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古怪老人
两天后，宁悠村的村长面有余悸的坐在严耀玉的对面，手里捧着着下人送上的热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今日难得出门走走，半路冲出几个人来，以为遇到了什么土匪强盗，没想到只是将他请上马车，糊里糊涂的被带到这。 看着眼前气派的大厅，再看上首坐的衣冠楚楚，气度非凡的男子，村长很是怀疑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如今年迈，对生死已经看开，只是膝下养着两个孙子，无人照拂，很是担忧。 严耀玉就着热茶，轻抿以后，瞥了眼坐立不安的村长，开口说道：“今日请村长来，是有些事想要与之商量，不敬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不敢...不敢”，村长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连连摇手：“公子有什么事说就是了，小老儿定当效犬马之劳。”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不知道眼前男子是什么身份，但看着他的气质再加上能这么直接将他带来，想必也是不简单，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那好”，严耀玉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我前两日在你们村子前面那个茶寮歇了会脚，喝了两口茶水，觉得味道甚好，想要借鉴一下。不过，卖茶的老叟说方子不是他自己的，是村里一位懂医术的人给的，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方子是出自老先生之手。” 话到这里，村长总算是明白今日他被带到这个地方的目的了。那方子其实也算不上出自他的手上，不过是借花献佛觉得好用罢了。 前两年虎子爹一直咳嗽，他看了许久也没什么转好的迹象。就翻了翻以前留下来的医书，偶然间看到这个方子觉得不错，就拿来改进了下，给虎子爹试试。没想到他那久不见好的咳嗽竟然痊愈了。 他后来再几番研究，删删改改了好几位药材，做成凉茶方子给大家使用。平日里到了热天，他也会煮上几碗给他那两个孩子去去热气。也怪两个孙子淘气，趁他不注意，将几枚时令中的野果扔了进去，本以为坏了一锅好茶，没想到阴差阳错煮出这带着果味的凉茶，喝起来比起之前的倒是更为爽口。 想到这里，不过是张方子，他要给他就是，也好早点完事回家。村长开口说道：“公子说的可是那凉茶方子？” “正是。” “公子若是想要的话，小老儿这就给你默下来。”确定了心中所想，村长连忙说道。 “不急”。 简单的两个字，让村长的心又高高挂了起来。难不成还有什么？ 严耀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走到村长面前，低沉的声音再次开口：“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村长提着心，勉强露出几分笑意：“不知公子还有何要求？” 严耀玉招了招手，离痕无声无息地来到一旁，将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放到村长手上，转身，又无声无息的消失。这一切快的让人看不清，落在村长眼里，惊出一声冷汗。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就今日受到的惊吓最多。 抖了抖手上的契约，村长仔细详看起来，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眼珠都快突出去了，只见上面简单的写着几句话：本人宁百寿今日将此凉茶方子以三百两银子售与严家商铺，此后不再将此方子转赠他人或卖与他人，如有违约，则依此约十倍赔偿。 三百两？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心中一动，就想签名画押。手快要落下之时，又犹豫起来。这两日村里的小辈宁悠和虎子忙上忙下，就是为了这凉茶方子的事，若是他现在签下契约，岂不是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眼看着契约就要完成，村长又停下动作，严耀玉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没...没...”村长摇了摇头。家里两个孙儿还小，儿子儿媳又去的早，他要是现在不为他们两多做点什么。等到连他也走了以后，两个孙儿一定会更加孤苦。 想要这里他不再有丝毫犹豫，鲜红的指印用力地按在了契约空白处。揣着红布包的银子，急冲冲地往家里赶。 严耀玉拿着手里的契约，垂下眼眸。他一向心狠，对她已是留有三分余地，如果她识趣的话，就该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忙活了好几天，宁悠总算找了个地将摊子摆起来。为了招揽客人，她特意拿着十多斤的果子请了村里最有学问的秀才替她写了几个大字：凡是到此茶摊喝茶者，每人赠送两个香甜野果。 还真别说，这字一挂上去，甭管是不是真心想要喝茶的，里里外外茶摊旁边围了好几圈人。 虎子刚把东西放下，走到前头，见旁边围了这么些人，还有些胆怯起来，默默地走到宁悠身后。 等了许久，光见人围着，也不见喝茶的，宁悠想了想，从篮子里取出几个野果，用刀划上几痕，让果汁的鲜香流了出来。又将锅里的煮的凉茶倒出一壶，放在大家面前，任他们随意品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从人群里蹿出一个小孩，拿了桌上的果子直接往嘴里塞，边咬边说好吃。紧接着孩子的娘亲也跟着出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满脸不好意思地跟宁悠道歉。 宁悠笑了笑，她这果子本来就打算拿出来给大家免费品尝的，现在这小孩吃了，也算是帮她一个小忙。转身从篮里再拿出两个野果，递给小孩：“喜欢就再送你两个。” 小孩的娘亲更加不好意思了，看到小孩喜欢，直问宁悠多少银两，她再出钱买上几个。 宁悠巧笑颜兮的伸出三个指头，在小孩娘亲眼前晃了晃。 “三两？” “只要三文，您可以喝上一碗我们凉茶，顺便再送您两个果子。” 话一出口，旁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没想到还有这么便宜的事？也有人抱着试试的态度要了一碗，喝完以后，直叫好。 别的人一听，也纷纷走向前去。顿时，茶摊前面人潮涌动。 离痕站在街角，盯着茶摊的一举一动，不得不佩服宁悠做生意的头脑，这种法子也就她想得出来，只是想到自家主子的决定，暗叹一声，往衙门的方向走去。