里,不清楚严耀玉召集这么多掌柜所为何事。 严耀玉正在对离痕吩咐事,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出的每一句都是他精心算计的谋略。 宁悠只听得到一些零碎,却无法联想到全部,等他将事情全部交待完,两人四目对视。 宁悠:“公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严耀玉笑笑答:“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时来运转,我们的大好机遇就在眼前,我在让它不悄悄溜走而已。” 宁悠想了下,记起之前严耀玉有说过皇宫在甄选新的瓷器供应商的事,看来这个大机遇就是这件事了。她很清楚严耀玉对这件事的看重,如果这次严府雀屏中选,那么严家的瓷器定会享誉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夏王朝。 她轻声嘀咕道:“这么大的事,也不让她见识见识。是不是没把她当自己人看……” 严耀玉听得分明,嗓音骤沉:“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宁悠飞快地答。 两人对视了一会,宁悠又觉得不行了。这几天,两人在一起,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她别过头,冷静了一会,想要将在会宾楼遇见冯煜的事情告诉于他,恰巧松伯敲门走了进来。 “公子,娉婷郡主来了。”松伯恭敬地声音传来,紧接着娉婷郡主袅娜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